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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三伏天散文

时间:2021-05-24 14:38:03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那年三伏天散文

  人生时间过得好快如白驹过隙,恍若一梦初醒,却已经是黄昏晚霞,夕阳余晖。特别是到了这四不像的年龄,上有父母双亲百病缠身,下有妻子儿女绕膝,小孙子牙牙学语。一个人在外游走闯荡,总在时不时地提醒自己,别怕孤独寂寞,越是孤独寂寞的时候,越是认识清醒的时候,也是眼睛最明亮的时候,更是灵魂出窍的时候,此时候的自己,总会从自己走过历程中,翻开历史的日历中随便一页,一个人细心地品味其中的酸甜苦辣,难免总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忧伤和难过,有人提醒我忘记曾经,我告诉他不懂,忘记意味着背叛,忘记意味着放弃了初心和使命,也就是常说的忘本。

那年三伏天散文

  六月三伏天,人间水火天,渭北伏天烈日炎炎,天干火着,地里的麦子承包到后已经基本收完,几乎是颗粒归仓。

  可是如果在生产队那个时代,此时候地里麦子已经基本上场,全村社员乡亲们正在一边打碾麦子,一边给地里的秋作物玉米锄草拥土,一边还要犁地深翻晒地。

  六月的大地上到处是热浪滚滚,草莽丛生,过去俗话说“六月草,用棍搅”,六月草莽疯长很快,与此同时,好多的农作物被狠毒的太阳晒得差点背过气去,疯长的玉米几天不见,长高了三十四厘米,由于暴晒,到了中午,碧绿的叶子。全部卷蛐起来了成了竹签,片片叶子搐着眉皱着眼,让人看着心疼。豆苗晒得一点不长,中午时候那叶子几乎都耷拉着脑袋。

  村子里澇池周围的大胡杨树上的知了,一声接着一声,一声赶不上一声,澇池边上饲养员们,赶着中午一两点要来饮牲口,距离澇池还差不多有二三百米,那大枣红的犍牛,尾巴翘的跟称杆似的,那毛色跟绸缎似的明光,它使劲的向着澇池疯奔,因为它确实渴了。在犍牛带领下,一群牲口,母牛和牛犊直接扑向了大澇池,然后在知了的喧嚣声中,就听见饲养员大叔提着搅食棍一阵小跑,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像唱秦腔叫板似地喊着:“赶紧走开啊,小心牲口把人踏着了”与此同时洗衣服的妇女们端着洗衣盆拎着搓板躲躲闪闪,差点让澇池旁边的泥巴,滑倒摔了一跤,然而,其实就打个趔趄就已经够触目惊心的了。

  只有那些放暑假的臭小子子们,光着脊背和脚丫子,一边紧张的收拾着自己的玩具“泥炮”,一边还在互相撩着水花,互相地撕打玩耍。夏季的老婆婆,老爷爷们没事干,如今上了岁数不参加劳动的。都蹲在澇池旁边的树荫下纳凉、唠嗑、抽旱烟,大树荫下的澇池旁边,就成了村里夏季的最好去处,成了全村的闲人集中地,成了全村的新闻发布中心。

  那时候的我五岁左右,母亲这几天没有上工一直在家,她说她身体不舒服,让我去外边玩。大澇池人多热闹,也就成了我的去处,等我去了澇池旁边,看着那些个大哥哥们,个个整得跟泥母猪似的,加上来喝水的牛群,我也随着人群往旁边躲闪,此时候总会有人凑到跟前问我:“你来我跟前,我问你话呢,你妈生了没有?”因为年龄小,羞脸大的我总会羞答答的低着头不吭声,然后趁大人们不注意跑开,这些人真坏,怎么问我这样的问题啊!

  天气炎热,因此干活男女有别,妇女们在打碾场上晒粮食翻着晒麦草,凉晒被暴雨淋湿的麦捆垛子顶,不晒干的话就只有等待着吃麦芽糖了。男人们除过赶碌碡的,其他人都去地里犁地晒地去了。父亲在打麦场上赶碌碡,因此我偶尔也去场上玩耍。翻晒麦草的妇女们一边干活一边嘴也没闲着,那些长舌妇们总好像在向父亲打听着什么,我如果遇见这种场面,就跑的远远的,老远望着他们一边劳动一边唠嗑的热闹场景……

