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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远方散文

时间:2021-05-21 20:42:08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梦的远方散文

  起床后太阳已经明晃晃地照耀在对面的楼墙上,仿若一个庞大的笑脸,灿烂妩媚。瞬时心情格外愉悦。这样好的一天,令人欢喜,也充满了希冀和渴望。应该去一个有春意的地方。大地上已经处处吐露春色,只是颤悠悠的,伸出半个脑瓜试探着温热。

梦的远方散文

  又是清明。每到临近祭奠先辈的日子,他们总会来到我的梦里。梦见了父亲,他穿着一件破旧背心,边系裤带边着急地要去做什么事。背对着我,很高大。之后梦断了,忘了是醒来,还是模糊了。虽然,只是一个梦,我却要想上好几天,费劲地琢磨梦的意图。仿佛我与父亲的灵魂相见了,我总想知道他为何那般光景,匆匆的又是去做什么?怎么从来不与我说话。这好像是我一个人的迷,一个人的不舍,一个人的悲凉。只穿件背心,意味着天热了,他已换上了夏装。明天,我就要去看您了。虽然见不到您,只能跪在您的坟前,与您絮叨一些当下的我们。我瞬时透然了悟,您仿若济公,破旧而简单的装束,寓意着关于红尘祭拜时的种种纷繁复杂,于您毫无意义。是的,用一束花纪念,我想是最好的了。您生前喜欢种花,喜欢画花。那样才最符合您的喜好。只可惜那片旷野干涸缺水,又是石头滩,种不活花花草草。买一束花,插在您的坟头,不知您能否看见?

  父亲,这世界既温暖又薄凉,既热闹又冷清,有健康也有疾病,有幸福更有不幸。您在的日子,因为疾病,您的世界刹那混沌。您因此而受尽了折磨,但我知道您是多么渴望活着,健康地活着。您最怕牵累他人,却又无奈地时时处处需要他人照料。正如人们说的,好人命不长,坏人活千年。这句话在我想来,它怎么就验证在了您的身上。您走了已经五年了,时间对您已经停止,止在了正月十五烟花绚烂后的清晨。可您一直在我的心间,脑海里晃动着许多个您,各种姿势,各种忙碌,灿笑的脸或是凄楚的表情。那一年,您没有等到春天来临,就匆匆的踏着冰雪而去了。我知道你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实现对您二十年追逐的书法、绘画有一个交代,就那般如风中的残叶一样,凌乱地无处安放。自从生病,你没有再提笔,也没有再说起,仿佛一个孜孜以求的梦想,也生了病。幻灭,您任它们熄灭,一任半生的心血如水东流。您心中的灯灭了,您的世界从此黑暗,您成了真正的渐冻人。我无法点亮,再在您的心中燃起一丝火光。我真切地看到您深藏的凄楚,突然明白,人的一生,原来如此,匆促而短暂。我们无法挽留,医学发展的行程是那么的缓慢,怎么就无法将您鲜活的生命拯救。千行热泪,百般心痛,一切如一缕烟云远去,消散。

  之后,梦见婆婆尿湿了裤子,要我给她换一件。可我手里拿着一条刚刚洗过的湿裤子。我说:不行,换上这个更难受,还是等等干了再换。我没有看清婆婆的脸,只是知道躺在床上的是婆婆。其实,婆婆在时,我真的没有为她做过这些事,都是她的女儿们在做。其实,女儿们这样的事也没有怎么做过。只在生命最后的几天,她昏迷时,放了尿管,也没尿湿过裤子。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我再是怎么做,也抵不上四个女儿照顾的熨贴。公公去世,老公是唯一的儿子。我知道她一个人生活肯定不行,理所当然,应该和我们一起生活。我邀她到我们家,将主卧室换上全新的床单被子,让婆婆住。我睡书房。婆婆睡不着,中午起来,才下午三点,她就开始摘菜。弄得我也跟着不安。我睡眠轻,婆婆晚上起来上卫生间,每一次我都知道。早晨她又起的很早,咳痰声震荡,搞得我们也无法再睡。虽然,曾经就与婆婆一起生活过三年。这样,日子仿佛成了一种煎熬,于她于我们。我们默默地忍着。老了,很艰难。既然请了来,就要好好相待。姑娘们隔三岔五的来看妈,我们也得陪着。老公先有点要崩溃了。真的不习惯与老人住一起了。其实,婆婆似乎也感到不自在。人老了,还是喜欢住在自己家里舒服踏实。半月后,婆婆非要回自己的家。她所在的小区还有几个老朋友可以一起聊聊天,也就不孤独了。最好的孝顺,莫过于顺着老人的心愿。只好儿女们轮流去陪伴。挨上儿子了,都是老公去陪。因为,我经常失眠,换地方也睡不着。为此,婆婆虽然没有说啥,但我知道,她内心一定是有想法的。

