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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卷三十七列传第二十七

时间:2023-11-10 23:20:19 赛赛 南史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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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卷三十七列传第二十七

  《南史》是中国历代官修正史“二十四史”之一。纪传体,共八十卷,含本纪十卷,列传七十卷,上起宋武帝刘裕永初元年(420年),下迄陈后主陈叔宝祯明三年(589年)。《南史》与《北史》为姊妹篇,是由李大师及其子李延寿两代人编撰完成的。以下是小编整理的《南史》卷三十七列传第二十七,欢迎阅读。

  沈庆之宗悫

  永初二年,庆之除殿中员外将军,又随伯符隶到彦之北侵。伯符病归,仍隶檀道济。道济白文帝称庆之忠谨晓兵,上使领队防东掖门,稍得引接,出入禁省。领军刘湛知之,欲相引接,谓曰:卿在省年月久远,比当相论。庆之正色曰:下官在省十年,自应得转,不复以此仰累。寻转正员将军。及湛被收之夕,上开门召庆之,庆之戎服履袜缚裤入,上见而惊曰:卿何意乃尔急装?庆之曰:夜半唤队主,不容缓服。遣收吴郡太守刘斌杀之。

  元嘉十九年,雍州刺史刘道産卒,群蛮大动,征西司马朱修之讨蛮失利,以庆之爲建威将军,率衆助修之。修之失律下狱,庆之专军进讨,大破缘沔诸蛮。后爲孝武抚军中兵参军。孝武以本号爲雍州,随府西上,征蛮寇屡有功。还都,复爲广陵王诞北中郎中兵参军,加建威将军、南济阴太守。雍州蛮又爲寇,庆之以将军、太守复与随王诞入沔。及至襄阳,率后军中兵参军柳元景、随郡太守宗悫等伐沔北诸山蛮,大破之。威震诸山,群蛮皆稽颡。庆之患头风,好着狐皮帽,群蛮恶之,号曰苍头公。每见庆之军,辄畏惧曰:苍头公已复来矣。

  庆之引军出,前后破降甚衆,又讨犬羊诸山蛮,缘险筑重城,施门橹甚峻。庆之连营山下,营中开门相通。又令诸军各穿池于营内,朝夕不外汲。兼以防蛮之火。顷之风甚,蛮夜下山,人提一炬烧营。火至,辄以池水灌灭之。蛮被围守日久,并饥乏,自后稍出归降。庆之前后所获蛮,并移都下,以爲营户。

  二十七年,迁太子步兵校尉。其年,文帝将北侵,庆之谏曰:道济再行无功,彦之失利而反,今料王玄谟等未踰两将,恐重辱王师。上曰:王师再屈,别有所由。道济养寇自资,彦之中涂疾动。虏所恃唯马,夏水浩大,泛舟济河,碻磝必走,滑台小戍,易可覆拔。克此二戍,馆谷吊人,虎牢洛阳,自然不固。庆之固陈不可,时丹阳尹徐湛之、吏部尚书江湛并在坐,上使湛之等难庆之。庆之曰:爲国譬如家,耕当问奴,织当访婢。陛下今欲伐国,而与白面书生辈谋之,事何由济?上大笑。

  及军行,庆之副玄谟。玄谟进围滑台,庆之与萧斌留守碻磝,仍领斌辅国司马。玄谟攻滑台,积旬不拔,魏太武大军南向,斌遣庆之将五千人救玄谟。庆之曰:少军轻往,必无益也。会玄谟退还,斌将斩之,庆之谏乃止。

  萧斌以前驱败绩,欲死固碻磝,庆之以爲不可。会制使至,不许退,诸将并宜留。斌复问计于庆之,庆之曰:阃外之事,将所得专,制从远来,事势已异。节下有一范增而不能用,空议何施?斌及坐者并笑曰:沈公乃更学问。庆之厉声曰:衆人虽见古今,不如下官耳学也。玄谟自以退败,求戍碻磝。斌乃还历城。申坦、垣护之共据清口,庆之奔驿驰归。

  二十九年,师复行,庆之固谏不从。以立议不同,不使北出。是时亡命司马黑石、庐江叛吏夏侯方进在西阳五水讙动群蛮,自淮汝间至江沔,咸离其患,乃遣庆之督诸将讨之,制江、豫、荆、雍并遣军受庆之节度。

  三十年,孝武出次五洲,总统群帅。庆之从巴水出至五洲谘受军略。会孝武典签董元嗣自建邺还,陈元凶弑逆,孝武遣庆之引诸军。庆之谓腹心曰:萧斌妇人不足数,其馀将帅并易与耳。今辅顺讨逆,不忧不济也。时元凶密与庆之书,令杀孝武。庆之入求见,孝武称疾不敢见。庆之突前,以元凶手书呈简,孝武泣求入内与母辞。庆之曰:下官受先帝厚恩,常愿报德,今日之事,唯力是视,殿下是何疑之深。帝起再拜曰:家国安危,在于将军。庆之即勒内外处分。

