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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老理儿和老土话散文

时间:2021-05-16 11:32:15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老街、老理儿和老土话散文

  老街

老街、老理儿和老土话散文

  一条老街纵穿了整个村落,全村的父老乡亲临街而居,和村街平行的还有一条川流不息的小河,小河的身子比老街还要长许多,它一直流到下村,两个村共有一条小河,小河没有名字,百姓们就叫它“河”。老街也没有名字,村里人叫它“街上”。

  街上有三盘碾子两盘磨,吃饭的时候,碾子和磨上都坐满了人,各家各户吃什么饭,村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大家日子过得差不多,不是玉米片片和野菜团子、咸菜疙瘩,就是玉米糊糊或者豆面面条。谁也别笑话谁,谁也别羡慕谁。虽然不是大锅饭了,可各家各户的吃食都差不多。

  有些人不喜欢坐碾子上吃饭,就圪蹴在自家的门口,坐在门墩上,一碗玉米糊喝完了,回屋去再盛一碗,最后一碗完了,还要添干净碗边。吃相都那么难看,谁也别笑话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老街悄然发生了变化,先是有几家聪明人富起来了,不在街上吃饭了,回到自家院子里去吃,关上院子门,摆上吃饭桌,端上几个小菜。炒菜的香味儿飘出来了……

  再后来,有人首先开起了“农家乐”,开启了“民居”。城里的人三个两个、十个八个地来了,住上几天,又带上土鸡蛋、土特产、新鲜蔬菜,高高兴兴地走了。过几天又来了一拨新的城里人……

  慢慢的老街名声传出去了,连许多大城市的富姐们都喜欢上了老街的柳编制品,甚至引来了高鼻子、蓝眼睛的老外。

  老街上的房子都由旧变新了,破旧的土房子改成了两层小楼,门头大了。老街上的碾子也搬走了,老街的路宽了。小汽车开进村里来了。

  儿童们唱到:“小河流水哗啦啦,城里人送钱到我家,来时空手腰包鼓,走时满车都是瓜!”

  啊,故乡的老街正在变得富裕起来,故乡的饮食习惯和思想观念正在悄悄地发生有史以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理儿

  童年时代的我跟着奶奶在农村生活,每到伏天我就“苦夏”,人瘦得“三根筋挑着一个头”。面黄肌瘦的我更显得满头的`头发像荒草一样了。为了我的健康成长,奶奶制定了许多小讲究。今天想来这些小讲究还挺有道理的,暂且叫它老理儿吧。

  老理儿一:“喝粥解暑”。奶奶说:“大暑小暑,上蒸下煮,度过三伏,要清凉解暑,这解暑粥最为有用。”她踮着一双小脚找来大米、荷叶、茯苓、扁豆、薏苡仁、泽泻等食材和药材,煮一大锅粥,再放上蜂蜜。然后把粥放在一个陶罐里,再把陶罐放在矮缸里,矮缸里灌进去刚从深井里打上来的水。当爷爷和叔叔从地里干活儿回来,或是我从外面玩耍回来,那些温润的粥就是最可口的解暑食品了。

  老理儿二:“夏不坐木”。奶奶说:“冬不坐石,夏不坐木。夏天湿气大,温度高,久放在院子里的椅子,或木凳子经过风吹雨淋,就会有湿气,一旦叫太阳一晒,湿气外散,人坐在上面久了,就容易得病,什么痔疮、关节炎、妇女病都是这样得的。”所以整个夏天,奶奶绝对不让我坐木头上,宁肯叫我坐石头上。

  老理儿三:“三伏天,吃饱饭”。奶奶说:“对付苦夏的孩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吃饱饭,不能饿肚子。”而我一到夏天,最不爱吃饭,整天在村子里的小河沟玩水。于是奶奶就踮着一双小脚,提着家里的小竹篮给我送饺子,送面条,送烙饼。每当这个时候,那些光屁股小男孩们就大声喊:“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烙饼摊鸡蛋。”

  那时候,我爸爸妈妈和二叔都在城里工作,每月都有钱寄回来,我们家在村里是属于富裕的,饭菜也是最好的。即使这样,因为“苦夏”,整个伏天我就像缺水的庄稼,焦黄焦黄的。立秋一到,我就开始抓秋膘了,吃饭多了,睡觉多了,不贪玩了,人也水灵了。

  奶奶高兴地说:“谢天谢地,夏天总算过去了,你看我孙女的小脸蛋就像熟透了的柿子一样通红通红的。”

  其实她不知道,正是她的老理儿叫我平安度过了夏天,才有了秋天的健康和成长。正所谓: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这就是老理儿的根基。

  老土话

  在所有的他乡人中,我最敬佩山东人。由于敬佩山东大汉的仗义和担当,嫁给了烟台大哥,千里遥远从厦门跟着丈夫来到他的故乡烟台。第一次进婆家门,由于听不懂烟台土话,闹出了许多笑话儿,至今被妯娌们引为笑谈。

  那天一进门,婆婆就迎面走过来,说:“大老远的嫁到我们烟台来,一路辛苦了,快,娜娜洗个破班头给你二嫂吃。”我心里纳闷:“什么是破班头啊?”一会儿端上来一盘草莓。我大笑道:“这不是草莓吗?怎么叫破班头啊?”逗得嫂子、弟妹和小姑子一起笑起来……

  中午吃饭,煮饺子。饺子上桌,小姑子问:“二嫂,你要忌讳不?”我以为是问我有没有忌讳,赶紧自作聪明地回答:“我是汉族人,没有什么忌讳。”大家都笑了。一会儿大家都有一小碟醋,而我却没有。我很喜欢吃饺子蘸醋的,于是说:“我也要吃醋。”大家哄堂大笑:“你吃谁的醋啊?咱们烟台管醋叫忌讳。”我想:都说闽南人讲究多,这芝罘人讲究也不少啊!

  吃完饭来个串门的邻居,看了我好一会儿说:“大婶,恁家的新媳妇漂薄漂薄的,不像恁,全家人黢和黢和的。”我没听懂,问:“什么?”全家人都笑了。“表扬你呢,说你皮肤白。”婆婆解释说。我不好意思低下头,红了脸。

  下午三点多,小叔子问:“嫂子,我们去洗海澡,你去不去。”我听说是洗澡,慌忙说:“我不洗澡,不洗澡。”婆婆说:“你不是想看看烟台的海和厦门的海有啥区别吗?他们去海边游泳,你跟他们一起去吧。”噢,我这才明白“洗海澡”就是游泳啊!于是,我赶紧找出自己的游泳衣跟他们去了。

  晚上吃饭有鱼,我想起在厦门吃鱼是不许翻身的,于是不敢轻易动筷子。结果吃完鱼的一面,大家就把鱼翻身了。嘴里说:“划过来,划过来。”噢,我明白了,这又是由于忌讳而找另外的词语代替的,就跟叫醋是“忌讳”一样。

  眨眼之间,我已经把自己锤炼成地地道道的芝罘人了。想起刚来烟台的点点滴滴,心里涌起的是对第二故乡的感激之情。是烟台接纳了一个远方来的儿媳妇!谢谢烟台母亲的宽大胸怀!

  老话儿说的好:久居他乡成故乡嘛!芝罘对于我已经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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