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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记忆散文随笔

时间:2021-04-30 11:49:23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故乡记忆散文随笔

  一、痕迹

故乡记忆散文随笔

  每次回宣化城,我都有种被刺疼的感觉,怕揭伤疤,但又不得不揭。痛到淋漓尽致,让我的心感受到震颤。

  这次依旧如此,母亲唯一的弟弟病故。乘车经过我走了无数次的线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途,一幕幕不断变化的场景与脑海中固有的情景形成天壤之别。

  三哥在北方大酒店门口接我。他长我四岁,经历比我丰富,所受的苦多我几倍。即使父亲仙逝多年,每次回家,他都要亲自去接。这是父亲遗下的一道无形的“圣旨”。

  午饭后,我说很想回老宅看看,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回忆好有依据,做梦也有样板。

  三嫂说:“蓝儿,我陪你回去。你哥说那一片老宅都拆了,也不知变成啥样子。”侄女婿开车载着我们从三哥家楼前横跨建国街,再从“黄鹤楼”东穿过小巷到建东街。侄女说送到旧宅前吧,我说:“路窄,前边开车不好走,还是下来走走,找找过去的影子。”

  东升派出所还在,只是平房变楼房。那条下雨就泥泞不堪的柏油路早就坑坑洼洼了。我上学常走的路边已没几户人家。沿街向西是一处工地,两个中年男子在路边聊天。我上前询问他们可是工地人?其中一位说是来老宅看看的。我问此处可是基建公司——父亲原来的单位?秃顶男子右手指了指前边:“就那儿,早被钢厂占了。”

  我曾借书的地方也没留下任何踪迹,连父亲常走的路也找不到了。过去的一切都消逝在时光里。我举着相机四处拍照,尽管与记忆完全不同,可不拍照,连这些场景都会不留痕迹!

  母亲常看病的小诊所成了废墟。远看那片最熟悉的房子,有几个人在街门口站着。我快步走过去,三嫂叮嘱说:“蓝儿,你别说是谁,看她们还能认出你不?”

  我走到老邻居张大妈面前。她的大儿媳正推着电动车载着重孙子要走,看到摘下墨镜的我,吃惊地喊着:“这不是二号婶家的蓝蓝吗?”

  大妈仔细端详着我,兴奋地说:“是蓝蓝!你怎么来了?快,快进家坐坐!”

  大妈的家依旧是原来的样儿,和母亲家相似。我心中漾着一丝温暖。大妈说:“最小的儿子都当爷爷了。我可不愿意和他们住。楼里不自由。”我理解老人的心,和父母一样,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打扰儿女。大妈八十七岁了,仍红光满面,精神矍铄。我叹息父母太早过世,没有给我留下可回去的家!

  小坐片刻,我起身要走,看看原来的老宅。大妈说:“你家老院还在,咱这排就剩几户,其他房子都拆了。”

  走出院子,正看见有一老头准备骑电动车带小孩儿要走。大妈与他说了几句,扭头告诉我:“蓝蓝,这人就是买你家房的住户。”

  我紧走几步,请占他一点儿时间,带我们回旧宅看看。他答应了,将孩子抱下来领着。我和三嫂跟他沿熟悉的小巷往“家”走。大妈家紧挨五号、四号院都拆了,残垣断壁,面目全非。三号院、母亲原来的院、对面院都保持原状。

  老头边开门边絮叨:“你要看院子,其实啥也和原来不一样了。家也不是原来的家,看也没用。”

  三嫂有些急了,声音激动地说:“我妹妹就想看看这块地方!她和家人住过这里,父母也住了几十年,毕竟是原来的家。以后拆了,啥也看不到了!”

  嫂子说得对,自从母亲去世,这座老宅无人居住。一年后,我们商量将房子卖掉,给智障大哥做生活费。

  2008年,清明为父母迁坟从老家回来,也是三嫂陪我来过老宅。那时还有人住,原来父亲盖的小房拆了,院子显得宽敞些。我征得同意,进屋看看,感受一下“家”的温馨。

  现在老头站在院外不耐烦地等着。屋门紧锁,我撩起挂在屋外的破窗帘,隔着落满灰尘的玻璃窗,看了一眼凌乱不堪的屋子。脑海里呈现出多年前,合家团聚的场面。

  我拍拍窗前的香椿树,笑着说:“这树可是我妈妈种的!”三嫂说:“蓝儿,给你和这棵树拍张照片,以后房子拆了,树也就没了。”我抱着粗壮的香椿树如同搂着母亲的肩膀。

  老头锁门走了。我扶着曾属于自己的院门,心中万般不舍。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看它!我依偎在门框,三嫂举起手机拍下这难得的镜头。

