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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苗清香的散文

时间:2022-05-11 17:57:34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麦苗清香的散文(精选22篇)

  在日复一日的学习、工作或生活中,大家一定看过散文吧?散文是一种抒发作者真情实感、写作方式灵活的记叙类文学体裁。你知道写散文要注意哪些问题吗?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麦苗清香的散文,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麦苗清香的散文(精选22篇)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1

  不是雾,也不是雾霾,而纯粹是霾,连续多天紧锁着整座城市,严重时,三十米开外,就一片模糊,不是朦胧,是模糊!空气中,是酸?是臭?是辣?抑或是……你说不清楚,反正让你不得不蒙着口罩度日月。

  真是有幸,正当此时,我被唤回了老家。

  一脚踏进了麦田,脚下软软的,像是踩进了棉花堆里,脚下的那种松软、柔和带来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大冬天里,母亲把你冻红的小手掬入了她的怀中。

  真是该死,一不小心,这一脚踩在了若干的麦苗上,这些麦苗在我的脚下肯定会是伤痕累累了。然而,脚下的麦苗却随之漾而起了一缕悠悠的清香,也许这种清香正是从麦苗的伤口处溢发出来的。但我管不了它了,我只闻到了缕缕清香,清新而香甜,悠远而淡雅,在冬日温暖的午阳下,在一点风都没有的田野里,它氤氲在我的周围,缭绕在我的鼻孔下,吸一口,深深的;再吸一口,还是深深的。我仰起脸来,迷上眼睛,静静地体会着只有在我的故乡,只有在我故乡的田野里才可以允吸到的气味。

  气味的诱发,让我的思绪回到了我童年的故乡。

  江南的三月就到了暮春时节,丘迟说,莺飞草长。我的故乡在淮北,三月还属于仲春,但“莺飞草长”的情形大概也是不会亚于江南的。麦苗一和春天握手,便蹭蹭地往上窜,几天不见,麦苗就可以过人的膝盖了。小伙伴们在大人的敕令下,挎着藤编的篮筐,拎着镰刀,走向了田野,使命是为家里的老黄牛割下够它一天食用的青草。将在外君命是有所不受的,走向田野后,父母之命早就抛之脑后了,把箩筐、镰刀一扔,我们便追逐玩耍在麦田里了。

  当玩耍追逐到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实在再也提不起胳膊抬不动腿的时候,我们便往麦田里一躺,仰面朝天,眯起小眼睛,避开有些刺眼的阳光,去瞅那蓝天,去瞅那白云,还讨论着,头上的那块白云到底是像黄牛,还是像大象?而鼻孔里溢满的就是这种麦苗的清香,不过,那样的时节里,还会夹杂一些只有在春天里才会有的泥土香和杂草香。

  不要担心,麦苗会被我们这些“无赖小儿”的追逐、玩耍和睡躺给糟蹋了,不会的,麦苗才没有像你想象的那样娇贵呢。

  往往在这样的时节里,父辈们会套上黄牛,让黄牛拉上耙,耙齿朝上,上面压上重物,在麦田里轧麦苗,黄牛拉着压有重物的耙来来回回地走,名曰“蹚麦”。目的是打压一下疯长的麦苗,不能让麦苗的“劲儿”都在这个时候全使出,这个时候“劲儿”用完了,长籽的时候它就没“劲儿”了。同时把麦苗下的土地给蹚平整,也为将来收割麦子的时候好下镰刀先打下基础。

  “蹚麦”是有时节的,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该蹚麦的时候,不需要任何人下达命令,乡亲们就会一起走向麦田去蹚麦。这样,“蹚麦”时节,大片大片的麦田全被蹚了一遍,此时麦苗的清香就变成了一种浓香,团团地缠裹住我的小小的村庄,乡亲们便整日地生活在这种浓香之中了。

  这都是童年时代的气味,如今它离我越来越远了,即使生活在农村也闻不到这样的“浓香”了,用收割机收割麦子的时代,麦田是不需要“蹚麦”的。那些浓浓的香味,只能永远留在我记忆的深处了。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2