  府主簿顔竣闻庆之至,驰入见帝曰:今四方尚未知义师之举,而劭据有天府,首尾不相应赴,此危道也。宜待诸镇唇齿,然后举事。庆之厉声曰:今方兴大事,而黄头小儿皆参预,此祸至矣,宜斩以徇衆。帝曰:竣何不拜谢。竣起再拜。庆之曰:君但当知笔劄之事。于是处分,旬日内外整办,时皆谓神兵。百姓欣悦。

  衆军既集,假庆之爲武昌内史,领府司马。孝武至寻阳,庆之及柳元景等并劝即大位,不许。贼劭遣庆之门生钱无忌齎书说庆之解甲,庆之执无忌白之。孝武践阼,以庆之爲领军将军,寻出爲南兖州刺史,加都督,镇盱眙,封南昌县公。

  孝建元年,鲁爽反,遣庆之与薛安都等往讨之。安都临阵斩爽,进庆之号镇北大将军。寻与柳元景俱开府仪同三司,固辞,改封始兴郡公。庆之以年满七十,固请辞事,以爲侍中、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固让,乃至稽颡自陈,言辄泣涕。上不能夺,听以郡公罢就第,月给钱十万,米百斛,二卫史五十人。

  大明三年,司空竟陵王诞据广陵反,复以庆之爲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固让南兖州刺史,加都督,率衆讨之。诞遣客沈道湣齎书说庆之,饷以玉环刀。庆之遣道湣反,数以罪恶。庆之至城下,诞登楼谓曰:沈公,君白首之年,何爲来此?庆之曰:朝廷以君狂愚,不足劳少壮,故使仆来耳。庆之塞堑,造攻道,立行楼土山并诸攻具。时夏雨不得攻城,上使御史中丞庾徽之奏免庆之官以激之,制无所问。诞饷庆之食,提挈者百余人,庆之不开,悉焚之。诞于城上投函表,令庆之爲送。庆之曰:我奉制讨贼,不得爲汝送表。每攻城,庆之辄身先士卒。上戒之曰:卿爲统任,当令处分有方,何须身受矢石邪?自四月至七月,乃屠城斩诞。进庆之司空,又固让爵。于是与柳元景并依晋密陵侯郑袤故事,朝会庆之位次司空,元景在从公之上,给恤吏五十人,门施行马。

  初,庆之尝梦引卤簿入厕中,庆之甚恶入厕之鄙。时有善占梦者爲解之,曰:君必大富贵,然未在旦夕。问其故,答云:卤簿固是富贵容,厕中所谓后帝也。知君富贵不在今主。及中兴之功,自五校至是而登三事。

  四年,西阳五水蛮复爲寇,庆之以郡公统诸军讨平之。

  庆之居清明门外,有宅四所,室宇甚丽。又有园舍在娄湖,庆之一夜携子孙徙居之,以宅还官,悉移亲戚中表于娄湖,列门同閈焉。广开田园之业,每指地语人曰:钱尽在此。中兴身享大国,家素富厚,産业累万金,奴僮千计。再献钱千万,谷万斛,以始兴封优近,求改封南海郡,不许。妓妾十数人,并美容工艺。庆之优游无事,尽意欢愉,自非朝贺不出门。每从游幸及校猎,据鞍陵厉,不异少壮。太子妃上孝武金镂匕箸及杅杓,上以赐庆之曰:觞酌之赐,宜以大夫爲先也。

  上尝欢饮,普令群臣赋诗,庆之粗有口辩,手不知书,每将署事,辄恨眼不识字。上逼令作诗,庆之曰:臣不知书,请口授师伯。上即令顔师伯执笔。庆之口授之曰:微生遇多幸,得逢时运昌。朽老筋力尽,徒步还南冈。辞荣此圣世,何愧张子房。上甚悦,衆坐并称其辞意之美。

  孝武晏驾,庆之与柳元景等并受顾命。遗制若有大军旅及征讨,悉委庆之。前废帝即位,加庆之几杖,给三望车一乘。庆之每朝贺,常乘猪鼻无幰车,左右从者不过三五骑。履行园田,每农桑剧月,无人从行,遇之者不知三公也。及加三望车,谓人曰:我每游履田园,有人时与马成三,无人则与马成二。今乘此车,安所之乎?及赐几杖,并固让。柳元景、顔师伯尝诣庆之,会其游田,元景等鸣笳列卒满道,庆之独与左右一人在田,见之悄然改容曰:夫贫贱不可居,富贵亦难守。吾与诸公并出贫贱,因时际会,荣贵至此,唯当共思损挹之事。老子八十之年,目见成败者已多,诸君炫此车服,欲何爲乎!于是插杖而耘,不爲之顾。元景等彻侍褰裳从之,庆之乃与相对爲欢。

