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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的抒情散文

时间:2021-01-21 12:09:22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风声的抒情散文

  在我生活过的乡间,很多时候风都无处不在,无论春夏秋冬,也无论阴天还是晴天,或者雨天还是雪天。风像个如影随形的孩子,它们欢快着,奔跑着,有时候力气弱,有时候力气却很强大,强大得能把一棵粗粗的老树拦腰扭断。但这样的风是不多见的,多见的都是暖暖的风,凉凉的风,冷冷的风。

风声的抒情散文

  我所说的乡间,是指松嫩平原的乡间。那里视野广阔,天如穹庐,虽没有风吹草地见牛羊的情景,可到处都是庄稼起伏的身影。春日里,庄稼的秧苗刚吐出两三片叶子,如果此时你正在锄田,那么你就会感觉风暖暖地从很远的地方吹来,吹在你的脸上,吹在你的身上,同时你也能够看见,秧苗的叶片在风中抖擞着,像是充满了向上的长力。如果是夏日,庄稼都起来了,淹过了人影,可这时候的风也是不闲着的,它会顺着垄沟游走,在庄稼的叶片之间游荡,且使庄稼爽出阵阵的“唰唰”声。

  很小的时候,我和一些小伙伴曾无数次在这样的庄稼地里跑玩过,我们钻着庄稼地,形如当时电影里演的游击队战士。当然,我们到庄稼地里不光是为了玩而玩的,常常是到里面寻找黑甜甜、野柿子、红菇娘和黄菇娘来吃,吃饱了,就仰躺在垄沟里看天,看从天上悠悠飘过的云。风此时正吹着,吹得我们感到光着的肩膀上痒酥酥的,像有小虫子在爬,伸手去摸,又摸不到。这是风在逗弄我们,在与我们开着童年的玩笑。

  有时候,我们也会闲在村子里,躺在自家的土炕上,去听风的声音。给我最深刻的记忆是在初春时节,雪刚刚化净的时候。这时候的风在外面吹得很猛,吹得窗玻璃“丝丝”地响,如果窗子上没有安装玻璃,而是蒙的窗户纸,那么就会听见一阵阵急切的呼哒声,似风稍微一用力,窗户纸便会破裂。尘土也飞起来了,漫空飘扬,天空黄黄的,太阳很白,圆圆的`一轮,抬眼瞅,你能看得非常真切,不用担心太阳的光线刺你的眼。由于外面风大,大人是不许自家的小孩子出去玩耍的,可有的管不住,趁机就溜了,一溜就是半日或者一天。溜出家门的孩子几个人聚了,就去扎高粱秸圈圈,或者用高粱秸扎圆圆的西瓜,之后在大风里放到村街上滚动。因为风的作用,无论是圈圈还是高梁秸扎的西瓜,便开始顺着大风旋转奔跑,小孩子就手舞足蹈地在后面紧跟,可结果往往却追不上,看着自己扎的圈圈或者西瓜逃走了。小的时候,我也这么在大风里玩过,甚至还把几个用高梁秸扎成的西瓜拿了,去村外的草滩里滚动。草滩辽阔无比,是高梁秸扎的西瓜的最好竞技场,把它们几个同时放了,立刻它们便在辽阔的草滩里竞争起滚动的速度。当然还有相约的几个小伙伴,他们也同时将自己用高梁秸扎的西瓜放了,于是草滩里出现了一种在大风里奔跑的方阵,前面是高梁秸扎的西瓜,后面是奔跑的我们,直到我们累得气喘吁吁,这才立住身,眼看各自亲手扎的高梁秸西瓜消失在草滩的苍茫中。

  这种玩耍,虽然我们失去了很多用高梁秸扎成的西瓜,但我们谁都没有伤心,反倒感觉非常快乐。

  当然,在春天的风声里,还有很多好玩的事情,比如放纸风筝,比如放用纸风车,比如去野地里打野鸟雀,那成群的野鸟雀铺天盖地般飞来,只要你带上鸟夹子,半日就会捉到几十只甚至上百只,一只只都是黄肚皮,灰脊背,我们都管这种野鸟雀叫“荒山掘子”。一听这个名字你就会猜到,这种野鸟雀的脾气很掘,不大懂情理。记得有几次,我和伙伴们用鸟夹子去扑捉它们的时候,夹子埋好了,它们飞来了,结果有两只为了吃到鸟夹子栓棍上做诱饵的虫,便彼此争起来,眼瞅它们用嘴你一半我一半地叼住了那虫,可就是不能在栓棍上把那虫完全吃进嘴里,于是就赌气样使劲扯,结果这一扯,鸟夹子当即便“啪”的一声,把争食的它们全部夹住了。最多的时候,我们的鸟夹子曾一次夹住过三只这样的野鸟雀,现在想来,这都是它们的掘脾气惹的祸。

  但在冬天里,我们这里的风却是凛冽的,一入冬就寒寒地刮,划到人的脸上像刀子,声音也不再是“丝丝”的了,而变成了风的呼啸,如果你走在野外的路上,只要有风在刮,你是不敢用脸迎着风行走的,常常是背过身去,倒退着用脊背去迎着风,即使这样,你还要坚忍风的凛冽,风的吹刮。当时去学校读书要走五里远的路,每年我的手脚都被冻伤过,脸也被这样的风刮成过紫茄子样。最惨的一次,是我十五岁那年去县城新华书店买书,我与一位同学合骑着一辆自行车,走四十五里的路才能到县城,可结果刚走到半途,我就感觉用棉帽子裹得很严实的耳朵像针扎一般疼,等到了书店解开伸手一摸,我的耳朵已经变得硬硬的,吓得我当即便把手拿开了,生怕再摸,就会把冻成硬冰样的耳朵碰掉下来。

  风无处不在,风是每个季节的影子。有时候我想,这风的声音就像每个季节的魂,凛冽的,温柔的,狂野的,舒缓的,如此等等。但似乎这也是风的性格,陪伴我们走春天,走过夏天,走过秋天,走过冬天,让我们看见了不仅仅是季节的轮回,其实更像一种生活的或者说是一种生命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