  小时候,自家院里有一棵老杏树。听奶奶说那是她嫁过来之后栽的。每每杏花开放,那一抹抹粉红在我的记忆里飘洒着淡淡的幽香。

  奶奶说它是麦黄杏,当布谷鸟拖着急切的声音,“赶快收割,赶快收割”,杏子也开始成熟了;所以我的记忆里,是在一份甜甜含酸的氛围里,嗅到了麦子的香味。

  临近小满,麦子穗头上开始结满点状的粉点儿,老人说那是麦子开始延花。微风一吹那散落后的小小碎黄充盈着一年的希望。

  柳絮开始飘落,它们纷纷扬扬象一朵朵盈盈的雪花沾满一份欣喜。我们这些小玩皮不厌其烦地追赶着这些小小精灵。在风丝的围裹里把我们缠绕成梦幻的童话。

  春旱也是我们农村最不愿看到的,此时的麦子最需要一场透雨。可老天爷不知发了什么脾气就是不下雨。早晨在露水的滋润里麦子倒精精神神的,每到中午你在看那麦叶子蜷缩成廋廋条状,昏昏欲睡。大人们叹着气,咒骂着老天爷。

  延花时的小麦不宜灌水,那样会影响产量。花期过后,若再不下雨,到小满的时候,麦子有可能会绝收。花期一过,大人们就开始浇地。包产到了户,每家每户各显神通。机器隆隆工作啊,那一条小白龙(塑料管)蜿蜒盘绕象一条条长龙深入到各家各户的麦地。

  浇地可是个累人的活,记得那一年,干旱严重,上边翻到河沟的水是不够用的,晚上还好一点。父亲早早地下了地,母亲要看机器,所以我也派上了用场,帮父亲浇地。

  月亮悄悄地爬上树梢,淡淡的银灰撒向人间。摇曳在月光下的麦子,似乎有了点精神,在风儿的推动下沙沙作响。深呼入那种甜甜的清香,沁人心脾。“喝吧!喝吧!喝饱了快快长。”父亲欣慰地念叨着,脸上舒展的皱纹流露着一种幸福。那是一个农民对庄稼产生的一种忴爱,和对生活的深深解读。

  当小满过后,那一片片绿油油的麦穗,在阳光里随风飘动,起起伏伏象一首波澜壮阔的诗篇。我们一些小伙伴相约一起,偷一些颗粒饱满的麦穗在背风的河坡里,用火烤着吃。那香甜的味道也许是当时最美的零食。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垅黄”。芒种刚到,那金灿灿的麦子,迎着毒辣辣的太阳向人们显示着它们的收获。

  “开镰了!”人们在期盼的喜悦里,磨刀霍霍。”看似还有点熟得不太透的麦子,一夜之间盈满了金色。人们三人一群,五人一伙,就着早晨凉凉的露水愉快地收获着一份辛勤与幸福。

  上午,瞭望田野金灿灿的,天地相间一片金黄。随风吹来,一股股热浪侵袭着身体的每个关节。麦儿在风的引导下,连绵起伏,就着风的意向,吟唱着一首丰盈的歌,荡气回肠。收割的人群散布在田野的每个角落,场面十分壮观;五颜六色的蝴蝶也在麦田里翩翩起舞,它们顺着节奏,一会儿高飞,一会儿低语,忙得不可开交。

  在田埂边的小路旁,偶尔看到用自行车卖冰棍的孩子。它们顶着草帽,用羞涩的声音叫卖着,不时用手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仰望着天空,一切的一切在乡间麦田的海洋里,将我带回小时候的岁月!

  我们那每年都放麦假,因老师大都是本乡本村的。也许那时我有十多岁,我们一帮小不点,用柳枝条编成头圈戴在头上,这样即防暑又遮凉。大人们忙着收麦,我们就象脱缰的野马,无拘无束,野天野地地把那份岁月升华成一份绝版。

  我们村有一条老河,在我们村西就到了尽头,向东通到哪里,我们一概不清楚。但我们知道此时的河水很浅的,清澈见底。那些河贝走的痕迹隐约可见。河坡上种满了编筐用的柳条,它们拥抱在一起,给小河增添了诗情画意。我们穿着小裤衩在河里捉鱼,把捉到的鱼用细柳条穿起,然后在用稀泥一条一条糊好,挖一个简单士灶,用火烘烤,烤得差不多,把它们埋在带火的灶内,过上一会儿再扒开,剥开泥块便是一顿喷香的美味。

  有一次我和大东,小三烤过之后忘了把火弄灭,凑巧又刮了一阵大风,也许是那风把带火星的枝条刮到了河岸上,两岸是成片的麦地,火辣辣的太阳几乎把麦都烤焦,被风吹散的火星燃着了麦杆!先有一点淡淡的烟丝升起,还没等我们有所反应,那火腾地燃起,顺着麦垅烧了起来。