  庆之既通贵,乡里老旧素轻庆之者,后见皆膝行而前。庆之叹曰:故是昔时沈公。视诸沈爲劫首者数十人,士民悉患之。庆之诡爲置酒大会,一时杀之,于是合境肃清,人皆喜悦。

  废帝狂悖无道,衆劝之废立,及柳元景等连谋,以告庆之,庆之与江夏王义恭不厚,发其事。帝诛义恭、元景等,以庆之爲侍中、太尉。及义阳王昶反,庆之从帝度江,总统衆军。

  帝凶暴日甚,庆之犹尽言谏争,帝意稍不悦。及诛何迈,虑庆之不同,量其必至,乃开青溪诸桥以绝之。庆之果往,不得度而还。帝又忌之,乃遣其从子攸之齎药赐死,时年八十。是岁旦,庆之梦有人以两疋绢与之,谓曰:此绢足度。寤而谓人曰:老子今年不免矣。两疋,八十尺也,足度,无盈馀矣。及死,赠赙甚厚,追赠侍中、太尉如故,给鸾辂轀輬车,前后羽葆、鼓吹,諡曰忠武公。未及葬,帝败。明帝即位,追赠侍中、司空,諡曰襄公。泰始七年,改封苍梧郡公。庆之群从姻戚,由庆之在列位者数十人。

  长子文叔位侍中,庆之之死也,不肯饮药,攸之以被掩杀之,文叔密取药藏录。或劝文叔逃避,文叔见帝断截江夏王义恭支体,虑奔亡之日,帝怒,容致义恭之变,乃饮药自杀。文叔子昭明位秘书郎,闻父死,曰:何忍独生。亦自缢死。

  元徽元年,还复先封,时改始兴爲广兴。昭明子昙亮袭广兴郡公,齐受禅,国除。昭明弟昭略。

  昭略字茂隆,性狂俊,不事公卿,使酒仗气,无所推下。尝醉,晚日负杖携家宾子弟至娄湖苑,逢王景文子约,张目视之曰:汝是王约邪?何乃肥而痴。约曰:汝沈昭略邪?何乃瘦而狂。昭略抚掌大笑曰:瘦已胜肥,狂又胜痴,奈何王约,奈汝痴何!

  升明末,爲相国西曹掾。齐高帝赏之,及即位,谓王俭曰:南士中有沈昭略,何职处之?俭以拟前军将军,上不欲违,乃可其奏。寻爲中书郎,累迁侍中。王晏尝戏昭略曰:贤叔可谓吴兴仆射。昭略曰:家叔晚登仆射,犹贤于尊君以卿爲初荫。

  永元中,与叔父文季俱被召入华林省,茹法珍等进药酒,昭略怒駡徐孝嗣曰:废昏立明,古今令典,宰相无才,致有今日。以瓯投其面,曰:使爲破面鬼。死时言笑自若,了无惧容。徐孝嗣谓曰:见卿使人想夏侯泰初。答曰:明府犹忆夏侯,便是方寸不能都豁。下官见龙逄、比干,欣然相对;霍光脱问明府今日之事,何辞答之邪?

  昭略弟昭光闻收兵至,家人劝逃去,昭光不忍舍母,入执母手悲泣,遂见杀。时昭明子昙亮已得逃去,闻昭光死,乃曰:家门屠灭,独用生何爲。又绝吭而死。时人叹其累世孝义。中兴元年,赠昭略太常,昭光廷尉。

  文季字仲达,文叔弟也。以宽雅正直见知,尤善塞及弹碁,在宋封山阳县五等伯,位中书郎。父庆之遇害,诸子见收,文叔谓之曰:我能死,尔能报。遂自杀。文季挥刀驰马去,收者不敢追,遂免。

  明帝立,爲黄门郎,领长水校尉。明帝宴会朝臣,以南台御史贺咸爲柱下史,纠不醉者,文季不肯饮,被驱下殿。晋平王休佑爲南徐州,帝就褚彦回求干事人爲上佐,彦回举文季,转骠骑长史、南东海太守。休佑被杀,虽用薨礼,僚佐多不敢至,文季独往墓展哀。元徽初,自秘书监出爲吴兴太守。文季饮酒至五斗,妻王氏饮亦至三斗,尝对饮竟日,而视事不废。

  升明元年,沈攸之反,齐高帝加文季冠军将军、督吴兴钱唐军事。初,庆之之死也,攸之求行,至是文季收攸之弟新安太守登之,诛其宗族,以复旧怨,亲党无吹火焉。君子以文季能报先耻。齐国建,爲侍中,领秘书监。建元元年,转太子右卫率,侍中如故。改封西丰县侯。

  文季风采棱岸,善于进止,司徒褚彦回当时贵望,颇以门户裁之。文季不爲之屈。武帝在东宫,于玄圃宴朝臣,文季数举酒劝彦回。彦回甚不平,啓武帝曰:沈文季谓彦回经爲其郡,依然犹有故情。文季曰:惟桑与梓,必恭敬止。岂如明府亡国失土,不识枌榆。遂言及魏军动事。彦回曰:陈显达、沈文季当今将略,足委以边事。文季讳称将门,因是发怒,啓武帝曰:褚彦回遂品藻人流,臣未知其身死之日,何面目见宋明帝。武帝笑曰:沈率醉也。中丞刘休举其事,见原。后豫章王北宅后堂集会,文季与彦回并善琵琶,酒阑,彦回取乐器爲明君曲。文季便下席大唱曰:沈文季不能作伎儿。豫章王嶷又解之曰:此故当不损仲容之德。彦回顔色无异,终曲而止。

