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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之的散文

时间:2021-05-19 12:20:55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南之的散文

  (一)

南之的散文

  毕业了。她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那抹无尽的绿意,心中却是一阵悲凉。

  四年前,因为一场无果的爱情,她放弃了自己的理想,毅然决定毕业后回家乡工作,她觉得,她快要承载不起她的理想,似乎崩溃在现实的边缘。那时的她,觉得什么都是灰蒙蒙的,听从了母亲的那句“女人的工作才是人生最大的保障”。她当然没有忘记填志愿时同学们的惊异,她的成绩是如此的高,不免有些大材小用罢了,偏偏填了回乡包分配的大学。她知道这是一种可能会后悔的决定,但是不愿将就破碎痛苦的她,倒愿放弃去做一个平凡的人。

  她看着室友们收拾着行李,回家。这四年,过得可真快,仿佛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她来不及开始也来不及告别。她理着自己的东西,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火车上,她回顾起这四年淡若止水的生活。宁静,安然,自由。她会努力地去获取每年的奖学金,会一边打工一边学习,会保持好的生活习惯,睡前阅读,早起跑步,傍晚散步,但都只是一个人。她不喜欢待在人群里,一恍然就像被尘土给淹没,无法呼吸的难受。她也没有去谈一场恋爱。她的心思不够,甚至是有所害怕的,不是没人追,是自己一直在拒绝他们。

  她突然想起高中时和一个要好的朋友一起在林间玩耍,互相踩着对方的影子,笑着,跑着,看着阳光撒在她们稚嫩的脸上。这四年,她没和任何人联系过,一切全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她想,那些同学怎么样了呢,是不是也毕业工作了。她唯一收到的一封信也就是大一刚开学时一封过于格式化的信。内容无非是对她的希望,努力学习报效祖国之类的,她知道这种类型的信向来是群寄的,可她还是一阵感动,感谢起那个寄信的人。在她模糊的记忆里,寄信者是个不太熟悉的人,一年四季总穿着白色的衬衣,人高高瘦瘦,清秀,安静,只是过于潜藏,没有太多的存在感。于是,她将信从书包的小隔子里拿出。淡蓝色和淡紫色相间的信封,向来是她喜欢的。想着想着,想起曾经的玩笑,同学们的笑脸,她便迷糊地睡着了。

  午夜的火车,穿过宁然的城市,抵达一个人的梦境,是一种光明抑或是一种黑暗。

  次日,风尘仆仆。她提着行李站在了车站。天空下着很朦胧的细雨,丝丝划过她的皮肤,却也是冰冷的。是的,她要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了。

  她的父母早就伫立在那里等她了。“南之,坐了这么久的火车,累坏了吧!”母亲拿过她手中的东西,挽着她的手臂走着。父亲则提着她的行李,一直跟在后面。

  “有点累,等会儿睡一下吧。”她朝他们浅浅地笑着,语气是那温柔而又细腻的。

  在走回家时,她发现,这里已不是四年前她所过分熟悉的小镇了,房屋,树木没有变,但总是荒凉了些许。她的理想,搁置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现实的存在倒是让她慌了手脚。

  回到家,匆匆吃完饭,便躺下睡着了。她睡得很沉,好似过分的劳累让她在没有气力去苏醒。直到傍晚,猫咪爬上她的手臂,用毛茸茸的毛蹭着她的皮肤,她才迷糊地睁开双眼,笑了一下。这只猫叫做南思。

  晚上,父母出门散步。她一个人窝在家里,南思蜷缩在她的怀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东西。她知道,这般平庸的宁静的生活便是她日后的生活。她将南思抱的有些紧了,猫咪不情愿地喵喵地叫着。仿佛所存在的东西会马上消失了的不安笼罩着她。

  (二)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她忙于去当地的单位报到,然后开始上班。她的工作不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干自己的事情。工作单位离家有半小时的车程,是一家体面的政府管理所,而她的工作则是收集资料,提出相应的意见和措施,仅是这样。恰好,她办公的地方,窗外有一棵树,是什么树倒是不太识得,但是一年四季总有白色的不凋谢的小花,好像是刚出生不愿离开的小生命以为在父母的怀抱里一样。

  这些天,她也认识了不同的人。那些人的生活和她是全然不相同的人,追求功利,贪婪。她没有过多的评论什么,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努力地让别人对她保持一个好的印象,至少不是坏的印象。