  随着一声惊呼,割麦的人群都往这边狂奔,他们用盛水的工具,还有防火的水桶一字儿排开从河底往上传水。老队长叫几个割麦能手在火前方几十米处把麦割断,并且招呼着把小孩领到安全地带。

  经过一番紧张的战斗,火被截断并扑灭,损失并不大。晚上,被烧了麦子的人家,过来询问我当时的情况,人家问我,是谁点的火,我摇摇头,不说话。僵持了好久,我被吓哭了,这才收场。

  第二天,我知道大东被他老爸揍得很惨。我们三家共同赔付了人家损失,这场风波才算过去。

  再大一点,我上初中后,麦熟季节,我便领略到了割麦的辛苦。

  望着前面被父母割倒的一排排麦子,再望望他们捶背弯腰的表情,心里也升起了一种酸酸的味道。我弯下腰来,挥舞起镰刀,左手往麦杆上一挥,一把麦子拽几下才能割倒,我一字儿扒拉到刀下,右手伸出镰刀从麦秆底部往后一拉,手中的麦子就被放到右侧,再继续往前割。一边割,一边捆,还不时地往前方看,平常看似不长的麦地,为什么今天这么长,老是割不到头。

  那时候年轻,割麦也不必特意去学,撑握要领之后,很快就顺畅了许多,不愿人下,更不惜力气。开始一二天,握镰刀的右手掌里很快就会窜出一片片血泡,用一块布条包一下继续割。腰部也很快受不了了,酸疼得如同骨头脱了筋,站立时都直不起来。再加上天气炎热,干燥的麦田尘土飞扬,嗓子眼里如同塞进了棉花,干咳起来像冒了烟似的,脸上鼻孔里全是黑黑的麦油。一天下来,如此往返,人象是抽去了筋,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我想没亲身割过麦的人无法体会那种痛苦的。

  俗话说:“蚕老一食,麦熟一晌”。麦收时节,天气不等人,麦子一旦成熟,就得“白加黑”连轴转地抢收。因为麦收时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眼看到手的粮食,谁也不想因天气原因毁了。因此,趁着天气好,赶快将麦子收割完毕拉回家中的场院晾晒,成了家家户户的头等大事。

  你看吧,大路小道上,无不是手推车、毛驴车和马车的队伍,有的干脆用扁担自个往家里挑。场院里,堆满了小山般的麦垛。

  我认为最累人的要数给麦脱粒,那时候是十几户人家联合一块买一台脱粒机,那种用电动机作动力的。共同抓阄,排定顺序,轰隆隆的声音一直会伴你十多天,弄得人也不知白天黑夜,甚至过后睡觉时老是觉得那声音不曾离去。

  刚脱粒的麦子,还需要借着风力和人工把麦粒与麦糠分离开,这叫“扬场”。扬场可是个技术活,老手扬场,没有风也能把麦与糠轻易分开,新手有风也总是把糠在那转圈圈无法分离。

  其实累归累,当那饱满的麦子被收获归仓,那满屋的清香溢满整个房间,心内的那种喜悦是无法形容的。

  现如今,过去那种靠手握镰刀收割麦子的时代已经远去了,当机器代替了手工,当乡村田头人头晃动的那幅画面被岁月掩埋,当季节流失成一种回忆。在我心里的某些感动依然刻骨铭心。

  离开家乡近二十个春秋,也只是每年春节回家待几天。有时真的记不得家乡的春、夏、秋、冬,但那金黄的麦香却时常在我梦里叩嗑着心内的那份柔软。

  又是一年麦儿成熟的季节,很想在此时节回一趟故乡,看一看那清清的麦穗,搓一把带刺的骨粒,放进嘴里尝一尝那童年的滋味。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3

