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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恩典散文

时间:2021-03-25 13:41:19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奇异恩典散文

  【乡村的恩典:感受大地的勃勃生机】

奇异恩典散文

  平日里,我最喜欢去的地方是乡村。若没什么要紧的事,或者觉得最近心情欠佳,我便会打点行装,到乡村去转一圈。最近的地方是去郊区。带上一瓶矿泉水,再带上足够的烟,然后找到一片田地,在地边坐下来。可以一坐一天,午间连饭都不用吃。坐在那儿干什么呢?漫想。当然,坐在那儿我会很舒服,从头到脚的舒服,从里到外的舒服。

  远的地方就不好说了,因为范围太大了。只要离开这座城市,都是我可能涉足或者是已经涉足的地方。事实上,这件事做起来非常的简单,只需到客运站,买一张到目的地的车票,然后坐在车上,就一切都妥帖了。一路上感受着乡野的风。过不多久,人便来到了处处都是稻谷,处处都冒着炊烟的小村子,处处都可以看见活蹦乱跳的鸡鸭猪狗还有篱笆桩和土院墙的地方,同时可以看见院子里拉着的晾衣绳,绳上搭着五颜六色的衣裳,搭着蓝格子的被单,搭着小孩子的红袜子……

  每当看见这些,我都会发自内心地感动,为这大地的生机感动。

  而这勃勃的生机,正是乡村的恩典呵!

  当然,我还会看见人。在这里看见的,无疑都是庄稼人。他们都是普通人,普通得就像他们所种的稻谷一样,普通得就像他们脚底下的土地一样。我会同他们唠嗑儿。我会听他们用尾音极重的闽东乡音对我讲述他们的历史,他们的传奇,他们的感悟,他们的经历,他们对社会和人生的看法。他们的看法都十分平常,并无一句惊人之语,听来似乎绝不深刻。但是,有一种感觉却一直那么强烈:他们对很多很多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对很多很多的事情,他们心里都明镜似的,一点儿也不含糊。

  现在他们都拥有自己的土地,这是他们最为满意之处。不仅如此,他们还为此感到神圣。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他们是自己的土地的主人。

  他们特别清醒,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来的,也知道生活还会有很多艰辛,绝不会从天上掉下馅饼来,可是他们都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无限美好的希望。

  在我的脑海中,也有一条乡村泥埂小路通往故乡。

  于是就忆起那如歌岁月。那是九月的乡间,庄稼已从田野里收回。大地被秋天的阳光照耀着,抚摸着,微微地沉醉于丰收的回忆之中。粮食颗粒还仓,地里的稻茬儿排列整齐。暮色徐徐降临。夕照下生出缕缕炊烟,漫向又高又远的天空。

  我赤着脚,行走在一支支民歌里。那信步的姿势,宛若金黄的麦穗摇曳于田野中。这季节,时间的硕果,已被风尘搓揉得格外鲜亮,像熟透了的一滴滴月光。

  我苍老的祖父,他握锄的手掌里,沟壑纵横。他俯身躬耕的姿势,是古老农业最艰苦卓绝的象征。我的眼前,飘过春天的禾苗,夏天的'汗滴。然后是,半轮中秋的月影,一晃而过。他五十年沉默的人生,像马拉着的大车,一晃而过。

  时光逝水,一晃而过。它使我一次比一次更深地怀念土地。在思乡的时节,或感念的路口,一次次缅怀,那些在土地上度过的好日子。

  我的土地,自由舒展的土地。我知道,我坚实的双手该做些什么了。抓起一把泥土,嗅嗅,看看,捏捏。我终于感觉出了其间的生机。当我紧紧地握住它时,会隐隐感到,那来自大地身上的蠕蠕而动的力量。我深知,这样的泥土,不管撒进怎样的种籽,都会长出健壮的枝叶和果实。

  然后,大风起兮云飞扬;我亦开始飞扬。在命运的风中,那些送我出走的人,衣衫飘飘。那些唤我名字的声音,那嘶哑的声音啊,温延至今。——承受着一样的季节和雨水,在我和我大起大落的土地之间,一串串雨丝,一串串泪滴,一串串的往事和回忆,就像那绵延不绝的节气和农历。

  站在通往乡村的路上,这季节平野千里。脚下,是一片好风水;眼前,是一地好梦。这祥和之地,是我的生命之源。我的血脉和情感的全部根基,都来自这里,来自于这一滴滴咸汗,来自于这一粒粒粮食,一脉脉山峰的走向与突兀的跌宕,来自于那无声语言中的每一个词根。

  祖地。方言。村庄。青石上的水流。和被水流洗涤得干干净净的茅屋。黄昏时分,最后一丝阳光,收拢了竹林里栖鸟的翅膀——这不朽的、灿烂的风景啊,在此时,这样地牵扯着我疲惫的身影,和我对于家乡的守望。