  她生活地很自我。起床,吃饭,工作,下班,散步,看电视,陪南思玩耍,然后睡觉。时间排布地是满满的,只是她觉得这全然不是她所想要的,她想要的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所以,这些天的梦境全是曾经的场景,哭泣,汗水,鲜血,仿佛都是围绕的主旋律。那些很虚无的场景,常常让她发呆好久。

  母亲建议她是否可以去谈一场恋爱。她笑着摇了摇头,说着不急。她是惧怕那种心和思想不统一,游于世俗而不真诚的人。况且她才二十三,她有大把的时间去认识和相处一个人,而且不必急于遇见。她一直相信,缘分总是存在着的。

  这几日的雨天,使人的情绪过于低沉。她也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常常盯着窗外,看雨被甩在玻璃上,再沿着弯曲的轨迹顺滑下来,一条一条,仿若变成了布匹却没那样的华丽。她突然想和南思呆在一起,只是心思不会这样空落,可以抚摸它的毛,可以感受它的温度。

  百无聊赖之时,她会登上文坛看别人的文章。她喜欢很平淡却能激起心中共鸣的文章,只是现在,这样的文章越来越少了,都是一些全然可笑的没有内涵的文章,很机械化。她翻看起以前的别人的评论,它们大抵很是客观。她的长处和短处被一些人看得真切,林林总总的评价只一点:过于哀伤。她并不觉得很是哀伤,只是自己向来喜欢悲剧,那种难过才会让读者一震而记住它。

  (三)

  一个月的生活便那样如水地过去了。每个周末,她都会去学习绘画,用毛笔为自己的画题字。她很爱那种墨散开来的味道。她想起小时候整天拿着画笔走来走去,为了画一幅好画来参加比赛,会花一个下午,她被自己的那种坚持所打动。她也时常一个人抱着猫咪去城里的大街小巷里逛。这些年的变化太大,她都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在这里住过,真的在这里留下了自己的童年和青春。

  那日,母亲生日。她抱着猫咪跑遍每个礼品店,终于买了一对合适的耳环,她知道母亲爱美,的确,年轻的时候,母亲很漂亮。

  街头处,一如既往的红绿灯,稀少的行人,宽阔的马路。南思从她的怀里挣脱出,奔向相反的方向。她一时慌了神,怕南思遇到什么意外,况且南思从来都是听话的,不会乱跑。她追着它跑到了一个人的后面。身穿西服,高高瘦瘦。这个背影,过于熟悉,恍如四年前的梦境。南思扑上他的大腿,他有些惊讶,回过头来。在他回过头来的那一瞬间,她的泪水布及脸上却也是幸运的。他不是南蓁。那个男人抱起南思,却被她的一脸泪水看得有些疑惑,轻轻地说了句,你的猫咪吗?好漂亮!她点了点头,抱歉地从他手里接过猫咪,说着,我的猫咪认错了人,你倒是像极了我的故友。她很勉强地扯出笑脸来回应他,他也笑了,说,是我的荣幸。

  那晚,她将耳环递给母亲,庆祝母亲五十大寿,母亲竟感动得像个孩子一般哭了。她为母亲唱了生日歌,拔了一根又一根的蜡烛,切好最大块的蛋糕给母亲,仿佛一切都有条不紊,这和从前的那个她是非常不一样的。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很叛逆,觉得母亲过于唠叨,讲得全是废话,总是在反抗着所有,顽固,执拗。如今,在母亲的眼里,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小孩子了,可是,这又是经历了多少事情和时间呢?

  夜里,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想起父母逐渐老去,他们需要她来依靠,而她呢,在害怕承担起的负担,在一直逃避。她又想起那个男人的眼睛,好似和他一样明亮,不同的是多了一些温情罢了。那晚的梦里,四年前,她再次梦见了南蓁。他带她去游乐园,和他一起在湖边散步,还在荡秋千上说了很久很久的话。当南思重新拥进他的怀抱时,他消失了。枕头上,已被泪水打湿一片。凌晨两点的夜里,她被他许久未出现过的梦境慌乱了脚步。

  她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来平复那场梦境。后来,她又重新遇到了那个男人,淮湜。

  她重新见到他的那天,他换了一身便装,给人一种亲切感而不是那天的隆重感。他因为自己的自行车链条掉了,便走着去了维修店。这时,她恰好走过他,看见了一汪清水的眼睛。

  “嗨,还记得我们见过吗?”他笑着对她打招呼。

  她一惊,又看见他的时候和以前一样惊讶。“记得。”她放慢步子,试图和他走得一样快。

  “你的工作单位在这里吗?上次走得太匆忙还没好好介绍一下呢,我们交个朋友吧。”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欢快,轻盈地一种舒适感,不忍拒绝。

  “恩。好。”她的回答向来是简单的,况且,他们才见过一次,没有那样熟络的情感。

  “我叫淮湜,在前面一家杂志社工作,你呢?”

