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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的时候散文

时间:2021-03-30 16:07:12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春节的时候散文

  早八点,在妻子、女儿、女婿的陪同下到咸阳市中心医院检查。

春节的时候散文

  这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记得去年春节的时候,忽然发现左下颚处有一个包。即到彩虹医院去看。适逢放假,值班医生草草检查了之后说,不要紧,一点炎症,吃点消炎药就好了。谁知一年过去,它竟然长到这么大。8;40分,中心医院党办魏主任引我到外科门诊,当班的谷大夫拿起CT片一看,就断定是在甲状腺瘤,很权威地提示我立即住院治疗;很热情地介绍我到十二楼普外科住院部找王新民主任。热心的魏主任跑前跑后,很快为我办好入院手续。

  大概是因为魏主任关照的原因,王新民主任特地安排我住到特间。然而,当我听说每天200元的住宿费后,还是为难了。对于长期过惯了朴素生活的我来说,每天200元的费用未免太过于奢侈,会让我不安。正踯躅间,女儿说话了。说也住不了几天;说她的母亲要照顾我,如果没有一个可以很好休息的地方,用不了几天身体也会吃不消的;说那样一来,每天的支出就不至于200元了。想想也是。再看看普通病房拥挤的状况,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做出抉择了。

  “好!听你的,住!”

  特间病房大约60平方,里间支着两张床,一张作为病床,一张给陪护人住;外间陈设了沙发、电视机、电冰箱、微波炉。靠墙角是卫生间,装有淋浴器,每晚7——9点,可以冲澡。目睹眼前的一切,我不能不感喟市场的魔力,它彻底地夷平了计划经济时代人与人之间的等级。等价交换的原则使得平等成为一种不言而喻的原则,促成了双方居住的契约——这也是中国的一大进步。

  上午9:20分,邬艳打来电话,说是刘局长要来看望,不一会儿,刘鹏、南洪、杜建国、樊莉霞、邬艳、罗建强、王正旺、张海涛来了。多年来,都是我参与看望别人,这一次,轮到别人看我了。生命,真是宛若一叶扁舟,有时候,脆弱得不堪一击。接着,是邓建文和张勇士从去西安的路上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向外科王主任去了电话,那是他的同学,一定让他为我主刀。下午,4点的时光,老邓和勇士带着鲜花来了——这是今天入院收到的第一束鲜花。古道热肠的勇士找来了王新民主任,反复叮咛说,要保证手术的安全。而波海从午后就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用他自己的生命体验一再地鼓励我树立信心。波海说,你的手术不算是大手术,思想负担不要过重;说通过这次住院,也好使得总是紧绷的神经松弛一下,是给自己的肉体和心灵放一次假。中途张亚军来了电话,兴奋地告诉我说,中国文化报将要刊登他的“心系汶川”的长诗,并且问我是否在办公室,我只是说自己在外面,从内心说,我不想麻烦更多的朋友。然而,波海还是将我住院的情况告诉了亚军。大约半个小时后,亚军捧着一大捧康乃馨来走进了病室。爽直的、豪气的亚军埋怨我为什么刚才在电话里不把住院的实情告诉他,亚军烂烂的目光投送给我的是对于未来生活的自信和希望,在我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他沮丧和灰心的时候。我们很快将病房变成了关于近期诗歌的论坛,直到亚军的手机彩玲吟唱才打住……

  波海走了,亚军走了,屋里忽然地就显出几分沉寂和冷清。我知道,我将在这样的气氛中度过漫长的十天时间,我必须学会让自己的心理和生理与这个环境融为一体。

  夜幕渐渐拉开,城市沉浸在华灯齐放的绚烂中。

  临窗而立,第一次从12层楼的高度鸟瞰古城的雄姿,有一种太虚幻境的神秘和幽深。端午节刚刚过去,月亮还没有来得及让自己丰腴和圆润起来,一弯吴钩般地斜挂在渭河上空,几分胆怯,几分娇羞地俯视着拔地而起的楼群,缓缓东去的河水,波澜不兴的湖面和苍茫如黛的莽原。夜色中的咸阳湖被五彩缤纷的.霓虹装点成一条彩带,自西向东地将城市分割成南北两个色块;凭栏远眺,河南崛起的新城一个个鳞次栉比的小区,一条条纵横如织的街道,一方方碧草如茵的绿地,此刻,都在嫣红、翡翠、淡紫、橙黄的光柱下勾勒出或耸天而立、或小巧玲珑、或浮光耀金、或静影沉璧的清晰的轮廓和婀娜的身影,每一个毛孔都洋溢着“不夜”的气息和节奏。多少次从对岸的街区穿过,然而,只有在今夜,在娇嫩的月光下,借了一种几于寂寞的心境去亲近她时,才忽然发现,那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束花,每一处芳苑,其实,都同我的血管、我的脉络、我的心跳,我的情感粒子息息相关了。屈指数来,恍惚之间,来到这座城市已近20年,我早已将自己化为马路上的一粒石子,墙体上的一块方砖和枝头的一片绿叶了。而城市于我的梦中,总是流溢出母性的慈祥的温暖。

  所以,当我把目光移到脚下的时候,当我的思绪瞬间回到眼前旧城的古老和沧桑时,仿佛那显得零乱且陈旧的积木式的楼宇;那些沐浴过历史风雨的狭窄的旧街;那些烟熏火燎的老字号的店铺,一时节都于我的心头荡起久远的古老的歌,伴着从小街深处传来的叫卖声温馨地回响在病室的每一个角落:

  “热粽子!”

  “蜂蜜粽子。”

  “正宗的箸头面!”

  此刻,这声音在我的感觉里,是童年时母亲暮色中唤我归去的悠长,是青春时在地头聆听父亲赶牛时的清脆;是舞台上秦腔老生沙哑的带着磁性的咏叹,是楼下“老房家”水盆羊肉的香气缭绕。

  我的眼眶里顿时涌满了泪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铺满胸怀,一种久久不忍松开的依偎主导了我的情感。

  关了灯,听着对面床上妻子均匀的鼾声,沉默地坐着,真不知道,这种眷恋和依偎对于我,还会有多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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