  永明中,累迁领军将军。文季虽不学,发言必有辞采。武帝谓文季曰:南士无仆射,多历年所。文季对曰:南风不竞,非复一日。当世善其对。

  明帝辅政,欲以文季爲江州,遣左右单景隽宣旨。文季陈让,称老不愿外出,因问右执法有人未,景隽还具言之。延兴元年,以爲尚书右仆射。明帝即位,加领太子詹事,尚书令王晏尝戏文季爲吴兴仆射。文季答曰:琅邪执法,似不出卿门。

  建武二年,魏军南伐,明帝以爲忧,制文季镇寿春。文季入,城门严加备守。魏军训退,百姓无所损。

  永元元年,转侍中、左仆射。始安王遥光反,其夜遣于宅掩取文季,欲以爲都督,而文季已还台。明日,与尚书令徐孝嗣共坐南掖门上。时东昏已行杀戮,孝嗣深怀忧虑,欲与文季论时事,文季辄引以他辞,终不得及。事甯,加镇军将军,置府史。

  文季以时方昏乱,托老疾不豫朝机。兄子昭略谓文季曰:阿父年六十爲员外仆射,欲求免乎?文季笑而不答,未几见害。先被召,便知败,举动如常。登车顾曰:此行恐往而不反。于华林省死,年五十八,朝野冤之。中兴元年,赠司空,諡曰忠宪公。

  文秀字仲远,庆之弟子也。父邵之,南中郎行参军。文秀宋前废帝时,累迁青州刺史,将之镇,部曲出次白下。文秀说庆之以帝狂悖,祸在难测,欲因此衆力图之。庆之不从。及行,庆之果见杀。又遣直阁江方兴领兵诛文秀,未至,而明帝已定乱。时晋安王子勋据寻阳,文秀与徐州刺史薛安都并同子勋反。寻阳平定,明帝遣其弟召之,便归命请罪。即安本任。

  四年,封新城县侯。先是冀州刺史崔道固亦据历城同反,文秀遣信引魏,魏遣慕容白曜援之。及至,而文秀已受朝命。文秀善于抚御,被魏围三载无叛者。五年,爲魏所克,终于北。

  攸之字仲达,庆之从父兄子也。父叔仁爲宋衡阳王义季征西长史,兼行参军领队。

  攸之少孤贫,元嘉二十七年,魏军南攻,朝廷发三吴之衆,攸之亦行。及至建邺,诣领军将军刘遵考求补白丁队主。遵考以爲形陋不堪,攸之叹曰:昔孟尝君身长六尺爲齐相,今求士取肥大者哉。因随庆之征讨。

  二十九年,征西阳蛮,始补队主。巴口建义,授南中郎府板长兼行参军。新亭之战,身被重创,事甯,爲太尉行参军,封平洛县五等侯。随府转大司马行参军。

  晋时都下二岸扬州旧置都部从事,分掌二县非违,永初以后罢省。孝建三年,复置其职,攸之掌北岸,会稽孔璪掌南岸,后又罢。攸之迁员外散骑侍郎,又随庆之征广陵屡有功,被箭破骨。孝武以其善战,配以仇池步矟。事平当加厚赏,爲庆之所抑。迁太子旅贲中郎,攸之甚恨之。

  前废帝景和元年,除豫章王子尚车骑中兵参军、直合,与宗越、谭金等并爲废帝所宠。诛戮群公,攸之等皆爲之用命,封东兴县侯。

  明帝即位,以例削封。寻告宗越、谭金等谋反,复召直合。会四方反叛,南贼已次近道,以攸之爲甯朔将军、寻阳太守,率军据虎槛。时王玄谟爲大统未发,前锋有五军在虎槛,五军后又骆驿继至,每夜各立姓号,不相禀受。攸之谓军吏曰:今衆军同举,而姓号不同,若有耕夫渔父夜相呵叱,便致骇乱,此败道也。请就一军取号。衆咸从之。

  殷孝祖爲前锋都督,大失人情,攸之内抚将士,外谐群帅,衆并安之。时殷孝祖中流矢死,军主范潜率五百人投贼,人情震骇,并谓攸之宜代孝祖爲统。时建安王休仁屯虎槛,总统衆军,闻孝祖死,遣甯朔将军江方兴、龙骧将军刘灵遗各率三千人赴赭圻。攸之以爲孝祖既死,贼有乘胜之心,明日若不更攻,则示之以弱。方兴名位相亚,必不爲己下,军政不一,致败之由,乃率诸军主诣方兴推重,并慰勉之,方兴甚悦。攸之既出,诸军主并尤之。攸之曰:卿忘廉蔺、寇贾事邪?吾本以济国活家,岂计此之升降。明旦进战,自寅讫午,大破贼于赭圻。寻进号辅国将军,代孝祖督前锋诸军事。薛常保等在赭圻食尽,南贼大帅刘胡屯浓湖,以囊盛米系流查及船腹,阳覆船,顺风流下,以饷赭圻。攸之疑其有异,遣人取船及流查,大得囊米,寻克赭圻。