  我拿着带有浓郁面香的面剂子,心急火燎地从故乡的院子穿过,院外,一大堆亲人正聚集在大槐树下快乐地嬉戏、闲聊,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正跑着,忽然四爸喊我:你要干啥去?我回答:我得了一剂环保的面团,我要赶紧把它煮出来,好好吃一顿,好多年都没有吃过带有面香味的面条了。四爸说,那给我也来一碗吧。我说,好吧。我径直走入老屋的房子,只见门上挂着一把精致的小锁子,我正纳闷着:这门在我的记忆中没有上过几次锁啊!如今可为何要锁起来呢?而且那把明晃晃的锁子似曾相识!迷迷蒙蒙中,一眨眼的功夫,我不知怎么就进入了屋子,只见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陈列有序,瓶瓶罐罐、坛坛钵钵皆铮铮发亮,一如往昔!屋中的一切都充满了神秘喜庆的光环,那锅,那碗,那大大的带腿的案板,几口盛水、盛面的大缸、老式雕花的椅子,一对大红的油漆木箱,一个奶奶出嫁时陪嫁的低矮的面柜,所有一切都让我有种久违、熟悉、缠绵的温情和感动,回转身,雾气缭绕中,我看见一个我梦魂牵绕的身影:只见我亲爱慈祥的奶奶如往昔一般站在那张古老的由二爷亲手做的风箱前正在往大铁锅里专注地拉面,香气弥漫中,我望向我已魂归天涯18年的奶奶,她竟然如此淡定,如此冷漠!她看见我没有惊异的感觉,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我默默地看向她,她居然比在世时年轻了些许。在她66岁生命走到尽头时,她是一副怎样的境况啊:被病魔折磨的不堪一击的身体、被孤独渗透的内心世界、被亲人疏远的无奈、被相思牵绕却又无法表达的残酷、右半个身子不能动的悲哀、生活不能自理的凄凉......所有一切的不幸偏偏发生在一个善良敦厚、与世无争的老人身上,我曾经怀疑过:上天真有眼吗?上帝真有悲天悯人之心吗?我在心里默默祈祷过,祈祷我的奶奶能够逢凶化吉,我在庙宇里的香烛飘逸中面向苍天悲切:让我的奶奶能够奇迹再现,如果可能,我可以用我的时光换取奶奶的健康、让痛苦远离她无助的身体,在成百上千次的祈祷与默念中,我可怜的奶奶还是在一个多雨悲秋驾鹤西去,徒留一腔遗憾与悔恨在我心底,那种说不清道不尽的悔与痛时刻吞噬着我的灵魂,让我寝食难安,我痛恨自己的虚伪与懦弱,我知道,与奶奶给我的爱相比,我是一个冷酷无情、毫无担当的人,我只是在嘴上说着心里念着:我爱奶奶!可当她真正无助地躺在病榻之上,望眼欲穿地渴望有人能够围绕在她的膝前,能看到她牵挂的人的笑脸时,亲人在哪里?她爱的人在哪里?爱她的人又在何处?又有几个人在她的床前精心伺候过?在她卧病三年期间,是我瘦弱多病的爷爷一直伺候着病中的奶奶,不离不弃。爷爷说,我这是给你的奶奶还功呢,她伺候了我半辈子呢!事隔多年,爷爷的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耳旁,奶奶那温驯无助的目光便一直深深烙在我心底,难以忘怀!爷爷抱着奶奶上厕所时因力量不济被拉脱臼的胳膊肘,不能活动的胳膊上那一层层剥落的皮屑,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撞击着我脆弱的神经!我在心底常问:在她有生之年,儿孙绕膝伺候她的情景在她的眼前显现过几次?她一生付出了所有,而得到的有几何?我能想象到她那种望眼欲穿的思念与苦楚,我也时常因这种想象而痛彻心扉!我知道,这种刻骨的痛,只有经历了生离死别的人才能够真正体会到,也只有在失去了最亲爱的人后,自己尚未尽到应有的责任而遗恨终身。人,永远都在用未来的梦掩饰当时的责任,逃避一些应该承担的义务。在失去时,又追悔莫及、遗恨终身!

  我轻轻地问奶奶,你要吃饭吗?她点点头,继续下着面条,她将一些面条挑进了已经盛满臊子汤的碗里,继续往另一碗里挑,我说,奶奶,能不能给我一碗,奶奶摇头,18年不见,我的奶奶确实变了,她可以将心房上锁,让人猜不透她的心事,而且,她居然还学会了拒绝别人。

  我想,奶奶这样做是对的!在梦中,那一抹携带麦香的面团将我与奶奶的距离穿越时空融汇,将我对奶奶依依不舍的牵挂与担忧在瞬间释然!我想,奶奶在那个世界里是快乐的,至少她有一种自我的意识。她不会再去全心全意为别人着想,看着别人的眼色行事;她不会心里装满了对别人的爱唯独没有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里,她可以安然自怡地享受自己的一份生活,不去在意别人碗中是否有食。如果早如此,也许,她还活在这个世界,她会受到别人的重视和关照,也不会让我时常心结难平,思念懊悔!

