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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恋老房子抒情散文

时间:2021-03-11 15:16:31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眷恋老房子抒情散文

  老房子已成三十多年,如今已到暮年。这是一幢占地半亩的老式建筑,一排长八间的一进二的两层楼,对面是四五间小平房,有一个小小的院子。整个房屋结构用现在的眼光看起来毫无美感,甚至有点杂乱,但就老街这狭而深的地形而言,这已经算得上十分宽敞了。这建筑在当时而言,应该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好房子了,这样大房子的建成得益于婆婆一家十余口人的勤劳。

眷恋老房子抒情散文

  老房子还是新房子的时候,这个家可热闹了。婆婆一家十口人全住在这屋里,人多、事多、各种声音充斥在院子里。老街的人大多以种菜为生,种菜卖菜是件非常辛苦的事,且不说播种、栽秧等田间管理,单是从菜地里把各种菜采集到家中,然后分门别类的整理都极为琐碎。这些年来,我心里一直亮着一盏灯,这灯极为昏暗,昏暗到只能是隐约可见,这就是婆家晚间择菜的灯。

  春天,婆婆从菜地里掐摘回大量的白菜苔和豌豆尖,晚饭过后,婆婆就在院子里择菜,把豌豆尖一根一根的理成整齐的一小把,然后用旧塑料袋折卸的塑料线轻轻绑好,很快的放进一个事先准备的大水盆里,白菜苔也是如此。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实则非常考手艺,这些菜通常都是以把为单位卖的,所以要把每一把菜的多少分均匀,还要注意长短优劣搭配,同时还要保证速度。通常,婆婆和姑嫂要理菜理到深夜,而我几乎插不上什么手,总是不多就少。这种情况下也不好意思看电视,就干脆惴惴不安的早上床歇息。经常是我一觉醒来,婆婆还在给放在盆里的蔬菜浇水,那些菜们像列队的'女兵鲜鲜嫩嫩的站在掺了水的盆里、油布上。在天尚未亮时,这些菜啊葱啊的又集中站在铺了油布的背蒌里,婆婆背上去赶早市,要是恰巧遇上收菜的老板,婆婆的菜就卖得很快,如果恰逢价格也能卖得比较好的话,婆婆就会去肉市割上两三斤槽头肉,(猪身上最便宜的肉)。放在案板上准备做臊子面或者盐白菜抄手。这后来也渐渐成了婆婆心情的风向标。也成了我们能否大声说话欢笑的标志,有时候,婆婆一早上了才回来吃饭,脸也阴沉的厉害,说“今天菜不好卖,张都没开到”,闷闷不乐的刨几口饭,这个时候,大家就集体噤声,避免踩地雷。

  我只在婆家住了几年,但记忆却比在娘家十几年还深刻而鲜活。虽都是出生在农村,但我们的生长环境完全不同,我的娘家宽宽敞敞,出门天高云低,而不过几公里之外的婆家,出门除了一条路就满眼密密麻麻的狭而深的房子,通常没院坝没有路,从门进去对着的是下一间门,下一间门对着的还是一间门,门对成了一条直线或折线,黑咕隆冬的没有天日。婆家的房虽然宽点,但是挤了十几口人,原来人口基数就大,又添丁增口。房子一分为三,十六七口人挤在一起,加上还有一个老磨房,要寻一方安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奢侈。我们一家三口挤在楼上的一间房里,儿子只搭了一个小小的简易床,厨房是我用木板在房背上搭建的,用旧报纸糊了罅隙。在只有一锅的灶台上生活,来客人了没处落脚,那时小院坝里堆满了蔬菜、猪草、干农活的家俱,盆儿桶呀什么的,乱遭遭的一片,幸好老公和我都不是交际面广的人。可是就算如此,偶尔来一个朋友,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想要有一座自己的房子的心思日甚,尽管包里一点积蓄都没有。老公向婆婆提出建房之事时,婆婆提出几个要求,一不准拆现在的老房子,二不能修房另过,必须是家人一起住个大院,若要分开另过,除非他们双亲不在人世。后来,在单位买了集资建房,老街建房的事就再也没有被提上日程。

  20xx年的春天,老街红军城的打造,婆家的老房子在规划中,许久没有上到老街的我,再回老街。沿着迂回曲折的小巷慢慢走,脚下再没有当年的泥泞,小巷干干净净,绿树红花旁逸斜出。巷子深处红桥边上的草坪上几个老年人在捻着佛珠、晒太阳,婆婆也在其中。看到我回去,婆婆也起身跟我一起回家。

  老房子在石梯子的尽头,就那么荒凉的出现在眼前,风貌改造时涂抹的油漆在烈日的暴晒下,已有脱落的痕迹,半片朱红一砣粉白,而那些土墙也呈皲裂之势,婆婆站在将倾的土屋顶上捻佛珠,我站在她的身旁,老榆钱树还拼了命的绽放出些许新绿,而老房子却再也没有回春的能力,老房子的人和记忆都成了遥远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