  女儿们说,她们怎么梦不到,而我却时常梦见。这样的相见,也是相见,值得欣慰。

  车子奔驰在高速公路上。旷野的春天,尚且看不到一顶点的春色。路途最多是树上的鸟巢。那些赤裸的树上总有一两个,甚或三个四个的鸟巢,简单而明了地垛在树上。多是喜鹊的窝。突然发现黑河硕大的河床完全干涸了,这是一个很不好的预兆。冬天少雪,春夏少雨,它又怎么能不枯竭。刚刚因为湿地而湿润、秀丽起来宛若江南的家乡,难道又要陷入一片秃无或风沙弥漫中。滨河人工湖的水位下降了近两米,刚刚好起来的生态,且不要因为缺水而渐渐枯萎。

  在春的大地,处处有辛勤的劳动者。他们正在梳理大地,将一粒粒希望的种子植入泥土。大地犹如一位待嫁的新娘。新翻过的泥土还湿润着,宛如沐浴后的姑娘,穿起白纱一样的裙服。塑料薄膜下有细密的水珠,种子会在它的保护下如期发芽。梳理后的土地整整齐齐,全然没有了一丝凌乱。

  每一个祭奠的日子,我们都奔向老宅,奔向祁连山下那一方埋着亡灵的坟茔。渐近的,新坟添了一座又一座,就连年轻的五叔六叔也早早地躺在了那里。

  走近村子,村民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骑着摩托或三马子准备下地。我们停下车子,在路边上与他们打招呼,犹如亲人相见一般。挂满沧桑或风霜的脸上褶皱纵横,又似乎他们与我多年以前离开前并没有两样。我们笑着,他们也灿笑着。彼此寒喧着,说着我们来上坟,说着他们要下地。时光在枝梢一闪一闪,眨眼间仿佛老了,又仿佛还是从前的样子。村子还是老样子,只是少了许多人。一些人走了,一些长大的孩子飞远了。

  吉村哥和玉霞嫂子避开在路边。我们在靠近了他们时停下,握手,灿烂地笑。在记忆里,吉村哥没有母亲。我没有见过他的母亲,也许他也没有见到过母亲。但,母亲是存在的,她以生命给了他生命。起初他和父亲与婶娘一家一起生活。在我们上小学的某一天,他叔叔回来带走了婶娘和三个堂弟妹,只留下大堂妹。他父亲养育了他和大妹。大妹在临近上高中时,也被叔叔带走了。父子相伴,一个纯男人的世界,依旧是烟火缭绕的日月。吉村哥没有展翅高飞。他是可以飞翔的。叔叔也可以带他走,但,没有。他也可以继续读书,寻找村外的世界,他还是回到了这块土地上。因为,有父亲在,有家。后来,吉村哥娶了临村最漂亮的姑娘。家又有了女人味。在农村有女人的家才更像家,就如缕缕炊烟的味道,麦香的味道,泥土的味道,烤饼的.味道,饭菜的味道,就连汗水的味儿都多了一份特别。他该是有两个儿女,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已经长大,飞远了。前几年经过村子时,还见他的父亲蹲在门口,昏昏欲睡,或抽烟,像一尊雕像。一次听大妹说,他父亲煨炕时,忘了封住炕洞。火苗一点点地窜,后来一点点地漫延,便熊熊燃烧起来。烧毀了邻居家的羊圈,烧死了三十多只羊。他父亲傻了似的,更像一尊雕像了。他算得上是村上最长寿的老人,两年前走了。吉村哥从父亲手里承接下来的土地,依然是他和玉霞嫂子在拾掇。土地还是那么年轻,种啥都长得茂盛。吉村哥也还年轻,侍弄几亩薄田不成问题。他们靠着辛勤的耕作,支撑儿女高飞。如今,就剩和老婆养活自个儿,更不成问题了。但他们在渐行渐老的路上,有一天,如他的父亲一样干不动了,那些年轻旺盛的土地,不知谁来爱戴?年轻人并不热爱依旧年轻的土地,不希望如父母一样背负着太阳起起落落劳作一生。村庄老了,房屋斑驳,如老人脸上的皱褶一样,或如小时候破了的棉袄,败露出缝制在里面的羊毛或棉花。村子里住着和村子一样老的人,比我再小些的人几乎都离开了村子。如吉村哥一样,他比我要大上七八岁。如我们的老宅,空空荡荡。如那个燕窝,已多年没有燕子春回。