  迁甯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袁顗复率大衆来入鹊尾,相持既久,军主张兴世越鹊尾上据钱溪,刘胡自攻之。攸之率诸将攻浓湖。钱溪信至大破贼,攸之悉以钱溪所送胡军耳鼻示之。顗骇惧,急追胡还。攸之诸军悉力进攻,多所斩获,胡于是弃衆而奔,顗亦奔走。赭圻、浓湖之平也,贼军委弃资财,珍货山积,诸军各竞收敛,唯攸之、张兴世约勒所部,不犯毫芥,诸将以此多之。攸之进平寻阳,迁中领军,封贞阳县公。时刘遵考爲光禄大夫,攸之在御坐谓遵考曰:形陋之人今何如?帝问之,攸之依实对,帝大笑。

  累迁郢州刺史,爲政刻暴,或鞭士大夫。上佐以下有忤意,辄面加詈辱。而晓达吏事,自强不息,士庶畏惮,人莫敢欺。闻有猛兽,辄自围捕,往无不得,一日或得两三。若逼暮不禽,则宿昔围守。赋敛严苦,徵发无度,缮修船舸,营造器甲。自至夏口,便有异图。进监豫、司之二郡军事,进号镇军将军。

  泰豫元年,明帝崩,攸之与蔡兴宗并在外蕃,同预顾命。会巴西人李承明反,蜀土搔扰。时荆州刺史建平王景素被征,新除荆州刺史蔡兴宗未之镇,乃遣攸之权行荆州事。会承明已平,乃以攸之爲镇西将军、荆州刺史,加都督。聚敛兵力,养马至二千馀匹,皆分赋逻将士,使耕田而食。廪财悉充仓储。荆州作部岁送数千人仗,攸之割留之,簿上云供讨四山蛮。装战舰数百千艘,沈之灵溪里,钱帛器械巨积。渐怀不臣之心,朝廷制度无所遵奉。富贵拟于王者,夜中诸厢廊然烛达旦,后房服珠玉者数百人,皆一时绝貌。

  江州刺史桂阳王休范密有异志,欲以微旨动攸之,使道士陈公昭作天公书一函,题言沈丞相,送攸之门者。攸之不开书,推捡得公昭,送之朝廷。后废帝元徽二年,休范举兵袭都,攸之谓僚佐曰:桂阳今逼朝廷,必声言吾与之同,若不颠沛勤王,必增朝野之惑。于是遣使受郢州刺史晋熙王燮节度。会休范平,使乃还。进号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固让开府。攸之自擅阃外,朝廷疑惮之,累欲征入,虑不受命,乃止。

  四年,建平王景素据京城反,攸之复应朝廷,景素寻平。时有台直合高道庆家在江陵,攸之初至州,道庆在家,牒其亲戚十馀人,求州从事西曹,攸之爲用三人。道庆大怒,自入州取教毁之而去。道庆素便马,攸之与宴饮于听事前,合马槊,道庆槊中攸之马鞍,攸之怒索刃槊,道庆驰马而出。还都说攸之反状,请三千人袭之。朝议虑其事难济,高帝又保持不许。杨运长等常相疑畏,乃与道庆密遣刺客齎废帝手诏,以金饼赐攸之,州府佐吏进其阶级。时有象三头至江陵城北数里,攸之自出格杀之,忽有流矢集攸之马鄣泥,其后刺客事发。废帝既殒,顺帝即位,加攸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齐高帝遣攸之子司徒左长史元琰齎废帝刳斮之具以示之,攸之曰:吾甯爲王淩死,不作贾充生。尚未得即起兵,乃上表称庆,并与齐高帝书推功。

  攸之有素书十数行,常韬在两裆角,云是宋明帝与己约誓。又皇太后使至,赐攸之烛十挺,割之得太后手令,曰国家之事,一以委公。明日,遂举兵。其妾崔氏、许氏谏曰:官年已老,那不爲百口作计。攸之指两裆角示之。

  攸之素畜士马,资用丰积,至是战士十万,铁马三千。将发江陵,使沙门释僧粲筮之,云:不至都,当自郢州回还。

  意甚不悦。初发江津,有气状如尘雾从西北来,正盖军上。齐高帝遣衆军西讨,攸之尽锐攻郢州,行事柳世隆屡破之。升明二年,还向江陵,未至,城已爲雍州刺史张敬儿所据,无所归,乃与第三子中书侍郎文和至华容之赏头林,投州吏家。此吏尝爲攸之所鞭,待攸之甚厚,不以往罚爲怨,杀豚荐食。既而村人欲取之,攸之于栎林与文和俱自经死,村人斩首送之都。或割其腹,心有五窍。征西主簿苟昭先以家财葬攸之。

  攸之晚好读书,手不释卷,史、汉事多所记忆。常叹曰:早知穷达有命,恨不十年读书。及攻郢城,夜尝风浪,米船沈没。仓曹参军崔灵凤女先适柳世隆子,攸之正色谓曰:当今军粮要急,而卿不以在意,由与城内婚姻邪。灵凤答曰:乐广有言,下官岂以五男易一女。攸之欢然意解。

  攸之招集才力之士,随郡人双泰真有干力,召不肯来。攸之遣二十人被甲追之,泰真射杀数人,欲过家将母去,事迫不获,单身走入蛮。追者既失之,录其母去。泰真既失母,乃自归,攸之不罪,曰:此孝子也。赐钱一万,转补队主,其抑情待士如此。