  大妈披着棉衣又过来了,喊我:“蓝蓝,不要走了,晚上到家吃饭。”我说:“不了大妈,我想看看小时常玩的几个伙伴家的老宅,拍些照片。”大妈走了几步,指着对门说:“你知道MH730飞机失联的事吧?”我说:“知道。”她说:“飞机上有咱这里的人,就是她的孩子。”“什么?”我吃了一惊,“您说是对面玉梅姐家的儿……”

  “对啊!听说在国外工作,正好在飞机上!多优秀的孩子!找不到喽——”

  大妈长叹着抹了把泪……

  望着面前一座座熟悉的房屋变成废墟,我默默无语,但是心里极力告诫自己:一定把逝去的故事凭借大脑中残存的记忆竭力“打捞”!“打捞”起所有过去的岁月,拼接成一幅幅完整画面,再将它们变成文字保存在大脑回沟。让那些美好的印记浓缩成一粒“仙丹”,永恒在我的记忆深处……

  二、记忆

  作为游子,故乡总是铭心刻骨的记忆。那里保留着童年的痕迹,逝去的一切都羽化成彩色的蝴蝶,翻飞在思想的空间。

  我是宣化人,可从不知如何界定属于区还是县。宣化是中国极少有县无城的。区在城里,县也在城里。区管辖着几个乡村,县管辖着更多乡村。所以,到现在也有很多人说清自己的归属,而宣化还是区县同名,很多资料都通用,历史都是“上谷郡”。地里介绍都是北靠阴山、南临洋河,山川秀美、人杰地灵,被誉为“京西第一府”。

  其实宣化城不大,小时候就常听母亲说:宣化东西“六里十三步”。城里以由南至北的拱极楼、镇朔楼、清远楼为中轴线划分为南大街、大北街,大西街、东大街。三大楼中,尤以俗称钟楼的清远楼建筑独特,素有“第二黄鹤楼”之称。现存完好的辽代壁画墓群,宛如地下艺术殿堂,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近年,由于发现色泽斑斓的玛瑙矿,被炒的沸沸扬扬的“战国红”就出自我的故乡——宣化。央视探索发现节目以“灵石传奇”介绍宣化战国红或叫上谷战国红。

  我出生在拱极楼下的老胡同。自然属于城里人。后来搬家到南城墙外。那里有宣化最大的炼钢厂。小时,三哥常带我穿墙洞,到西边菜地捉蝴蝶,逮蜻蜓。有时也会跟他们去北门外,偷摘葡萄。虽说宣化葡萄有“刀切牛奶不流汁”美誉,可未熟葡萄,酸涩味道记忆犹新。

  父母调动工作,又搬家到东门外。衰败的旧城老宅,遗失在岁月中;陈街古巷也封存在时光里。心中的故乡,究竟在哪儿?怎样让漂泊的心,有个寄居之所?

  轻拂记忆深处的尘土,寻觅留在灵魂上的痕迹,我发现有个地方从未忘记,甚至越来越清晰。那是祖辈生活过的地方!那里有座山,有条河,有水库,还有横跨南北的大坝。记得穿越大漠,走进山里就是父亲的原籍。

  想起过去,每当从拱极楼行至东工程桥,总会情不自禁驻足眺望。高高是桥上正好东南方没有高大的厂房遮挡,那座与我有关的大山似乎某种魔力,吸引我神往。我一直不明白:山的西侧,为何齐刷刷切掉半个?夕阳下,像有面镜子,将余晖反射到很远天际。故乡的黄羊山成了心中的影子。

  我不知祖父为何搬出山外。七十年代,整个村庄又搬迁东移,所建新宅必须远离河岸,可祖父说,咱家盖得房子必须建在村南,这样我就可以坐在炕头上,天天瞧见黄羊山了。

  暑假回乡住几天。我发现祖父家的玻璃窗像个大镜框:葱茏的黄羊山镶嵌在里面。我趴在炕上,出神地望着山。我不懂祖父为何离不开那座山?长大后,我似乎明白,山里有老祖栖息之地。山就是祖父的命脉。我不理解那些变化:洋河被截流,建起水库。奇怪的是:大坝越建越高,河水却越来越少?儿时玩耍的沙滩成了练兵的靶场,更不知道,黄羊山怎么还被切掉半个?