  39年前,在那个麦海飘扬的季节我来到了这个尘世,和您,有了这一世情缘,我想,您是否已真正了结了浮华尘世的羁绊,回归本性。今夜,在梦中的一抹麦香中,我们,又完成了一场生命的邂逅。

  2014年,当是您生命中的第七季,在这万马奔腾的年份,在8月15的月圆之夜,我们,又将会来一次心灵的再度神会!梦回故乡,遥忆亲人,那一缕缕麦香承载着我生命的启航,在我生命的摇篮里,奶奶那一双勤劳忍耐的手将一粒粒麦粒变幻出五彩的光环,在这生命的光环里,永远藏着我对她的感恩与思念,连同愧疚与失责!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4

  早晨,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依然赖在床上不肯起床,一缕清风从打开的窗缝吹进屋里,随风入室的,还有一声声悠婉的鹂音。

  听到黄鹂的叫声,想起家乡的一首歌谣:“黄鹂歌扬,麦梢发黄,吃了桑葚,再嚼麦香……”,这样一想,仿佛看到了碧色的麦浪浮动,饱满的麦穗鼓胀胀地摇曳着、散着清香。心也随之陶醉了。迅速起床,收拾行装,携家带口奔回家乡。

  在老家乡下,过了小满节气,小麦开始进入灌浆期,一茬灌浆水浇过,碧绿挺拔的麦桔开始出现疲态,长条形的叶子上因蒙上一层薄薄的白纱而变成深绿的颜色,而秸秆上顶着的麦穗,一天一个样地变得粗壮,十几天的功夫,饱满的麦粒胀鼓地呲着碎钻似的“牙”,随风摇曳,形成连绵起伏的绿浪,秸秆间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和着黄鹂高一声低一声的欢叫,把一群一伙的乡下孩子的魂儿都勾出了家门,哪怕是最乖巧的孩子,心里“长了草”似的没了“实闲儿”,脚不着地的往外跑。

  村外的大桑树是孩子们的集结地,树上成串的桑椹,像彩色星星似的在绿云中闪烁,年纪小的和女孩子站在树下,仰头望“星”生叹,盼着有黄鹂或喜鹊落在枝头啄食熟透的桑葚,弹落在地的是黑亮的熟透的桑葚,大家一哄而上去捡食,而大一点的男孩多是“人来疯”,一定要逞能似的爬到树上与鸟雀争食,结果是树上“人鸟儿大战”,树下的伙伴则“坐享渔翁之利”。桑椹吃得连手带口都失了本色。

  摘桑葚,要爬高跃低的,总觉得难度细数太大,于是把目光转向麦田。看到哪片麦田的麦梢发黄,奔将过去,挑颗粒饱满的麦穗拔下来,放在手心里揉搓。揉搓的力度是非常有讲究的,因为这时的麦粒刚刚满浆,质地较软,用力太大,麦粒被撵扁;用力太小,麦粒不能从麦壳里脱出。乡下的孩子个个都是技艺高超,几个麦穗在手里三撵两搓,一颗颗鲜亮的麦粒被撵出,轻轻吹掉麦壳,手一抬,麦粒被送入嘴里,然后用舌头卷一卷,把麦粒聚拢成堆儿,开始大口地嚼,麦粒清甜的味道和着唾液向下滋润肠胃,而麦粒的馨香则在唇齿间荡漾。等麦粒嚼得完全没有了味道,吐到手心里进行揉捏,用力抻拉,韧性十足面筋,即自制的口香糖便新鲜出品,把小伙伴们手里的面筋凑在一起,揉成大团,黏在一根长竹竿顶端,成群结队地跑到河边的柳树巷子里去粘知了。邻居家的二哥是全村孩子的领袖,他的脑瓜里玩耍的花样总是层出不穷。他那些花样翻新的好点子,让全村的孩子仰视。

  奶奶生活经验丰富,这个季节的麦粒到了她手里,变魔术似的做出各种美味。最直接且简单的方法就是烧:把麦芒发黄的新鲜麦穗埋到灶膛的余火里,守着灶膛听麦穗在微红的柴灰下噼啪地响,等响声停了,赶紧用铲子把灶灰铲出来,然后把麦穗从灰里给捡出来。可别小看这个活儿,可是需要经验和技术的,首先要准确把握好麦穗在灶灰里的火候,时间短了,麦粒夹生,没有香味,时间长了,麦粒会烧糊,香味倒是有,味道却发苦。只有火候烧得恰到好处,把烧得微糊的麦穗放到手心里一搓,一股带着新鲜麦香和夹杂着糊香味道的麦粒便很轻松的被捻出来,这种混合的香味,会惹得人口水横流,放到嘴里嚼一嚼,那种香甜软糯的味道堪称世上极品的美食。奶奶熬的新麦粥,香味可以让半个村子的乡亲垂涎,还有奶奶用新捻的麦仁蒸出的馒头,淡绿的颜色,像一个极品的翡翠。那个沁入心脾的香甜味道,几十年后想起来,依然会有馨香回味。