  “南之,前面的政府管理所。”

  “好巧啊,我们离得很近呢。”他又向她询问起猫咪的情况,说了句,你的猫咪好像很喜欢我呢。

  她点了点头,是它认错了人呢,平时不会随意扑到某个人那里的,她因为她的猫咪向他道歉。他急忙说着没有关系,要是没有猫咪,想必他们也不会认识,多亏了猫咪的存在,又询问猫咪是否有名字。

  南思。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南之。南有樛木,葛藟萦之?

  恩,好厉害。第一次有人能够在没有任何提示下猜出她名字的本意。她开始重新打量起这个男人。二十七八的样子,笑起来会微微眯着眼睛,并且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同时,拥有很好听的声音。

  他也对这个女孩有着一种神秘的兴趣。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孩?为什么她的语调里没有一丝的快乐?

  那次见面是愉快的交谈。很快,他走到了修理处,笑着和她告了别。她也报以微笑,走向单位。她想着,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她希望他们不要再见面了,会让她想起以前的事情。

  可惜,事情从来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那日,他来她工作的单位半点事情,恰好看见了她。

  真巧啊,我们又见到了。他走过去和她打招呼。

  她忙把视线从窗外收回,回头看打招呼的人。真巧。她也回应了一下。

  嘿,朋友,以后我们一起上下班吧,我来找你吧,现在我可知道你在哪里了,反正我们顺路呢。不要拒绝哦。说完没等她回答他就走了。

  她有些惊讶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朋友,来约她一起上下班。况且,他还是和四年前的那个人那样相像,总是有一种很熟悉很安全的感觉。

  之后,他们熟识了,渐渐一起出去散步。有时在周末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坐在湖边,看着太阳落下,看着人们渐渐稀少再增多。他们谈论了很多很多的话题,他也被她的这种纯真的自己所吸引,她是那样的不在乎物质,淡泊,不去追求,他知道不是她没有能力,是她的性格如此,她一向很优秀。

  南之,你有害怕的东西吗?

  有啊,昆虫类,爬行类,挺多的,我本来就是比较胆小的人。哈,我不是问小动物啊,只是觉得你很害怕什么东西,或许是对你来说的以前。现在我特别想了解你的以前是怎么样的呢。

  她笑着摇了摇头,都过去了呢,每个人都有一段过去,为什么想要去了解别人的过去呢?

  因为你不一样。在我见过的所有女孩子中。他的眼睛平静地像深不见底的井水,好似可以看见她的瞳孔颜色。她没有再说什么,很慢动作地从他手里抱回南思,对他礼貌地笑了一下,然后一个人低下头去,数着步子和他道别,离开。

  她没有生气。只是这个话题过于敏感,而她再不愿提前以前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她的梦境,早该结束了,而不是一直看着后续。她也想过是否可以对别人说起这件事情,只是,在她所认识的所有人里,大家都是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又或许是那种嘲笑冷眼地讽刺,又或许只是轻描淡写的听个故事情节来劝诫和说她天真,他们都是这个样子,她不愿和他们讲,也怕他们这样世俗的眼光,短浅。

  她将南蓁视为心中的一根刺了,刺得深不深也只有自己知道。

  其实,她和南蓁的事情过分简单,但又掺杂着太多复杂的情感。

  如今思考,她或许只是去依赖那样一个人,她的生活需要一种爱去支撑去存活。当那个人离开时,并且离开的方式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一种硬生的态度打碎了她的幻想,她会极度地失望。但她也有一种预感,或许四年后,即便没有分开,他们的感情也会变得很淡。只是向来没有这样的假设存在。她和他本来就非常不一样。一个渴望自由而不是安稳,另一个渴望安稳中的自由。又常常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有不同的看法,让彼此失望,又或者是说话不去干涉对方的圈子,却一直要求着她去做什么。她失望地摇了摇头。也许,她只是在缅怀时间,到底痛不痛已经麻木了,无助加之残酷地牵动起那根刺时,好像过分地生疼,于是将自己伪装成一只刺猬。刺猬当然也有软弱的时候,发现她的弱处的便是淮湜,第一次便泪流满面,不仅只是外表的相像,又或许是一种真实的怀念之情。