  记忆最清晰的五岁,那时候我的脑子怎么就那样的神奇。那是一个傍晚五点左右,母亲今天也没有上工,她在家一直收拾家里的卫生,我在院子里玩耍,大妹妹两岁多了,一直在母亲跟前随着母亲耍。老屋前大槐树上喜鹊窝里的'喜鹊仔儿不停地叫,老喜鹊觅食回来,总是站在窝边给小喜鹊不往地喂食,小喜鹊们见母亲嘴里衔着虫子回来,他们一直母子情深地互相呼唤着,互相用她们的鸟语在传递着母爱的感情。

  下午院子里二伯和四伯家,人都去了上工去了,院子除过听喜鹊窝里传来的母子交流感情的声音,还有一种声音就是屋前沟边的椿树上布谷鸟的声音,夕阳依然很好,温度依然很高,我在院子里捉了一对花大姐的昆虫玩耍,窑洞里母亲一直在忙碌,她在不停地忙碌着家务。差不多五点左右母亲屋里传来唤我的声音,母亲让我去生产队的打麦场,让我唤父亲回家,母亲说她病了肚子疼。我听着母亲病了她肚子疼,我二话不说就往碾场的麦场去找父亲,到了场合一眼看见父亲,一口气倒核桃一般说给了父亲,父亲一边笑着一边放下手里的活路随着我往家里赶。村子里那些和父亲年龄大小差不多的叔叔阿姨们,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还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你妈给你生弟弟了啊,是弟弟还是妹妹?”我头也不回,懒得搭理他们,直接跑着跟着父亲往家赶。二百米的路程,此时的我觉得好远好远,终于和父亲赶到家门口,父亲让我在院子耍,他进屋看看母亲病怎么样了。刚进门不一会儿,父亲唤我进屋去。我进屋抬头看看母亲,大热天却穿着她的绿色棉袄坐在土炕上,不过,母亲身边坐着妹妹怀里又多一个小孩子,父亲高兴着说:“你妈现在没病了,你妈呀,又给你又生了一个弟弟,你说好吗?”我点头答应着父亲,一边审视着妈妈怀里的小毛孩子我的弟弟,一个毛盈盈的小男孩,明亮的眼睛不停的四周盼顾,他原来就是我的弟弟。我连思索都没思索地拍手叫好。父亲怕我吓着弟弟,示意让我别大声喊叫,妹妹在一边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妈妈和父亲,就是在那时候,我家已经有了五口人,那是1972年农历的6月16日,我的记忆很清晰很清晰,这是亲情的记忆,如今过去四十六个年头了,再过四天是弟弟的生日,也是母亲的难日,祝愿母亲在那边夏日凉爽,提前祝福六月过生日的父亲健康长寿,祝愿弟弟快乐开心每一天。农历六月我家过生日人多,遗憾我不能陪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但愿父亲和弟弟,还有所有家人,夏日安好,快乐安康,人在远方心却在,身虽游历心未离。

  原来真实的情况是,母亲跟村上的所有妇女一样,坚持割完队里所有的麦子,她那天下午感觉到自己要坐月子,预感到下午肯定要生,为了不让父亲干家务,她却忍痛一直在收拾家务,她知道她生了要停下来休养,因此她硬忍着肚子疼痛,硬是干完了所有家务,就在我去打麦场里找父亲的同一时间。她自己生了弟弟,自己包扎了弟弟的脐带,她然后抱着孩子自己上床休息了,等我和父亲回家时,母亲已经怀里抱着弟弟安详地休息了。

  我的母亲,在炎热的酷暑,在六月的三伏天,作为女性她扛着大肚子,陪伴着自己的伙伴,用最原始的镰刀一把、一把地收割完村上的所有麦子,在三伏天的的傍晚,收拾停当所有的家务,然后自己给自己接生,她劳动完地里,安顿完家里,才光荣地坐在了我家窑洞里的土炕上,完成了她作为一个普通中国女性的伟大壮举。

  母亲人很普通,可她面对生活的坚强行为我觉得一点也不普通,她的行为不就代表着那个年代的女性嘛?想想母亲和她的伙伴们,回头再看看当今某些人和某些事,讲吃讲穿讲享受,戴金戴银戴项链……当然,我不是说生活不能追求物质的和精神的享受,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能不能像我们的父亲和母亲一样,把享受这件事情建立在付出的基础之上呢?

  母亲走了几十年了,然而母亲的人品,和她的一切行为,将永远是我和我的后辈们学习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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