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话桑麻散文
那天是个意外。做梦都没想到,分开20多年的老同事能够在当任护士长的撺掇下,欢聚一堂,把酒言欢。
护士长赵娟已经赋闲在家,为了组织这次难得的聚会,她不辞辛苦,组建微信群,商定聚会事宜。经过热烈讨论,确定有4人从郑州赶来,我们修武一行六人到焦作接上陈根荣主任。聚会地点定在沁阳紫陵镇的万亩百果园,因为那里有前同事老薛的一席之地,当然这也是老薛再三请求要尽的地主之谊。谁知一切准备就绪,突遇“不测风云”,我在临行前一天突然接到县文联换届选举大会的通知,作为主席团成员之一,五年一次的换届选举,不参加着实有点说不过去。再说,文友们难得一聚,县里的文学大咖们也都要到场,绝对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失之交臂未免可惜,这可如何是好?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就差抛硬币以正反面定论了。当我无奈的把尴尬发到聚会群里时,陈主任立马发来消息:“玲,我可是把访美的日程都取消了!”护士长娟姐也立马出招:提前去帮忙布置会场,好好表现,争取个“宽大处理”,让领导批准你请假!我又把两难的局面诉诸作协秘书长何青春,何老师莺歌燕舞地说:姐,相信你能鱼和熊掌兼得,不用牺牲任何一头,咱的会议时间不长,会议进入尾声,我掩护,你撤退!分身无术,我只得厚着脸皮请求娟姐临时改动出发时间,最后一个到会场外接我。
一切依计行事。驱车一个多小时,一路向西,到达沁阳地界已是中午十一点多,从郑州出发的四位已经到达园区,手机微信不停地发图片勾引我们的口水,摘桃子、摆pose、烧地锅、还有剥的赤身裸体准备下锅的溜达鸡……因为园子距离紫陵镇还有一段路程,我们约定在焦克路上神农山景区大广告牌边接头。许是心有灵犀,没费多大周折我们便遇见了。跟着前车走过蜿蜒的园区水泥路,七折八拐很快便到了老薛的园子。先到的几位早已为我们洗好了刚摘的水蜜桃,恨不得直接塞到我们嘴里。我赶忙向大家道歉是我耽误了启程时间,在听到他们诚恳地说能克服困难赴会就好时,我才稍感安慰。此时已是午饭时间,厨房已把饭菜准备停当,趁着上菜的功夫,老薛带我们拾阶走上房顶平台,指点江山般用手指划拉了一大片,不无自豪地说,刚刚手到之处,都是咱家的园子,有三十亩大。从老薛口中得知,原来这整个山头都是荒地,有一万多亩,为了开发荒山,造福百姓,当地政府部门集思广益,锐意进取,制定了一系列的激励政策,鼓励农民发展果树种植,经过勤劳智慧的劳动人民几年的'辛勤付出,昔日的荒山如今摇身一变成了紫陵镇的聚宝盆。园区东北角不远处便是国家级风景名胜区神农山景区。整个万亩园区北依太行,南邻焦克公路,放眼望去,初夏的正午阳光正浓,灿烂的光辉铺洒在瓜果飘香,绿意盎然的万亩林海,想那神农老祖目之所及,春有百花争艳,夏秋瓜果飘香,也一定会暗地眉开眼笑的。我们自由组合,恣意拍照,把高山绿树连同大自然的风一股脑请进相册,才肯下来就餐。
薛大姐的厨艺带着家的味道,加上几道山野菜、沁阳特色驴肉丸子,乱炖溜达鸡,道道都是精品,个个吃得津津有味。饭后,老薛安排大家到神农庄园稍事休息,四点钟集合到水上乐园和二仙庙自由活动。
神农庄园就在园区内,离老薛的园子有10分钟的车程。庄园里也是果树成荫,矮化的桃树、梨树、核桃树上已挂满了果子,沿着院内甬路前行,不小心会有果子磕碰脑门,树叶遮目不见来者的境遇。那帮小年轻看到倚着一棵粗壮的树枝悬着的吊椅算是挪不动步了,又是一番臭美才算罢休,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引得我们搀扶着老主任马爱华也来凑热闹。嘴里还不停的哼唱着“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坐着摇椅慢慢聊”,然后回屋休息,其实是在或坐或躺握着手机传照片。
水上乐园里的活动时间很充裕,我们几个商定要好好享受一下慢时光,于是不吝排队等候,给年龄装上回车键,回溯到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前,坐上旋转飞碟,坐上金龙过山,寻找空间与速度的神奇魅力,弥补青春岁月未能赶上的现代乐趣。图片
水上乐园不下水未免遗憾,于是我们几个知天命之年的老姐妹又一改往日的矜持,脱鞋挽裤,隐藏多年的童真暴露无遗,随行的小字辈帅哥也心领神会,在岸上不停地抓拍有群佳人在水中央的唯美。
转眼已是夕阳西坠,也到了老薛安排的归园时间,我们兴致未减,又跑到二仙庙前的广场上和巨型孔雀造型合影留念。
回到园子,老薛又安排下一个节目——进园摘桃子!其实也是老薛给我们各位的馈赠品。这样的安排既让我们体验了自由采摘的快乐,也让我们有了回归田园的惬意。桃树下不免又是一番快拍,和树,和果、和人、和晚霞映衬下的太行山合影,和一别数十载的尊长同事留念。边摘边玩,人多手快,不一会功夫,我们就摘了六七桶,老薛备有专门的果箱,装箱上车。
接下来,进入聚会的巅峰时刻——晚餐狂欢阶段。十道大菜上桌,红酒、啤酒、果汁还有老薛招待专用的招牌酒“成长酒”一一上桌。分明看出老薛要出场重头戏,几个小年轻精明的先叨几口菜垫垫底,留着肚子准备喝酒。我们几个年长者甘拜下风,只见老薛巧舌如簧、巧立名目,百变不离其宗——喝酒!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这话一点不假,身为医者的我们此刻也一改往日的“洁身自好”,畅快淋漓,开怀痛饮,杯盘狼藉,斛筹交错甚至是胡吃乱碰也不介意,一个目的——开心!
聚散二十余载,太多的时事变迁一言难尽,欣慰的是我们个个都明白做人、规矩做事,且身体健康、家庭美满、事业小有成就。这其中,老薛当属佼佼者,各方面发展风生水起,这与他先知先觉、踏实肯干、勇于开拓、真诚付出是分不开的。而成绩斐然的他却没有因此沾沾自喜,高高在上,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感激我们这些再平凡不过的兄弟姐妹,尤其对科室成立之初的老主任马爱华更是感激涕零。眼看时间不早,我们还要赶路,送我们上车时,大家都恋恋不舍,搀扶着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马老师,老薛一个动作令在场的大家都震撼了,只见他单膝跪地,一声声称马老“老妈”,并言辞恳切的说,这绝不是酒后的醉话,而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心声,自己的母亲已遗憾离世,没有福份见证儿子生命旅途的辉煌时刻,有幸遇见马主任,遇见生命中的领路人,如今八十岁高龄仍精神矍铄,百感交集,除了感恩,就想像孩子见到母亲时那样,痛快的叫一声妈!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天的相聚时光匆匆,我们又都各自踏上明天的征程。人到中年,重担在肩,对老人,不留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对子女,不留子不教父之过的愧疚,对事业,不留碌碌无为的懊悔,对家庭,不留无所担当的自责,常存感恩之心,常怀谦卑之情,珍惜遇见,敬畏真诚,再聚首哪怕韶华已逝,时光已老,亦能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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