  当然,那次谈话并没有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一日既往地找他。有时,他在书上看见好的东西总叫她一起来看,看到好看的电影也来找她一起,或者一起去参观博物馆,又或者,来一次短暂的旅行。他是那种体贴入微的人,他总是和她谈起自己的生活,自己对生活的看法,也希望她能和他讲讲关于自己。有时,她的心情很好,倚靠在树旁,和他讲起大学中有趣的人和事,只是这些人和事向来不涉及她自己本身。他默默地听着。

  (四)

  他们这样的平淡却很真挚的感情维持了三年之久。

  那是,南之恰好看完《荆棘鸟》,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朱思婷,而他便是那个雷恩,她是荆棘鸟,他是那根荆棘。只是,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感觉。时常,她会感到慌张,一种未知和失望交织在一起的情绪。她是怕他的离开,抑或是自己就是真真切切的朱思婷,不渴望去结婚。她想起十年前的自己,极爱三毛那样洒脱的性格,也渴望拥有像荷西一样的伴侣。只是现在,她对自己的想象持了否定的态度。她认为,人和人相遇的几率是千分之一,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更是万分之一,并且,她不相信可以拥有着那样的幸运。她还是很害怕爱情,迷人却又散着危险的气息,恍若,在那个世界里,谁付出的多,谁就是失败者。她能够很理性地看待,有时却也会过于固执,她怕那种离别和失望,刀割更深地难受。

  三年来,她又变了很多。

  她的猫咪日益慵懒,眼神里的光芒逐渐暗淡。黄白色的毛逐渐变土黄色,眼睛,蓝的如宝石的像沉入了大海的石头,淡却了颜色。她很爱南思,可是它一直闷闷不乐,哀怨的神情让她看见了死亡的可怕。

  她去找淮湜,和他谈起南思的情况。

  湜,南思好像要走了,怎么办?她的声音全是失望和哀伤,头也一直低着。南之,没事的,什么东西都会离开的,如果时间已经到了的话,什么东西都是改变不了的。他想更好地安慰她,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或许对于她来说,南思的存在重要于任何东西。

  之后,她没再说话,沉默了半天,他陪她回家,顺便看看南思的情况。

  或许是疲劳和哀伤侵蚀着她的精神过于沉重,她回到家便沉沉地睡去了。

  他去找南思,看见它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下,但很快就变暗了。他轻轻地将南思放在大腿上,和它讲着话。

  南思啊,南之很伤心你的'离开呢,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她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她真的很在乎你大于一切呢。猫咪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喵喵的叫着。

  它想从他的大腿上跳下,带他去看一件东西,可是他抓得它太紧而逃脱不了。它恨恨地抖了抖身子,扑咪扑咪地叫着。他觉得自己弄疼了它便放了它。它逃到放置旧物的地方,却不见他来,站在门口大叫了几声。他怕它遇到什么事,便慌忙地去找它。猫咪趴在一个紫色的盒子上,示意他过来打开它。他好像看懂了猫咪的意思,便打开了它,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掉了出来。是南蓁。照片背后写着。这个人,的确和他长得有些相像。南思又将他认成了南蓁吧,以后他回来来安慰南之了吗?

  南思的眼神里流露出喜悦,便渐渐地离开了。

  盒子里全是南蓁写的信,日期,落在七八年前。

  他展开信纸,看完了一封又一封,又将它们叠放整齐,放回原处。

  他花了四个小时,了解了七八年前的南之。单纯,浪漫,可爱。远不是这般的坚强,哀伤和独立。在盒子的最底部,是很多的照片。西藏,哈尔滨,新疆。还有很多南蓁的照片。难怪,侧面的南蓁和他非常相像,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会认错。他知道,南之很喜欢那个人。他叹了一口气,走过她的房间时,她还在睡觉,他便离开了。