  车一路穿村越寨,眼前一片开阔,在一条通往家的窄路两旁,绿浪掀波,几只黄鹂在不远处的老桑树上欢唱。站在绿色的麦浪中,耳畔又回荡起那首熟稔的歌谣:“黄鹂歌扬,麦梢发黄,吃了桑葚,再嚼麦香……”。

  心在童年快乐的回忆中沉醉,清甜的麦香在空气中弥漫。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5

  5月回家,正好赶上收获麦子的季节。漫步在悠悠的乡间小路,置身于麦的海洋,浑身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舒坦。勤劳的农家付出多少心血和汗水,终于盼到了丰收。金黄的麦穗沉甸甸的,粒粒饱满均匀圆润,在阳光下褶褶生辉。浓浓的麦香,像清醇的美酒,从每一株麦穗间散发开来,闭上眼,尽情享受着浓郁的麦香和收获的味道。丰收啦,我仿佛看得到农民那满布皱纹的脸上欣慰的微笑,微笑中夹杂着辛苦和幸福的汗水,更多的却是喜悦与满足。

  以前每到割麦的时候,学校总会放几天“农忙假”,帮大人割麦子。一般十几二十户人家会平整出一块地作为打麦场。割麦子的时候,会请很多乡亲帮忙,一人割一垄。割完了再帮别人割。几天下来,握镰刀的左手心尽是血泡。割完的麦子要捆成一捆捆,装上板车拉到打麦场上,然后再请乡亲们帮忙,解麦个子、递麦个子、喂进打麦机、叉麦草、堆麦草垛,再将打好的麦子杨锨,活儿累,需要十几个人配合才能完成。往往这家打完了再帮那家。所以坊间流传着“人多好种田,人少好过年”的说法。由于当天没来得及将打好的麦子收回去,为安全计,往往安排几个人守夜。守夜的人就睡在麦草堆里过夜,我就有过守夜的经历。夏夜虽然不冷,但还是有露水的。到了午夜,热热闹闹的打麦场恢复了寂静,只有夜空的星星还在一眨一眨的。我就将身子埋进草堆里,只留个头在外面。闻着麦草的清香,数着天上的星星,数着数着就睡着了。有时,还可以用嘴学“爱情鸟”叫,召来并抓住很多肥美的“爱情鸟”打牙祭。据文史记载,“爱情鸟”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宨淑女,君子好逑”里面的提到的雎鸠,这是长江流域中下游特有的一种水鸟。我的家乡在水中央,原是由99个小岛汇合而成,故盛产这种水鸟。而今,由于捕食严重,爱情鸟”已频临绝迹了。

  现在,联合收割机开到地里,以前十几个人几天才完成的活计交给它,几个小时就搞定。一台联合收割机一天可以割200亩左右,割完后将麦子直接送到农户家里。结束了农家几百年来靠手工收割麦子的历史。科技让农民从繁重的农活中解放出来,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开展多种经营。

  才几天的功夫,一眼望不到边的千万层麦浪便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那深深浅浅的麦桩。麦子并不知道她们是值得人们赞美的,从播种发牙拔节抽穗到结子,历了漫长的200多个日日夜夜,她们宁愿放弃刹那间成熟的芳华与美丽,也要将她们的精华——芳香的淀粉奉献给人类。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6

  我的故乡是平原上一个极普通的小村,最大的特点就是周围都是庄稼地。对世界来说,它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但对童年的我来说,它就是我的世界。特别是到了麦季,那悠远的麦香,让我至今难忘……

  麦香是汗香。麦穗在骄阳的催促下成熟了,那越来越浓的麦香,给人们带来了丰收的希望。父亲早已磨刀霍霍,然后全家手拿镰刀在麦浪中鱼一样游动收成。直到烈日当头,再用架子车把麦拉到打麦场里。那时生产队只有一台脱粒机,要抓阄排号。打完麦,趁有风赶紧扬场,除去麦糠,再装到编织袋拉到家里,背到平房上凉晒。这样边割边打,至少要累上十天,但这些天,看着人人脸上露出的喜悦,我知道所有的汗味早已被浓浓的麦香所替代。

