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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给您烧一百床电热毯去阴间散文

时间:2022-09-23 07:11:15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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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给您烧一百床电热毯去阴间散文

  母亲虽然离开我已经四年了,但每次想起母亲时,我总忍不住潸然泪下,深深的自责盈满心间。

妈妈,我给您烧一百床电热毯去阴间散文

  父亲去世很早,在我九岁那年,父亲给集体拉一车炮仗,上个世纪70年代末,人们的安全意识不强,一车炮火与车还有我的父亲在半路上同时爆炸了,留下70岁的奶奶,18岁的大哥,?10岁的二哥,9岁的我,7岁的大妹,5岁的小妹和刚39岁的母亲。

  1979年,田土刚刚承包到户,没有劳动力耕田,母亲经常去给人换活路,两天换一天,所以一年四季,母亲总是起得比任何人起得都早,母亲先把水缸里的水挑满,到别人或自己家薅得一块包谷地后,再回头来叫唤我们起床读书。

  对于我们读书,母亲一直是很严厉,她虽然是个文盲,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但每天她干完农活,收拾碗筷后精疲力竭的她不是去睡觉,而是点起一盏煤油灯放在四方桌中间,我们四姊妹一人坐一方,母亲在旁边监督我们做作业。我们一边做作业,母亲一边做麻亮(打鞋底)。有时候锥着锥着就睡着了,手,被锥子刺了无数个小血孔,母亲醒来后,看着我们还在认真看书,便自言自语的说:“真是不中用了!”然后摇摇头,又继续打鞋底……。奶奶有时候看不过去,疼爱地说:“老顺(母亲奶名叫顺娣),累了就去睡了,有我看着他们,不怕!”母亲总是说:“习惯了,只有看着他们把作业做完了,我才睡得着!”

  小时候,我们的鞋子一直都是母亲一针一线做出来的,母亲的手艺非常地好,做的千层底布鞋又好看,又结实。夏天若下雨,我们是舍不得穿布鞋走路的,都是赤脚去上学,到教室洗干净后再穿上,下午再赤脚回家,洗干净又穿上。尽管如此,一年365年,母亲除了做农活外,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打鞋底,监督我们做作业。

  渐渐地,我们大了,二哥和我考上了县城师范,有了铁饭碗(那时候师范是包分配工作的)。读师范时,别的同学每个月都有家里人寄来的30元零用钱,我们虽然没有,但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母亲总能够把角角分分钱凑个几十块给我们,叮嘱我们读书的时候,要节约用钱,把钱用到学期结束。还好,那时候读书有4元钱的少数民族生活补助费,一学期下来,我们总是能留几块钱回家交给母亲。母亲总是说:“国家政策真好,读书还补助钱,以后出来教书了,要对得起国家啊!”

  母亲对奶奶的好是上邻下寨都知道的,两婆媳经常有说不完的话。有一年奶奶生病,几个月没起床,都是母亲端屎端尿伺候奶奶,寨邻们都说,儿子死了,媳妇不仅没改嫁,还能像我母亲这样尽孝道的,还真是没见过。母亲说:“屋檐水滴现窝窝,我这样做,一是他奶奶比我更造孽(可怜的意思)。二是我这样也是做给孩子们看的,我这样对婆婆好,将来我的媳妇们也会这样对我的!”

  再后来我们工作了,两个妹妹也分别就了业,由于都是分配在外地,只有寒暑假才回家。每次回家,母亲不是在给庄稼施肥,就是在给庄稼除草。晚上我们吃完母亲精心准备的佳肴之后,都围在电视机前看电视,谈天说地,母亲默默收拾好碗筷后,依然拿着鞋底,一针一针地锥,一线一线的拉,每到过年,我们五姊妹,包括大嫂和大侄女,总是一定能够穿上母亲亲手做的新布鞋。

  终于有一年母亲对我们说:“我眼睛不好啰,手也没得劲,今年给你们每人做最后一双鞋,明年以后,你们都别想我做的鞋子穿了。”说这话时,母亲眼睛里噙满泪水。后来母亲果然没再给我们做鞋子,于是,大哥把母亲接到城里一起居住。我们也都成了家,有了孩子,可母亲的状况一年不如一年。2002年的一天,大哥打来电话,说母亲脑梗塞住院,我们赶到医院时,母亲语无伦次。经过一个月的抢救后,母亲恢复了不少,但从此需要长期请保姆。那时候起,母亲一直由保姆照看着,十多年来,换了八九个保姆。

  后来我们都调进城里工作,母亲离我们近了。但我们买的楼层太高,又没有电梯,母亲上下很费神,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租了套民房,平时下班、周末我们都去和母亲团聚,和母亲说说话。开始几年大家都还勤快,每个周末都带着孩子去玩,后来几姊妹爱上了麻将,只要休闲下来,得空就搓几把,有时候打个电话问一下保姆,如果保姆说母亲很好,就放心地打麻将,母亲无聊时,也就一个人看电视看整天。所以,那时候母亲最盼望的是过节,因为过节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母亲便不再看电视,看着孙子和外孙们窜出窜进,脸笑开了花。

  日子一天天过,我们对母亲这种生活也就一天天习以为常,该打牌打牌,该工作工作,我们也理所当然地觉得母亲是可以安详晚年的,还在外人面前虚夸自己孝顺。2015年腊月十六,天气异常寒冷,保姆打电话来,说母亲不行了,等我们赶到母亲床前,母亲的眼睛永远闭上了,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一句话,更让我一辈子悔恨和痛苦的是,我拿起母亲的手,手冰凉,再摸母亲睡的床,床也冰凉,一问保姆才知道,母亲睡的电热毯,坏了一个星期。我们责问保姆为什么不给我们讲,保姆说,前几次母亲说热水器漏水了,打电话要我们换,我们说忙忘记了,过了很久才去换。后来母亲知道了,只要不是大问题,就不要保姆打电话,等我们“忙完了工作”后去她那里,她再告诉我们。这一次也是这样的,我们没有“忙完工作”,寒冬腊月,冷风凄厉,我们是不是真正的忙得连去看母亲的时间都没有?我们睡着暖和的被褥,与妻子孩子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忘记了76岁老母亲一个人睡在孤独的房间,电热毯没有了一点温度?孤独和寒冷伴随着母亲,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

  想着我们童年围着四方桌读书写字时,母亲边打鞋底边监督我们学习,由于疲劳,针不断的刺伤自己的手指时的情景时,我不禁万分愧疚,难道,这就是我们给予母亲的回报吗?我当时泪如雨下,但是没有用,母亲一句怨言也没有的,永远走了……

  母亲冰冷的手,冰凉的脚和母亲冰冷的被褥,我们永远也温暖不起来;母亲晚年的孤独与寂寞,我们永远也无法弥补;母亲需要的儿孙满堂我做到了,但是有什么用?母亲需要的,不是衣食无忧,而是经常的,温馨的陪伴,是像我们今天呵护自己孩子一样,呵护好我们那已经不再健康,甚至什么事情都反应迟钝的双亲。我以为我们都做到了孝顺,其实我们做得一无是处。母亲,如果真有阳间和阴间,我愿给您烧一百床电热毯去阴间,可是,即使烧一万床,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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