  那晚,她睡得一点都不好。梦里,是她,南思,南蓁一起玩耍的场景。南思好像变成了会说话的猫咪,用很轻柔的声音对她说,南之,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你的湜曾问我该怎么去安慰你因为我的离开,我想这样的方式你应该可以接受吧。我也把南蓁带过来了,很久了,你没有梦见他了吧,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吗?因为很早以前,在你为他生病了一个月的时候,你就已经放下了他,现在只是过于怀念以前才会哀伤。你知道的,南蓁和你有很多不同,你在心里可能厌倦了,却在欺骗自己他很好,是你不敢承认罢了。还有淮湜,或许你只当他是个朋友,当我们第一次见到他时,都认为他是南蓁,幸好,他不是。可你还是哭了。所以,南之,从心里放下南蓁吧,过去了七年了,去珍惜眼前的人吧。南之,再见了。猫咪突然变成了一缕烟,卷着南蓁走了。蓝色的天突然变成了阴天,风很使劲地吹着。她醒了。枕头湿了一片。一摸脸,也全是泪水。

  她去厕所洗了一个脸。凌晨三点,她又去厨房弄点吃的,尽管不太饿,可是已经半天没有吃东西了。她突然想到南思了,家里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她慌张极了。她打电话叫了他。

  在电话里,她有些啜泣,他很担心他,便马上去了她家。

  南思不见了。她坐在沙发上,没一点儿精神。

  南之别难过,因为它不想让你看见的它的离开所以躲到找不到的地方去了。他抱了抱了她,轻轻地拍怕她的背。

  不可能,不可能的,南思还没走。我们认识了那么久。她哭泣得再也说不出话了,只是任由眼泪流淌。他什么也做不了,静静地坐着陪着她。

  等到天有些发亮的时候,她终于又睡着了。她太累了,眼睛都哭肿了。

  他帮她请了假,因为早晨还早,他便去买了些食物做早饭吃。她睡得很沉,他只好留张纸条叮嘱。

  晚上,他下班,敲了敲门,没人应。她曾告诉他,钥匙放在信箱里面最右面。若她不在家,便没有钥匙,若在家,便有。他伸手去摸,有。

  他打开她房间的灯,发现她一直没有吃东西,还在睡觉。他试了试她的头的温度,她竟然发烧了。连忙带她去医院。

  她在医院休息了几天。睡着的时候,是南思陪着她,醒来的时候,是淮湜陪着她。她叮嘱他别告诉她的父母,怕她们担心,他答应了。

  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南之终于和以前一样了。她明白死和生是不可更改的事情,也同样感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南思的那番话,她曾自己去思考过,她承认了,心里放下了南蓁,那淮湜呢?她不知道,她对他到底是什么情感。他们的关系,一如既往。有时,因为南思不在了,她总觉得自己的手上空荡荡的,没有那种温度,她觉得很失落。

  (五)

  三十岁生日的那天,母亲打电话来祝她生日快乐并且询问是否可以考虑结婚了。她笑着说没有,再等等。早在五年前,她便和父母分开住了,觉得自己需要属于自己的房间,那样才是自由,并且,这么大了,需要独立了,不能再靠着父母了。

  妈,大不了我就不结婚嘛,我自己有钱可以养活自己的。她在电话里笑着说道。那可不行。母亲的执拗脾气像个孩子。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她发现这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所有的生活都没有羁绊,很自由快乐。南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理你妈。爸爸在电话的那头讲到。南之笑了,父亲总是那个支持她的人。

  淮湜来了。抱了一直纯白色的小小猫咪,祝她生日快乐。

  我的大南之,三十岁生日快乐。祝贺你变成老女人。这个猫咪叫南湜,我花了两个月工资买的呢。它刚出生,很娇弱的呢。他笑着对她说。

  南湜?泾以渭浊,湜湜其沚?让它代替你陪在我身边吗?她从她手里接过猫咪。它不像南思透着一种忧郁,像极了他的叽叽喳喳。

  对的,猫咪陪伴,总能让你想起我,哈!这四年,他愈发地爱和她开玩笑了,有时,可以气得她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她看上去很高兴,抱着猫咪走了,不再理睬他的话。

  晚上,他们坐在公园的秋千上,聊天。

  七年前见到你时,你的猫咪将我认错,如今又有了新的猫咪,时间过得真快啊。

  过去七年了,你怎么也还没结婚呢?

  我的南之终于长大了。因为我一直在嫉妒那个被你喜欢过的人。他笑了,眼里的平静将她看得入迷。

  南湜在自己的小窝里玩得开心,月光照着它纯白色的毛,它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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