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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同里的故事散文

时间:2021-04-29 19:43:01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小胡同里的故事散文

  那条短小的胡同永远消失了,胡同里的笑声再也听不到了。那曾经的熟悉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

小胡同里的故事散文

  短小的胡同里,奶奶的白发,叔辈们的笑语,大娘婶子们和蔼可亲的笑容,伙伴们那充满童趣的生活,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这条胡同却在我脑海里的烙印越来越深,小胡同里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可悲,那些可喜,那些血和泪,那些亲情的表露,那些庄户人淳朴的情感,在我的心海里膨胀,在我的情感中升华,在我的回忆中闪光。

  岁月已从我的指缝中溜走,日子也在我的留恋中逝去,坐在电脑桌前,那些小胡同里的岁月,忽然间变成了一幅幅精彩的画面——

  古老的水井

  水井就在胡同头,我家门口一侧。

  这口水井就在我家所属的地面上,因此俨然水井就是我家的了。因此一些晚辈就喊我爷爷是“井上大爷爷”,喊母亲是“井上大婶子”。这口水井可是滋养了这条小胡同里几代人。在我幼年的时候,很喜欢在胡同口看着大家打水。那是打水用的工具大多是瓦罐,井口是用是石头垒成的,因此必须的小心翼翼,一是打水时防备掉到井里,再就是预防打了瓦罐。最有意思的就是清早坐在胡同口的大石头上看着人们打水:年轻的、年老的都以不同的方式打水。有的来去匆匆,有的悠闲自得,有的时停时歇。最有意思的是胡同最里面的二奶奶。老人家是小脚,从家门口出来,担着两只铁筲,老人走路摇摇摆摆的,铁筲也就随着老人左右摇摆,自然发出“吱吱悠悠”的有节奏的响声,那声音听起来真悦耳。尤其是早上一家人还倒在被窝里,就听到胡同里传来“吱悠吱悠”的响声,母亲就说:“你二奶奶又早起来打水了,你听这声音。”

  经过长久的观察和听声,一般的只要听到铁筲的声音,就知道是谁在打水以及走路的快慢。

  就在这口普通的水井旁,演绎了几代人的情感大戏,就在这口水井旁,年幼的我目睹了淳朴的庄里乡亲那一颗颗互相关爱之心,多少年来就流传着的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使得这一方人生来具有的就是互相帮忙,就是在某种程度上的舍己为人。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就只说一下其中那年发生的一件小事,至今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个秋天,父母都在生产队长的威逼下,下地了。尽管母亲患有严重的气管炎,可是也得支撑着去干那些与她体力不相符的劳动。我在家看门,从小的贫穷,亲眼目睹了父母那超乎人意料的艰辛付出,使我幼小的心灵中种下了“孝敬”的种子。眼看正午了,我突然有了要做饭的念头。于是,提起瓦罐到井上提水,那时弱不禁风的我,只有六岁。来到井边学着大人的样子,慢慢把瓦罐用井绳送进井里,本想打上半下,谁知一下全灌满了,只好硬着头皮往上拔,可那是饿的走路都不稳,力气太小,拔了一点点,就两手酸痛,两腿打颤。真是要松手舍不得,要提上来没力气。只好含着眼泪,喘着粗气。

  要是当时一头晕,后果不堪设想。

  “你这个孩子,怎么自己出来打水啊!”

  我一抬头,是在一个胡同里住的本家里的六大爷。还没来得及搭话,六大爷一把抓住我的井绳,给我把水拔了上来。

  “孩子,你没有数啊!这是闹着玩的吗?掉到井里咋办啊?”

  六大爷帮我把水提到家里,又慈爱的把水添到锅里,把几块地瓜放上,又给我点起火来。我现在依然记得老人家当时的情景:火苗照着一张衰老的慈祥的脸,一边往灶中添柴火一边说:“烧火也得学啊,别把柴草填得太多,那样火就不旺甚至灭了。记住,人爱实,火爱虚啊,来孩子,自己学着烧吧,开了锅再煮一会儿地瓜就熟了。可千万别自己去打水了。

  我目送着老人家,一直到他的身影看不到,融合在了一片金光中。

  “人爱实,火爱虚”,这朴实的又充满着深深含义的.话,从小就在我的心中打上了深深的烙印。让我懂得了要如何做人。是的,做人就得以实为本。而要让火着得旺一些,就得让柴草“虚”一点。六大爷这一句话,既教会了我如何烧火,又让我懂得了做人的道理,这比在学校里学一些空洞的理论,不知要好多少倍。

  到如今,六大爷为我提水的身影,时时浮现于眼前,是那些朴实而憨厚的老一代,用他们那淳朴的对待人的一颗爱心,用无声的言传,深深地影响了我们这一代,教会了我们如何去做人和做事。