  麦香是梦香。麦子打完了,打麦场上只剩下一个个高大的麦秸垛。这时的打麦场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月朗星稀,凉风习习,我们约好小伙伴来到打麦场里,翻跟头,摔跤,从麦秸垛的高处往低处跳,到处是柔软的麦秸,怎么玩都不会受伤。最好玩的是捉迷藏。把麦秸垛挖一个洞,人钻进去再用麦秸堵上,天衣无缝。只有细心的人,看麦秸垛上有一片麦秸很虚,上去一扒,十拿九稳就抓到了人。玩累了,我们顺势往麦秸上一躺,闻着甜甜的麦秸香,很快就进入了梦境,小小的梦里竟也充满着麦香。

  麦香是情香。那时每年春天青黄不接,家里来了客人借左邻右舍几碗面是常有的事。现在麦子收到家了,赶紧磨出白面,第一碗就要偿还别人。借的是一平碗,还的时候总要使劲挖一下,白面高出碗沿一大截,像山尖一样才行。有的当初借了人家一袋麦种,现在要还上人家两袋。被借的人嘴里说着,不用急着还,谁还没有个三慌四急的时候,说不定哪一天我还要借你家的东西呢。借的人玩笑般地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说笑中麦香飘荡,邻里之情更香了!

  现在,收麦用上了收割机,没有了当初的汗味;麦秸就地粉碎,麦秸垛无处可寻;人们生活也富裕了,谁还会借面呢?那童年的麦香,却时时飘荡。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7

  离老家收麦还有近一月时间,我的眼前已经摇曳起金黄的麦浪,鼻子里已经扑来浓郁麦香。那一望无际成熟了的麦田在阳光暴晒下弥散着柴禾接近燃烧的味道,让我总是惊恐于夜里天边划过的流星千万别掉在这里,否则整个世界将是火的海洋。当然,我的这种担心大多生长于四十多年前七月的梦里。而我用低矮的目光抵近麦田看到的一切,恍若昨天。

  暑热天像我后来看到的大玻璃钟罩一样罩在头顶,黄的麦田绿的玉米以及裸露着黄土的地埂与道路交错组成一个不规则的网格世界。妈妈红着脸庞,头巾包在头顶,一身蓝黑色衣服紧紧包裹着身体。她在某个焦黄色的格子麦田里头不抬腰不直,只是镰刀翻飞麦杆“刷刷”倒下,到了埂边她才直腰喘口大气抹把汗水。我看到她头上身上缕缕蒸气升腾,在大钟罩上蒙一层雾气,积成一小片白云飘动。不远处沟里有个水坑,坑里是十来天前浇水汪下的水。母亲下到水坑边把头巾弄湿擦一把脸,再回来蹲着割麦。她一个人割麦,我在后边捆不及。我的纤细的腰长与我的年龄严重不符,所以容易酸困。捆两三个麦捆就得仰倒在其中一个上担一下,缓解酸困。割麦子则像酷刑一样,蹲着前进不了几下就得改变成弯腰状,弯腰还不行,只能直起腰来站着。大太阳下吹一声口哨就能引来轻风。埂边的芨芨梢头一晃,一轻小风刮过,满身顿觉爽快。口哨开始很灵,用一阵就不管用了。

  我盼着刮大风最好下场大雨,这样就不用在田间麦地里候着,在高温下弯腰蹲腿浑身出汗了。妈妈只想有点儿阴云而不希望大风大雨。“大风会把麦杆刮倒,雨会叫麦穗上的麦籽儿出芽,风雨打来,一年收成就得打折。”我才不管收成打折不打折,只想着这种苦楚实在不是人受的。

  虽然麦香诱人,但在无边的困顿面前,我总是把歇着与收成分得很开。

  妈妈割到地头扭头看一下身后的麦田说,今天的麦子割得差不多了。听她这样一说,我就像遇到大赦一样三蹦两蹿地往家跑,边跑边把身上的袿子脱下来舞在手里。这个形象让别人看去有点儿像哪个影片里欣喜若狂的场景。劳累后的欢快,是天下最畅快的事情。我知道大沟闸下有一个更深的水坑,我要去那里把麦灰洗个干净。

  只有割过麦子打过麦场的人知道,收麦、打碾、扬场躲不开麦灰、麦芒。

  麦灰是麦叶、麦杆在麦黄之后被风化的成分加上尘土积攒下的粉尘。一割麦,那些灰尘被打搅后到处飞扬,往地里和人身上转移。如果有一点儿风还好,人从上风割过去,麦灰随风而去人身上就少些。如果没有风,那就只能在麦灰里突围。麦灰不光沾染身体,主要的是它粘到身上后令人浑身发痒。如果像现在过敏症普及的情况下,估计好些人一见麦灰就得到医院看医生。乡下人从小在沙土里滚,免疫力强,割麦时节沾上麦灰只是身上痒一痒,挠一挠也就过去了。有条件时一天劳作完毕下水洗洗,是最高享受。没条件的时候,就那样连灰一滚,也就是了。困乏似乎能掩饰更多今天看来的不适。那时候人们最需要的不是干净卫生,而是一日三餐能没有限量,一觉躺下没人喊能睡个自然醒。