  初,攸之贱时,与吴郡孙超之、全景文共乘一小船出都,三人共上引埭,有一人止而相之,曰:君三人皆当至方伯。攸之曰:岂有是事。相者曰:不验,便是相书误耳。后攸之爲郢、荆二州,超之广州刺史,景文南豫州刺史。景文字弘达,齐永明中,卒于光禄大夫。

  攸之初至郢州,有顺流之志,府主簿宗俨之劝攻郢城。功曹臧寅以爲攻守势异,非旬日所拔,若不时举,挫锐损威,攸之不从。既败,诸将帅皆奔散,或呼寅俱亡。寅曰:我委质事人,岂可幸其成而责其败。乃投水死。又仓曹参军金城边荣爲府录事所辱,攸之爲荣鞭杀录事。攸之自江陵下,以荣爲留府司马守城。张敬儿将至,人或说之使诣敬儿降。荣曰:受沈公厚恩,一朝缓急,便改易本心,不能也。城败见敬儿,敬儿问曰:边公何爲同人作贼,不早来。荣曰:沈荆州举义兵,匡社稷,身虽可灭,要是宋世忠臣。天下尚有直言之士,不可谓之爲贼。身本不蕲生,何须见问。敬儿曰死何难。命斩之,荣欢笑而去,容无异色。泰山程邕之者,素依随荣,至是抱持荣谓敬儿曰:君入人国,不闻仁惠之声,而先戮义士,三楚之人,甯蹈江、汉而死,岂肯与将军同日以生。敬儿曰:求死甚易,何爲不许。先杀邕之然后及荣,三军莫不垂泣,曰:奈何一日杀二义士。比之臧洪及陈容。

  废帝之殒,攸之欲起兵,问知星人葛珂之。珂之曰:起兵皆候太白,太白见则成,伏则败。昔桂阳乙太白伏时举兵,一战授首,此近世明验。今萧公废昏立明,正逢太白伏时,此与天合也。且太白寻出东方利用兵,西方不利。故攸之止不下。及后举兵,珂之又曰:今岁星守南斗,其国不可伐。攸之不从,果败。

  攸之表檄文疏,皆其记室南阳宗俨之辞也,事败责之,答曰:士爲知己,岂爲君辈所识。遂伏诛。

  攸之景和中与齐高帝同直殿省,申以欢好,帝以长女义兴宪公主妻攸之第三子文和,生二女,并养之宫中,恩礼甚厚,及嫁皆得素旧,公家营遣焉。齐武帝制以攸之弟雍之孙僧昭爲义兴公主后。

  僧昭别名法朗,少事天师道士,常以甲子及甲午日,夜着黄巾衣褐醮于私室。时记人吉凶,颇有应验。自云爲泰山录事,幽司中有所收录,必僧昭署名。中年爲山阴县。

  梁武陵王纪爲会稽太守,宴坐池亭,蛙鸣聒耳。王曰:殊废丝竹之听。僧昭咒厌十许口便息。及日晚,王又曰:欲其复鸣。僧昭曰:王欢已阑,今恣汝鸣。即便喧聒。又尝校猎,中道而还,左右问其故,答曰:国家有边事,须还处分。问何以知之,曰:向闻南山虎啸知耳。俄而使至。复谓人曰:吾昔爲幽司所使,实爲烦碎,今已自解。乃开匣出黄纸书,上有一大字,字不可识。曰:教分判如此。

  及太清初,谓亲知曰:明年海内丧乱,生灵十不一存。乃苦求东归。既不获许,及乱,百口皆歼。僧昭位廷尉卿,太清三年卒。

  宗悫字元干,南阳涅阳人也。叔父少文高尚不仕,悫年少,问其所志,悫答曰:愿乘长风破万里浪。少文曰:汝若不富贵,必破我门户。兄泌娶妻,始入门夜被劫,悫年十四,挺身与劫相拒,十馀人皆披散,不得入室。时天下无事,士人并以文义爲业,少文既高尚,诸子群从皆爱好坟典,而悫任气好武,故不爲乡曲所知。

  江夏王义恭爲征北将军、南兖州刺史,悫随镇广陵。时从兄绮爲征北府主簿,与悫同住,绮妾与给吏牛泰私通,绮入直,而泰潜来就绮妾。悫知之,入杀牛泰然后白绮。义恭壮其意,不罪也。后以补国上军将军。

  元嘉二十二年,伐林邑,悫自奋愿行,义恭举悫有胆勇,乃除振武将军,爲安西参军萧景宪军副。随交州刺史檀和之围区粟城。林邑遣将范毗沙达来救区粟,和之遣偏军拒之,爲贼所败。又遣悫,悫乃分军爲数道,偃旗潜进讨破之,仍攻拔区粟,入象浦。林邑王范阳迈倾国来逆,以具装被象,前后无际。悫以爲外国有师子威服百兽,乃制其形与象相御,象果惊奔,衆因此溃乱,遂克林邑。收其珍异,皆是未名之宝,其馀杂物不可称计。悫一毫无犯,唯有被梳枕刷,此外萧然。文帝甚嘉之。