  胡同里让人难忘的另一风景就是正月十五看着胡同里的户主以及水井周围的人来供奉井神——

  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依然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爆竹炸裂后散发的硝烟味,浓浓的,很好闻。

  在这个时候,我们胡同里的几个小孩已经吃了包子,欢欢喜喜来到了水井旁,那些年老的人络绎不绝地端着一碗包子,拿着黄表和香,来到井边。把包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井旁的那块大石头上,点燃纸香,然后虔诚的磕三个头。意愿是让井神保佑众乡亲,打水平平安安,井水永不枯竭。现在想起当年那些老人那些虔诚的样子,依然心里泛起微微的涟漪,这是庄户人淳朴的愿望,这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对美好生活的祈求。香烟袅袅,眼神虔诚,让人肃然起敬。

  一次,胡同里的四大娘来到井边,把纸香点燃后就端起包子自己走了,恰巧我和伙伴跟玲在一旁,竟提示起老人:“怎么不磕头?”四大娘只是报之一笑,并说:“心到佛知,你们小孩子懂得什么。”说罢,从碗里拿出几个饺子塞给我们,慢慢的走了。

  胡同里的人敬奉着神灵,盼望能够平平安安,幻想日子丰衣足食,这是人类本能的善意的愿望。不过,危险事情的发生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胡同里一位孤独的儿童,叫来子。一次,一场小雨刚刚下过,地湿路滑,井沿上的石头更滑,来子提着瓦罐来到井边,脚下一滑一下子掉到了井里。这时我的一位大姐姐一下子看到了,吓懵了,拍着大腿对着胡同里高喊:“可好了!可好了!来子掉到井里了。”(过后大姐姐说,当时她想喊:可了不得了。)当时正好胡同里的金亮小院中的菜园中劳作,听到喊声,也不管当时大姐姐吓蒙后的胡言乱语了,来到井边一看,看到水井里翻起的水花,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脱掉上衣,把井绳快速系到井口旁的杨树上,这是也跑来了几位老人,金亮急切切的对几位老人说:给我看好井绳,我下去!”说着,抓着井绳,溜了下去。

  这位在抗日战争时期的老八路,这位在战场上一连捅死两个日本鬼子,最后被鬼子刺伤手腕的残废军人,有着一身过硬的本领,他进入井底,一手抓着井绳,一手把来子抱着,把他的头离开水面,让他能够呼吸,这时井边已经围上了好多人,他们一连顺下几条粗绳,把奄奄一息的来子和冻得发抖的金亮拉了上来。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前几年看过的一篇消息:在公园里有人落水了,落水者母亲祈求会水者救人,有人竟然问:要死的还是要活的?价格可不一样。)

  这位老八路,这位朴实的小胡同里的庄户人,在关键时刻,冒着生命危险,下井救人,崇高的精神可歌可泣。在这里,在这个短小的胡同口,演绎了一幕幕生动的充满着激情的活剧。记得人们把落井的来子救上来,飞快把他抱回家,给他脱衣服躺在被窝里。烧上一点儿姜汤御寒,都说没出事就万事大吉了。而那位救人的老八路,却换好衣服继续为生产队推肥料去了。一贯骄横的生产队长都看不下去了,让他回家休息。而他却乐呵呵的说:“这算什么,前后不过20分钟。嗨!当年为了躲避日本鬼子的搜索,我和战友们深秋时节躲在到胸口的水草中,四处寒霜,一呆就是半夜。上来以后都站不住了,这不算什么。”说完,他推起小车向村外的地里走去。

  那就朴实无华,却闪烁着崇高思想的和追求的话语,却深深的印在了大家的心里。

  多么朴实的胡同里的人,多么朴实的乡亲们。那口水井,现在已被埋入地下,不过,我还时常在曾经的井边驻足,耳畔依稀响起那“吱悠吱悠”的水筲的响声,眼前依然晃动着那前辈们担水的身影,乡亲们那互相搀扶,互相帮助,互相慰藉的日日夜夜,却深深在我的脑海里,经久不散……

  严酷的岁月,苦难的生活,方能显现出人的真挚亲情感,在患难中,方显出好人坏人的真正面目。实践是检验好人坏人的唯一标准。

  胡同里的少年伙伴

  上个世纪的60年代初期,是农民日子很难过的时期。

  胡同里的大人,都被赶到地里劳作去了。那时我很小,母亲怕我出来走丢或者掉到井里河里。就把我锁到家里。饿的精瘦的我,天天无力的坐在门口里边,从门缝里看着周围的一切。

  因为这样,我家门口前面经常坐着我的伙伴。(记得那时候弟弟去了托儿所或者是找别人照看去了)我独自坐在大门的里边,利用那道宽宽的门缝,窥探着外面的新信息,盼望着下一刻的新鲜事物。