  大地在耕种/一语不发,住在家乡/像水滴、丰收或失败/住在我心上。当再次在心中默念海子的《九首诗的村庄》时,我已泪水婆娑。

  【木质的恩典:聆听木质的呼吸】

  “木质”,当脑海掠过这个词,我的心脾仿若吸进一股大自然的芬芳。

  自小,我对木头的气味总是很敏感。我迷醉在木质家具的气息里。木桌、木凳、木台灯、木碗……不管有多少新型材料走进日常生活,我都守候在木质家具里,像守候着一种天籁精神。

  在我看来,木质家具,是生命在流离失所途中低唱的哀歌,是走到时间尽头也不闭合的眼睛,是永远向往的眼睛。

  在我少年时,这死去的树木在一个冬日的正午,在我懵懂的耳边,突然拔动忧伤之弦,从此木质家具哀婉的歌随着四季的更替——雨水,一粒新芽“卟”地一声从冰凉的枝头冒出;大暑,蝉儿在浓密的叶间长鸣,翠绿欣欣向荣;白露,退去绿色的叶子,优雅地飞离枝头,那身姿比天空更宁静;冬至,化进泥土的绿在雪的怀抱里日夜做返回大地的梦——响在我身体深处,气节的更替,都会让这些死去的树木的某一根神经隐秘地跳动,如死去的亲人返回我们的梦乡,和我们谈论一次家族的集会或某个远游的孩子。

  那是一个冬日的正午,我和表兄在火柴厂嘻逐,我跑进木料场中。

  巨大的原木整齐地码在场地上,枯草在冬日的阳光下灿烂着,我闻到一种陌生的香味,和着四周的寂静,前所未有的温暖紧紧的裹着我,而年少的我却惊惶失措,那是一种幼小心灵无法承担的温暖,更确切地说这是和死亡相邻的温暖,类似于临终的眼睛中透出的平和温婉的光。

  突然,天空中传来尖利的声响。我惊惶地走向对面车间的门口,惊悚的声音从门内传出。看到一把巨大的圆锯,像一个黑沉沉的人不怀好意地笑着,锋利的牙齿闪着蓝盈盈的光,鳄鱼一样咬进树木的身体,发出尖锐的嘶叫,树木不停地旋转着,年轮前所未有的清淅和美丽,幻出云纹般的图案。圆锯尖叫着,金黄色的木屑从伤口处喷射起来,雨点似的打在我脸上,一股芳香浸入鼻息……就在金属冰冷的肢解中,我觉得仿若有一只手在我的体内蛮横无理地撕扯着。

  表兄告诉我:这些大树都是从很远很远的森林里来,到了城市它们有的用来造房子,有的用来做家具。它们,表兄指着正在被切割的树木接着说:就要做成我们日常用的火柴。

  看着散落地上的木头残片,我觉得自己的眼中有股热流在涌……

  多年以后我从中看到了一种被践踏的命运——流离失所或无家可归的命运。

  大树离开了森林,丢失了一身的绿叶,也就失丢失了它们的季节,永远一付冬天的样子。那些不能再长大的年轮,一定在回味多年以前的枝繁叶茂,它们回忆森林就像我们回忆故乡一样,森林是树木的故乡。那扑鼻的芳香告诉我们树是不会死的,命运让它们流离失所,在异乡它们水土不服地活着,知道自己永无返回的一天,然而它们依旧保持着树的气节——纯朴、安详和温和。树木的纹理在日益暗淡中保持着鲜活的呼吸、明亮的节奏,闪着温润的光,曲雅而沉着。

  这是树的光辉。狄金森说:那信任一切的树林;那些不知怀疑的树!

  我的一个好友,在装修房间时,让所有的家具都露出天然的纹理,只上几道透亮的清漆。一走进他的书房,满屋子清香,满墙写着树木身体里神秘的年轮,如同一幅古老地图。一颗种子在不断地含胞孕育,阳光、雨水不停地渗入,岁月涟漪。年轮拥抱着核心,让身体如花般开放。只要我专注于它们,这美丽的线条便会生长,柔和的生长里透出坚韧的力量,它们逃离的边缘的限制,伸向遥远,抵达永远。我掉入了它们的梦境里。

  又是一个明亮的秋天,心细的妻子为我送上一只木梳,说用它梳头发可有效保护头皮。我心中涌上一阵感动。那树的纹理隐藏在这木梳美丽的弧线里,像清晨树梢上小鸟的啼啭;光洁细腻如婴儿的肌肤,我独自手抚木梳细致纤长的齿,手缝间传出美妙的回声,比儿时摇火柴盒的声音更温和、更清晰,更意味深长。

  而今,在丧失了太多人情味和自然感觉的都市里,当回到舒适的家中,我们需要的是一点原始、天然和温馨。沉醉于木质的幽香中,我们可以静静聆听来自大森林的轻盈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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