  三十年,孝武伐逆,以悫爲南中郎谘议参军,领中兵。及事平,功次柳元景。

  孝武即位,以爲左卫将军,封洮阳侯。孝建中,累迁豫州刺史,监五州诸军事。先是乡人庾业家富豪侈,侯服玉食。与宾客相对,膳必方丈,而爲悫设粟饭菜葅。谓客曰:宗军人惯噉粗食。悫致饱而退,初无异辞。至是业爲悫长史,带梁郡,悫待之甚厚,不以昔事爲嫌。

  大明三年,竟陵王诞据广陵反,悫表求赴讨,乘驿诣都,面受节度。上停舆慰勉,悫耸跃数十,左右顾眄,上壮之。及行,隶车骑大将军沈庆之。初,诞诳其衆云:宗悫助我。及悫至,跃马绕城呼曰:我宗悫也。事平,入爲左卫将军。

  五年,从猎堕马脚折,不堪朝直,以爲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有佳牛堪进御,官买不肯卖,坐免官。明年复先职。

  废帝即位,爲甯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卒,赠征西将军,諡曰肃侯,配食孝武庙庭。子罗云,卒,子元宝嗣。

  悫从子夬字明扬,祖少文,名列隐逸传。父繁,西中郎谘议参军。

  夬少勤学,有局干,仕齐爲骠骑行参军。时竟陵王子良集学士于西邸,并见图画,夬亦预焉。齐郁林之爲南郡王,居西州,使夬管书记,以笔劄贞正见许,故任焉。时与魏和通,敕夬与尚书殿中郎任昉同接魏使,皆时选也。及文惠太子薨,王爲皇太孙,夬仍管书记。

  太孙即位,多失德,夬颇自疏,得爲秣陵令,迁尚书都官郎。少帝见诛,旧宠多被其灾,唯夬与傅昭以清正免。齐明帝以爲郢州中从事,以父老去官。南康王爲荆州刺史,引爲别驾。

  梁武帝起兵,迁西中郎谘议。时西土位望,唯夬与同郡乐蔼、刘坦爲州人所推服,故领军萧颖胄深相委仗。武帝受禅,历太子右卫率,五兵尚书,参掌大选。天监三年卒。子曜卿。

  论曰:沈庆之以武毅之姿,属殷忧之日,驱驰戎旅,所在见推。其戡难定功,盖亦宋之方、召。及勤王之业克举,台鼎之位已隆,年致悬车,宦成名立,而卒至颠覆,倚伏岂易知也。诸子才气,并有高风,将门有将,斯言得矣。攸之地处上流,声称义举,专威擅命,年且逾十。终从诸葛之薨,代德其有数乎。宗悫气概风云,竟成其志;夬蹈履清正,用升显级,亦各志能之士也。

  《南史》简介

  《南史》起于公元420年,终于公元589年,记述了南朝宋、齐、梁、陈四个朝代共一百七十年的历史。实际上是宋、齐、梁、陈四书的删并本,作者突出门阀士族的地位,常将《列传》中不同朝代的—姓一族人物集为一编,如—家数世历仕各朝的,—概列入家传,以致顾此失彼,犹如世家大族的家谱。该书删繁就简,虽有失当之处,但文字简洁易读,并增入四书以外的材料,还是具有很重要的史料价值的。

  内容简介

  《南史》有本纪十卷,分为《宋本纪》、《齐本纪》、《梁本纪》、《陈本纪》。宋自永初元年(420)刘裕称帝建国至升明三年(479)宋顺帝被废黜,齐代宋为止,历八代皇帝,共五十九年,史称刘宋。齐,历史上又称南齐,自建元元年(479)萧道成废宋建国至中兴二年(502)齐和帝被废,梁取代齐为止,历七代皇帝,共二十三年。梁自天监元年(502)萧衍代齐至太平二年(557)梁敬帝被废,陈代梁为止,历三代皇帝,五十六年。陈自永定元年(557)陈霸先称帝建国至祯明三年(589)隋大军南渡长江,攻下建康,陈后主被俘,陈朝灭亡为止,历五代皇帝,共三十二年。《宋本纪》、《齐本纪》、《梁本纪》、《陈本纪》分别以各朝的每代皇帝为中心,概括叙述了每朝代各个时期的大事。

  《南史》所记载的一百七十年的历史,正是中国古代社会的又一动荡变动时期。在经历了秦汉盛世之后,中国社会先是步入三国鼎立,继而出现了西晋的短暂统一。公元376年,在内外种种压力与打击下,西晋王朝覆亡。中国社会出现了长达二百多年的南北分裂局面:北方经历了十六国、北魏、北周与北齐等王朝;南方则依次出现了东晋、宋、齐、梁、陈诸王朝。《南史》所记一百七十年的历史,就是在南方存续的宋、齐、梁、陈四朝的历史。