  这时候,最能和我作伴的就是我的同龄人王辉,他和我差不多的命运,不过他家的生活条件比我们家要好一点,也没被父母锁在家里,而是可以在胡同里面或者是在周围游荡,无形之中,他成了我经常的伙伴。于是,我们俩时常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说着那些幼稚的话,讲着那幼稚可笑的童话。记得一次,他捧着几个烧焦的玉米粒,悄悄从门缝中递了几个给我,我迫不及待地吞咽了下去,那个时代缺的就是吃的,有能下肚的东西是绝不会留存下的。

  剩下了两颗玉米粒,我们突发奇想:种到井台的一侧,让它长出熟的玉米。于是,我从门缝中递给王辉一把镰刀,他在胡同的墙根下,刨了两个小坑种上了那两颗烧焦的玉米粒。并且对我说:“来年长出来了的玉米一定是熟的,咱可以饱吃一顿了。

  当时,我们抒着美好的愿望种上的,我们种上了一种期盼,种上了一种愿望。到现在想起来,简直笑不起来。

  胡同曾经的心酸

  胡同里有一位善心的老人,胡同里的一幕幕老人保护我,关爱我的情景,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

  那就是我的王汝刚老大哥。

  虽然当时我是一个几岁的孩子,而王汝刚已经六十多岁了,可论起辈分,我们确是平辈,我就叫他“老大哥”。王汝刚老大哥的儿子在外当兵,他属于军属老大爷,在村里属于受照顾的行列,因此对庄里的一些不合理的现象,他敢说敢管,生产队的干部也都让他三分。当时他时常在胡同口,坐着一个撑子,给我们讲一些他小时候的故事,讲日本鬼子在这里怎样杀害中国人。一次,老人还给我们出了个谜语:

  一匹红马往西窜,一窜窜到昆仑山。

  我们很小,绞尽脑汁也猜不出谜底,老人就哈哈笑着告诉我们:那是太阳。

  那是一个早春的中午,我和弟弟偎依在门口,等待着父母回家。然而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大队长去地里检查工作,看到一头午的工效很低,罚这些干活的中午不许吃饭。

  我们小兄弟俩今中午连口汤也喝不上了。

  晌午歪了,刚入春的风依然凉凉的,弟弟靠近了我,我感觉到他的身体有点儿抖,沾满泥土的脸上,两只眼睛深深的凹了下去,浑身皮包着骨头,他靠近我:“哥哥,我冷。”说完,竟迷迷糊糊的睡了,我和他靠着土墙,失望,无助,委屈,我也哭了。

  “两位小老弟,给你这碗粥,喝了就不冷了。”我什么也不顾了,端起碗来就喝,弟弟扒着碗,我却一口气喝完了那碗粥。喝完了,才知道弟弟没喝呢!

  到现在,那碗野菜粥还在我的眼前晃动着,还在我的心中留存着,想起来,心潮澎湃,想起来,心酸万分,想起来,泪水盈眶!

  一碗野菜粥,老大哥给了我和弟弟,我却自己喝了,永远忘不了弟弟那可怜的眼神,那瘦小的身影,那没捞着喝的可怜样。

  以后,我经常得到胡同里那些老人的资助,尽管是一个萝卜,一块地瓜干,几个红枣,半碗小豆腐,可都凝聚着那些老人们的拳拳爱心。是对我亲情的体现。

  团结和谐的小胡同

  还有那些乡亲们也特殊形式互相帮助,互相抚慰的情景依然一一在目:遇到阴雨天,火柴很难划出火,往往一连划几根都不行,尽管那时火柴2分钱一盒,可大家还是舍不得。以后,见到谁家厨房冒烟了,就用粗糙的纸张,卷一个小筒,到找着火人家的灶膛前,点着纸卷,再快步跑回家,用纸筒点燃柴草。这些情景,是现代人想想也想想不出来的情景。

  借煎饼。谁家摊煎饼,一时没有干粮又来不及做饭,或者一时粮食不方便的,就去借几个煎饼,是常有的事,等到自家在摊煎饼时,再去还人家。大家从来不计较。

  夏季来临,阴雨连绵,那些茅草屋,时常漏雨,那些用土坯垒成的墙,经常倒塌。在这个时候,胡同里的乡亲们,就开始互相帮忙:手敲一点儿的做瓦工,一般人做小工,今天给二奶奶家修房,明天给三大爷家垒墙,缺少砖块互相凑,缺少麦秸大家拿,一片团结互助的景象,处处充满着团结和谐,若是遇到生活困难的,大家干完了活,都自觉的回家,任凭主人咱三挽留也无济于事。

  50多年过去了,那条小胡同早已经不存在了,那些老人们都已经作古了。但是,那条胡同,那条胡同里发生桩桩件件,我却永远不会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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