  增山婶也老了,她和母亲打过招呼,拉着我的手捏紧。她没有年轻过,仿佛也不曾老。增山叔在父亲之后也走了。人,咋就活得那么匆忙?增山有三个弟弟,父母早早过世。他给弟弟们一个都没有娶上媳妇。也许,养育他们长大,他已经尽了大哥之责。那年月没被饿死,已实属不易。之后,懒惰成性的小弟,最终成了乞丐。先是在村子附近乞讨,遇见谁家有个婚丧嫁娶的,他就会蹭在门口,等待赏点吃喝。后来,孩子们跟在身后笑骂他是叫化子。起初他还吓唬吓唬,偶尔在村子里露露面。再后来,已很少看到他了。不知是受不了人们嫌恶的眼神,还是填不饱肚子,抑或那脸皮真还不够厚,他远走他乡了。有一年寒冬腊月,公安局来人让增山叔去认人。正是他小弟,冻死在一堆麦草堆旁。树大分枝,他终不能将弟弟们都拢在自己的臂膀下生活一辈子。老二和老三分成了一家,可两个男人终不像一个家。没有女人的家,缺少烟火,三餐是有一顿没一顿。日子象阴睛不定的天,凄慌不安。很快就这么老了,眼瞅着找个已婚的女人也难了。增山叔还得考虑他们老了的艰难。他将二儿子三儿子分别过继给了两个弟弟,他们彼此依存。他们要负责给儿子娶媳妇,儿子要负责给他们养老送终。必定是亲叔亲侄子,磕磕碰碰总算有个依靠。强势了一辈子的增山婶,终于在儿子儿媳面前,绵软下来。她终于不再管着那个又大又小的家,任由儿女们经营。羽翼丰满的三个儿子,都还是守着这方水土,也都讨到了媳妇。增山叔的三弟积劳成疾,也撒手人寰。此时,增山婶还是那么顽强,如太阳晒出的古铜色肌肤一样健康,在村子里来来去去,或在地头上从日升到日落。

  来到久违的村庄,遇见久违的村民,如亲人一般。他们笑着,我们也笑着,一见如故。

  母亲打开街门略带锈蚀的锁,满地狼藉的羽毛、鸟屎、落叶,在晒蚀的地面上凌乱不堪。这是每一次进到老宅必见的情景,也是每一次来必做的事。

  在祖父母和父亲的遗像前上一柱香,敬一杯酒,摆一些供品,鞠躬,然后,先去上坟。

  清明的旷野,异常热闹,仿若赶集似的,都来祭拜远离的亲人。

  阳光晴好,本感觉不到风,但在旷野,风却是显得有些猛烈。我默然地注视一个个坟冢,脑海立刻清晰地浮现他们,那些在一起的印象。十座坟茔从曾祖父母到祖父母辈到父辈,他回归泥土沙石之下。内心除淡淡的酸楚,更多安然。生命终是要告别。

  父母争吵了一辈子,但就是不离不弃。在父亲最艰难的日子,唯有母亲一直陪伴。陪他回老家,陪他艰辛度日,苦苦煎熬。母亲带着悲凉的哭腔倾诉,虽说你脾气大,性子急,可为五个子女,真也没少费心。话语里露出母亲如今的孤寂和深深的思念。