  我对故乡越发好奇。六月份,父亲休息时,带同事进山采黄花。二哥、三哥都去过。那年清明,父亲要进山祭祖,十岁的我执意要跟着。那座神秘的山里,究竟有什么令我好奇?

  四月,山里的积雪还没融化。我跟着父亲和几位兄长在没有路的荒草丛中慢慢前行,到达寂静的山中老家,我看到一幅清幽的“图画”:古柳低垂,老井深邃,清泉甘甜。老村屋舍俨然,一派清幽。这是故乡在我心里最深的印象。

  山坡有座高大的坟茔,与周围几座小坟形成一片坟地。父亲告诉我:这就是祖坟。最大的那座埋葬着最早搬迁到山里的祖宗。大坟后面并排的几座小坟是几位太爷。祖父的父亲排在右边。祖母埋在坟地外的悬崖边。我不懂,父亲的母亲为何不埋进祖坟?孤零零一座小坟茔,是祖母留给我的影子。

  我再没回过故乡。高考前,写了《乡村的早晨》,老师讲评了这篇文章。故乡的风景就这样深深地嵌入我的灵魂。

  有一次,我梦到故乡:村口的小山坡上,祖父静静地坐在一堵夯土墙下,望着对面高耸的黄羊山……

  “非典”过去的暑假,我和兄长将父母骨灰送回故乡。当车至村口,三哥指着小山坡说:蓝儿啊,你看,那座夯土墙下,就是爷爷奶奶的坟地。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不知该如何解释梦境与现实?

  北京奥运那年清明,三哥来电说:故乡的坟地被占了,三叔让风水先生找了新坟址,“晨起闻水声,夜枕山静眠。”我又想起祖父说“坐在炕头上,看着黄羊山”的话。

  去年,三叔病故,我又回到故乡。从祖宅出来,沿路向西,一眼望见高耸的大坝。那是烙着时代标签的建筑。途中想起记忆深处:那座低矮的老宅;石头垒起来的院子种着各种蔬菜,还有一棵每次放假祖父允许我去摘青果的枣树;那条屋后几乎与房顶等高的石子路;村民汲水的老井;姑父教书的小学堂,旁边有棵村民喜欢乘凉,孩子围绕嬉戏的老柳树,都随大坝的修建,水渠的贯通,消逝在时光中。

  大坝尽头已是一片绿洲。那座被切掉半个山的`地方,留下的亚洲第一“相控阵面雷达”遗址。想不到,国家一级机密竟藏在故乡的山里。1996年,黄羊山空军基地关闭,而此时的“中国7010雷达”已服役二十多年。驻守的部队就是中国最神秘的“天波旅”。

  从军事重地,到兴修水利,我终于明白,祖父和乡亲为何搬出山里,整个村庄为何东移!故乡的命运,不仅记录着中国空军的发展,中国水利的发展,更彰显出中国普通百姓顾全大局,无私奉献的精神。我的父老乡亲,曾经为国家安全,为首都人民,贡献的岂止是故居家园,而是几代人的根脉所在。

  我的故乡,有着神秘秀美的军事遗址——黄羊山雷达基地;有着治理沙漠的“活样板”——黄羊滩绿洲;有着候鸟栖息的“天堂”,天鹅越冬的乐园——洋河自然生态湿地;有着承载生命之源的黑山底水库。故乡的山,故乡的河,故乡的大坝,故乡的土地,让我体会到从未有过的自豪!

  站在坝顶,居高临下,望着那片波光粼粼的湖水,我观赏着鱼跃鸟飞。不远处的黄羊滩,再也没有“轰隆隆”,“哒哒哒”的枪炮声。一眼望不到边的绿洲,三三两两的垂钓者,享受着山野的闲适与宁静。

  回首凝望巍巍的黄羊山,我感受到了父亲血脉中的刚毅;俯瞰脚下明净的河水,我体会到了母亲性格中的温婉。昔日的故乡是朦胧的梦;如今的故乡却清晰的烙印在我脑海深处,成为生命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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