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意人意抒情散文

雨意人意抒情散文

　　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刚过，国庆节接踪而至。9月30日那天秋阳高照，天朗气清。原以为10月1日这天也一切如昨，可是，一觉醒来，已是国庆节的早晨，天空阴云密布，充满雨意。

　　我照例疾步向松花江大堤走去，开始了我新一天的晨练。走着走着，有几滴雨珠打在我的脸上，雨滴并不密集，淅淅沥沥的，渐次多了起来，这时雨意渐浓，终于酿成天气预报所谓的“小雨”了。不同季节有不同的雨，春雨、夏雨，这个季节的雨自然是秋雨了，对于北方来说是“一场秋雨一场凉”。不像春雨，每下一场，就会给北方的大地增加一丝暖意。今天气温骤降，我穿着厚实的外套，也觉得有阵阵寒意袭来，我不免加快了脚步。此时此刻的雨，对于我们这里来说，不能算作“好雨知时节”，但对于洗涤前一段因干旱带来干燥的空气，是有益处的，感到空气格外清新，让人呼吸一下新鲜的氧气，顿觉脑清目明，浑身都觉得顺畅了许多，充满了生机蓬勃的力量。这时，我已快步走了好几公里，但不像炎热夏日里汗流浃背而气喘吁吁，反而越走越来劲儿，是秋雨带来的凉意所致吧，当然与今天是祖国的生日更有直接关系，我心情舒畅，情绪极佳，步伐矫健起来。

　　雨中的我，想到最多的当然是雨了。作为空中水蒸气形成的雨，对各个地区的分布有时是极不均匀合理的，因此往往造成了局部地区的大旱或大涝，不免给农业生产以及人民生活带来一些灾难。小时候幼稚的我，常常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或阴云密布而随之大雨滂沱的天空，想着如果人类能呼风唤雨或让雨听人的指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那该有多好啊。那时因为我家在农村，全村人几乎都是庄稼人，每年都盼着风调雨顺，让粮食籽粒饱满，家家丰衣足食。这当然要靠雨的帮忙，丰收在望时，人们也会想到有雨的功劳。

　　记得有一年春季，播种后的玉米、大豆以及谷子刚从土里拱出个嫩芽来，就遭遇了老百姓所说的“掐脖旱”。一连半个多月天空中连一片雨云都不曾光顾一下，全村眼巴巴望着晴空，简直望眼欲穿，一筹莫展，无计可施。因为那时故乡的生产力十分低下，靠牛马犁杖耕种，更没有旱灌水利设施来制服旱情。旱不能灌，涝不能排，处在靠天吃饭的农耕阶段。村里新上任的生产队长比老百姓还着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找不到解决难题的好办法。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眼瞅着就要灭火了，你说他能不急得如火上房子吗？村里一位老者给队长指点迷津：组织全村人“求雨”，一五一十告诉如何进行“求雨”。择一良辰吉日，选中了五月十三那天，那时生产队一大早全体社员出工，都敲挂在一棵老杨树上的破犁铧，“当当”，好似钟声响彻全村。这天早上太阳刚跃出地平线，只听“当当”一阵铧子响，全村男女老少全集中在队部（也叫马号，就是圈马的棚子），队长亮开大嗓门：今天不下地了，全去西小庙求雨，每人弄些带叶子的柳条子围在头上，回各家拿一洋盆到井沿装上水，有铜盆的用一小棍敲铜盆，夹道排成两排往西小庙去。在这头一天，生产队长安排擅长蒸馒头的妇女蒸了一锅雪白的大馒头，馒头上部中间放一颗大红枣，作为贡品放在贡桌上，摆在西小庙门前。只见一路上众人头上缠着嫩绿的柳条子，像行军的部队把自己伪装起来一样，边“当当”地敲着铜盆，边向空中泼着井水，有点类似傣族的泼水节。走到西小庙前，在放有贡品的贡桌上点燃了三柱香，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全体求雨者齐刷刷双膝跪在土地上，向土地佬三叩首，一位村中最年长的白胡子老者口中念念有词，向苍天祷告，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但也会明白大意：老天爷，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一方百姓，为我们普降喜雨吧，我们全村百姓向你许愿，只要为我们解除旱情，让这里五谷丰登，我们一定杀口大肥猪，用猪头祭拜您的大恩大德。

　　也不知全村的诚心诚意感动了上天，还是一种巧合，第二天早上起来，全村人都不约而同向东南方向望去，因为当地人观天象是否降雨，有一句天气谚语：早看东南，晚看西北，是否有雨云。一般是比较灵验的。这天早晨，村子东南方向的天空并没有人们期盼已久的乌云，天空照样万里无云，一直到中午，也没见到一丝云朵，强烈的日光烧烤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庄稼苗旱得直打蔫，像一个因饥渴蔫头耷脑、奄奄一息的人，十分可怜，叫人看了都会痛哭流涕。大家都埋怨那位出谋划策的老者，瞎折腾个啥！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午后，人们往村子的西北方向望去，一大片乌黑乌黑的云彩向村子的上空翻滚而来，那阴云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速度越来越快，霎时间，晴朗多日的天空乌云密布，大风刮起来了，村旁的柳树都弯下了腰，紧接着电闪雷鸣，风助云威，雷壮云势，久旱无雨的大地终于盼来了挽救一方百姓的水。龟裂的土地被雨水愈合，禾苗伸直了腰身，老百姓乐得合不拢嘴。生产队长赶紧张罗杀猪还愿。那个年代，人们只能用这种祈祷的方式祈求大自然的恩赐。

　　如今，我的家乡已很少有种旱田的了，绝大部分的土地都变成了水田，成了全省闻名遐迩的百万亩水稻基地县。或引黑松两江水灌溉，或引地下水注入灌区，真正实现了旱能灌、涝能排，再也不需要用求雨的愚昧方式去哀求老天爷的可怜了。这里的农民似乎对雨有些冷淡了，这样对待雨，是不是不公平呀？其实，人类要想生存在生态平衡的环境里，不能没有雨水。江河或大海大洋的水以及地下水，都是要依赖雨水的灌注，如果常年无雨水光顾，江河就会干涸甚至逐渐消亡，我国有些湖泊从版图上悄然而逝，是与那个地区常年少雨或无雨息息相关的。研究水资源的科学家认为：雨水是人类生活中最重要的淡水资源，植物也要靠雨露的滋润而茁壮成长。人们须臾离不开的自来水，也是从雨水沉淀而成的地下水中提取的，又有谁能离开雨或水呢。就连排电视剧赶不上雨天的档期，还需要实施人工降雨，在我们观众看来，都以为是真正的雨天，演员或被暴雨猛淋，渲泄自己的悲愤之情，或在雨中充满浓浓的浪漫爱意向自己的心上人求爱。雨，表达出主人公的某种心绪。电视剧剧组也需要雨的帮忙。由此可见，人类还真离不开雨。

　　我站在室内的窗前，望着外面连绵不断的霏霏细雨，看见被雨水沐浴过的松树，更加郁郁葱葱。那被雨水洗过的一片片草地，绿的格外醉人。由此引发我遐思绵绵。雨意，人意也。人与雨不可分割，更不能对立。如同人与自然一样需要和谐相处。人通雨意，雨尽人意，情意融合。这就需要全人类爱护并保护好自己生存的环境，让绿地、湿地发挥好调节生态平衡的功能，因而形成令人敬仰天人合一的美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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