  而我们只是来来去去,一个也无法长久地日夜陪伴。

  之后,去祭拜外婆和大舅。他们的坟地在田间边上。在凹凸不平的田埂上或已种植铺塑膜的地里磕磕碰绊绊地走。

  母亲絮絮叨叨,说妹和弟太远来不了,我就全都代表了。您一辈子真的不易,却将我们都培养成人,刚刚日子好了,您却走了。一代人与一代人总有一天要如此隔着界,再也无法相见。如永远的远山,成了永远的一个坟冢。

  我们将院落和院地整理干净平整。将扫堆的叶子、羽毛点燃。院地里烟雾缭绕,突然就有了曾经的感觉,有了家的味道。母亲喜欢老宅,我们也一样,就想在院地里静静地坐上一会儿,看麻雀飞上飞下,跳来跳去。看屋沿下无处不在的麻雀窝。看几棵无人修剪的果树枝条乱伸。

  搬一张桌子在院里,打开带来的菜,再煮一点面条。先盛出几小碟供在祖父母和父亲遗像前。然后,边吃边聊,这样的场景很美好很惬意。回来陪您们一起度过一天。我们在这个院里共度的时光,一直都在,并不曾远离,并不曾忘记,也永远无法忘怀。

  成长的印记总是深刻,是刻在骨子里的。那时的温暖、快乐和幸福会永远镌刻在记忆里。渐行渐老时,在回忆的时光,最难忘的是在老宅生活的岁月。那段日子并不富足,却在内心里有着任何时候都无法替代的欢乐和温馨。

  每次回来,就想贴着老家古旧的一切,找寻那时,回味那时。说真的,进入家门的那刻起,已开始穿越,回到从前。

  从前一家九口人的日月,纷繁而饱满,红火热闹,虽吵吵闹闹,更是亲浓甜蜜。我们是一棵树上的果,有着共同之处,或相同的口味,却又性格各异,彼此既或闹到鸡飞蛋打,却是更加亲密无间。在人群里相互磨擦,才懂得包容、谦让和爱护。才不在乎得到与付出孰多孰少。不计较彼此鸡毛蒜皮的毛病缺点。

  久不居住,屋内阴冷。我们将床板搬至院里,搭个临时地铺,围着母亲躺下,晒太阳,听鸟鸣,看天空,简单而惬意。真正意义地满足了我回老家的意念。

  老公来也匆匆,走也匆匆。催促我们回城。我们嬉笑着无动与衷。大妹说:急啥,你知道我们在这个院子里生活了多少年。是啊!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仿佛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宛如农民恋着土地,我们依恋着这个破旧的,残存的,寂落的宅院,它留存着我们的曾经,生活的印记,还有深切的怀念。就想贴着它的温度,感受那丢失的岁月历久弥新的珍贵片段。贴着祖父母和父亲的怀抱,重温他们留给我们的爱和呵护。我们甚至不想将它们拆了重建,就想保持原貌,留住,见证那段岁月。

  我怕随着农村居民楼的建设,渐老的宅院会在不久的将来消失不见。到那时,我就没有了根,没有了老宅,没有了泥土芬芳的家园。这,等于剪切掉一段最美好的岁月,或从我的记忆里硬生生地挖除,真的不舍。我还想退休了,在夏天陪母亲一起在老家生活。

  请别动我的老宅,这是父亲守护一生的地方,也是它一生的心血所在。是我怀念他时最能贴近他的地方。这也是父亲灵魂居住的地方,一如他生前一直都在盼着我们归来。若是没了,我去哪里陪伴父亲,与他在心底对话。不行,我要留住老宅。

  留住老宅,留住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根须,留住传承下来的美德、善良、勤劳和正直,还有坚持不懈和勇往直前。

  留下母亲心心念念的牵挂,时常陪她回去。院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还有扫帚、铁锹、水井和那口大锅,一切的一切都烙印着曾走过的一天一天,如树的年轮一样,镌刻在这些破旧的物件上。

  有老家的人是幸福的,因为那个植着祖先根须的地方,会收留你的想念和牵挂,会将你无法忘却的记忆复活。找回曾经,找回梦境里的人和事,与他们短暂相聚。那怕只在梦里,总比连梦都没有要好。梦里不管真实与否,与他们相见,在再也无法相见的时候,实现了思念的夙愿。我想灵魂与灵魂会在深刻想念时交汇,暗喻他们在天国的生活境况,让活着的亲人安心。

  梦的远方,是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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