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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名散文

时间:2021-05-16 16:45:41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报名散文

  我8岁那年夏天才上学,这在同学中还是年龄最小的。那个年代孩子上学普遍偏晚,学校要求入学的年龄是8至13岁。若是现在,13岁都该毕业了。那时候也没有学前班进行启蒙,每个“求学者”都是凭脑子里积攒的那一点点智商去直接敲叩那扇神圣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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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们大院有四个孩子适龄:下屋刘家老七先生的大儿子小毛子,那年10岁;老八先生的小儿子小虎子,那年9岁;还有住在我家对屋刘大叔里屋的张连清的老弟弟欢喜子,那年9岁。我们四个,是被小毛子的姐姐高年级的刘丽墀统一领去的。那一年的纪年是公元1955,农村已经完成了合作化,大人们都在生产队里当了社员。但是那个时候正是庄稼院的农闲时节,当年既没搞大跃进修炉炼钢,更没开展学大寨改土造田,社员们不是每天必须到队里干活。为什么各位家长一个也没露头呢?现在回想起来,刘家的两位老先生都是绅士,人家聪明的女儿完全能办,就不必家长亲临;我父亲是生产队长,工作一定很忙;唯有张连清可能有事顾不上,或者是对他弟弟上学的事不热心。

  学校离家有二里多地,一个带有门洞房的大院子。我们被小毛子的姐姐领进了“办公室”。屋里有很多人,有大人,有小孩,不用说都是为小孩上学来报名的。屋里的人没有站队排号,我们进来后就站在了人群里。

  屋里的东西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好奇地四处看着。有一个人在一个像个柜子一样的东西面前双手按动,那东西发出悦耳的声音,后来知道了那是一架风琴。

  轮到我报名了,我才从那音乐的陶醉中醒过神来:忘了听听人家是怎么报的了。一个带眼镜的老师坐在一张大桌子后面,问了我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家长叫什么名字,家在哪住等等,我都答上了。我还知道我属什么,哪天生日,可惜都没用上。接着问我:家庭什么成分?我发了楞:什么成分?啥叫成分?我哪知道?大人没教这个呀!我问小毛子:你是啥成分?小毛子说:我是富农。小虎子说:我也是富农。我说:那我也是富农吧。小毛子的姐姐说:你家不会是富农吧?你家住的房子还是分我家的呢!老师听了,说:那一定是贫农了,就给写了个贫农。过后知道那位老师是从外地新调来的.,要不怎么对我爹这个大名鼎鼎的翻身干部一点不知呢?又问我:什么民族?一看我又张着嘴犯傻了,就替我做主,填了个汉族。

  接下来,让我数了10个数字,我数了;又问我会不会写几个字,我说会,我总是用树枝在地上写,还会写拼音字母呢。老师听了大为惊讶,递给我一块小黑板和一截粉笔,我写了几个字,这才知道粉笔没有树枝那么好掌握。不用说,我“考上了”。

  轮到欢喜子报名了。问他叫啥名,回答:欢喜子。老师说:问你的大号叫啥。他说:没有大号。问他的家长姓名,因他的父母早亡,他报的是他的大哥张连清的名字。当问到家庭成分时,欢喜子和我一样傻张着大嘴:啥成分?老师说:就是你家啥农?“啥能?”欢喜子抹了一下鼻涕,想:我家全靠我大哥,我大哥掌管一切,当然是他最能了。于是回答:“张连清能。”

  “哈哈哈哈……”屋里爆发了一阵大笑,欢喜子被“留待了下年”。

  通过那次“考学”,我才知道小毛子的大名叫刘赞墀,小虎子叫刘觐墀。并且模模糊糊地知道了:虽然我们成天在一起登房上树钻墙洞,捕鸟捉蛙捅狗窝,却是属于不同的阶级成分。过了些日子,我和小毛子小虎子在刘丽墀的带领下,背着书包上学了。欢喜子看样子很蔫巴,他倒不是因为没“考上学”,而是因为没人跟他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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