  《南史》没有采取编年体,而是把南朝各史的纪传汇合起来,删繁就简,以便阅读。列传中不同朝代的父子祖孙,以家族为单位合为一卷,对于了解门阀制度盛行的南北朝社会,有一定的方便。对各朝正史以删节为主,但有应删而未删的,如宋、齐、梁、陈四朝受禅前后的九锡文和告天之词等官样文章;有过求简练以致混乱不确切的,如把都督某某几州诸军事、某州刺史的官衔,一律省成某某州刺史加都督;也有由于对原书史文未能很好领会而把重要字句删去的。

  《南史》中也有沈约《宋书》、萧子显《南齐书》等书中所未载的材料。虽然记载细微琐事较多,而且杂以神怪迷信,但也不乏有意义的史料。《宋书》未立文学传,《南史》以因袭为主,因而文学传不包括宋而从南齐丘灵鞠开始。这说明李延寿撰写《南史》《北史》的体制是汇集正史的纪传,因而拘泥于原书,没有达到李大师横则沟通南北,纵则贯串几代,综合成为新著的意图。《新唐书》李延寿传的评语说,“其书颇有条理,删落酿辞,过本书远甚”,是不恰当的。

  编写背景

  早在《南史》问世之前,有关宋、齐、梁、陈的历史著作已先后问世。齐武帝永明六年(488)沈约编定《宋书》,主要记载了刘宋政权六十年的历史;齐武帝萧道成的孙子萧子显编有《齐书》(后改名《南齐书》),主要记载了南齐二十三年的历史;唐太宗贞观十年(635),姚思廉编定《梁书》与《陈书》,以上两书,分别记载了梁、陈两朝的历史。《宋书》《南齐书》《梁书》《陈书》也都是二十四史之一。

  《南史》的编纂始于李延寿的父亲李大师。李大师曾在隋末农民起义领袖窦建德建立的夏政权中做过尚书、礼部侍郎。窦建德失败后,他曾被唐朝流放,后遇赦返回。他曾仿照《吴越春秋》的编年体,编纂南朝史与北朝史,但书未成而身亡。其子李延寿在唐太宗时就先后参加了《隋书》纪传、十志和《晋书》的编写工作,也参与过编辑唐朝的“国史。并著有镀太宗政典》,特别是在他父亲编纂的南、北两朝史的基础上,李延寿改用纪传体写成哩南史》与4j匕史》。这两部书在唐高宗显庆四年(659)间,经唐政府批准流传。

  《南史》系删节宋、齐、梁、陈四书,并补充若干史料而成。与宋、齐、梁、’陈四书比较,·从史料的角度看是长短:互见的。“四书”保存史料较多较详,经过《南史》的删节,篇幅只有原书总和的二分之一,自然不免缺略。它所删掉的,在本纪中多属敕文、诏令,在列传中多属奏议、文章。删节以后,叙事部分相对突出,读起来朗朗上口。另外,《南史》并非单纯节抄“四书”,也曾根据当时所能见到的史料作了不少补充,如补了王琳等人的专传,在循吏、文学、隐逸、恩幸等类传中,也补了若干人的整篇传记,对原有传记也补入不少史料,如《范缜传》增加了他不肯“卖论取官”的一段对话,表现了这位唯物主义思想家的战斗精神。就所补史料而言。李延寿在自序中说他补充的史料,很多出于当时的。杂史”,即所谓“小说短书”。这些“杂史”,故事性较强,且多口语材料,增补入传,常常能使人物形象更加生动,更能反映当时的真实情况。

  鉴赏

  作品思想

  南朝社会的一个显著特征是门阀士族对政治的垄断。《南史》为了突出门阀士族的地位,在列传中较多地采用了家传形式:一姓一族,不论时代早晚,集为一篇,子孙后代一律附在父祖的传下,实际上等于世家大族的谱牒。这是当时社会现实的反映。

  南朝社会的另一显著特征是思想文化的活跃。自宋文帝时起,西方的佛教大师就络绎不绝地来到中国,大量的佛经被译成汉文。佛教的各宗派也在中国相继出现。齐竟陵王萧子良与梁武帝是南朝帝王中笃信佛教的两人。梁武帝曾多次舍身佛寺,均由臣下出钱把他赎回。这一时期的南朝,也出现了杰出的无神论者范缜,他曾与佛教展开尖锐的斗争。南朝文学与科学成就也十分突出,如:谢灵运的山水诗,鲍照的言志诗,在文学史上都有独特的地位;钟嵘的《诗品》是评论诗歌的第一部专著;昭明太子:所编《文选》三十卷!,集先秦以来精采文章为一册,对后代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刘办的《文心雕龙》五十篇是中国古代最著名的一部文学评论专著。至于祖冲之在科学上的贡献,则具有世界意义。

  文学特点

  《南史》文字简明,事增文省,在史学上占有重要地位。其不足处在于作者突出门阀士族地位,过多采用家传形式。例如将不同朝代的一族一姓人物不分年代,集中于一篇中叙述,实际成为大族族谱。

  以王、谢等大家为主,《列传》多附传,附传的人物多属家族成员,例如《南史·袁湛传》附传人物达12人,《北史·陆俟传》附传多至20人,前后相去百余年,乃至于有大量的神怪迷信,王鸣盛批此甚谬妄。《南史》《北史》中,某些传文亦有重复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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