  当麦子灌浆、接近饱满的时候,妈妈会从自留地边上揪一些麦穗给我做青麦吃。青麦有两种吃法,一种是直接炒了或者烧了吃。我最爱吃烧麦穗。拿柴禾把麦穗烧熟,用手一揉,用嘴一吹,就是一把带着烧烤味道的甜香青麦。那一口,让人吃了什么都不想。好久以后,只要我在季节里回家,妈妈都会揪来一些麦穗烧了让我吃,看着我一把把青麦吞下,她总会再问一次:“好吃吗?”另一种吃法要复杂一点。是把青麦炒了去皮,放在石磨上磨一遍,成片成丝状,吃的时候拌些调料,有条件的泼个油花。这种加工了的吃法当然很香,只是条件所限,我们家里很少做。偶尔做一次,先拌好的叫奶奶吃。奶奶端着碗吃几口看着眼巴巴站在一边的我说:我不想吃了,你端去跟妹妹分了吧。我一把接过碗来刚要走,被父亲看见了说,你不去叫你妈给你弄,把奶奶的拿走怎么行。奶奶说,娃娃们正长呢,让他们多吃些。父亲说,这些喂不饱的,给多少也不够。拿去吧,看我做啥。

  倚在门边的'妹妹们欢天喜地地围着我。我们一人一把享用时节美食。还没吃完,妈妈的喊声到了:又拌好了,快端碗来!

  吃完青麦不几天,麦田便被炽热的西风刮黄了。在这期间,还有几件事情很有意思。一是门前地里的胭脂杏黄了。那时候没有胭脂杏这个说法,是我现在根据记忆给它取的名。我们家门前的杏是有名的“五月黄”,熟得早,个大味甜色艳。它的缺点是成熟期很短,熟了得马上摘果,不然一场风后树下麦地里就铺成一片金黄。树大杏多,收摘了赶忙给邻里亲戚送。那时候许多人家没有花果树,个别有树的树上也还是青蛋子。最远要给外爷外奶和姑妈家送,约七八里地吧。迈着小腿送一回很费劲,来回得一天,这样的差使大多由我承担。谁叫我是家里著名的“游大鬼(喜欢到亲戚家串门的人)”呢!杏儿下来我们吃杏是不限量的。天亮睁开眼睛就吃,如果能吃,吃到晚上睡觉都行。现在觉得奇怪,那时候吃东西从来没讲究过忌口,却从来没出过什么毛病。难道真是什么环境说什么话的么?

  另外就是过端午。老家的端午传统是米糕油饼。其实这都是后来条件好了才有的事情。与我记忆深处割麦打麦同时期的端午,是奶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香草缝制的香包,以及不知道父亲千辛万苦从那里弄来两斤糯米煮上的一点儿米糕。奶奶的香包用绿色绸缎缝成,上有花穗,绣花。香草味道好闻极了。奶奶从我知道就是个老人家了,想来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特别手巧的人。家里留下她一幅绣品,有些残破,我曾想着如何保存,但后来不知道放哪里去了。米糕煮好摁上煮软的红枣,蘸以糖水吃,是当时稀有的美味。记不得吃过几次,但口齿留香至今难忘。

  人们都说过去的东西好吃。现在经常复制了来吃。可是每每吃不出过去的味道。于是有人说,现在的粮食用化肥农药多,味道变了。也有人说,是现在的人吃的美味太多,过去的美味是在相对稀缺条件下感受到的。

  我更相信后一种说法。

  虽然每次想到麦香,割麦、打场的时候腰酸腿困、麦灰飞扬会像噩梦一样缠绕,我还是放不下麦香那口味道的极致诱惑。新麦下来,妈妈淘洗出几袋麦子,父亲专程去磨了面来,用新麦面做出的饭便能吃出一种带着新香的饭。尤其是蒸出的馒头,还没出锅就在厨房里外飘散出一股带着清香的新麦味道。

  这是一种只有参与过种植、中耕、收割、打碾全过程的人才能品味到的绝佳味道。其他人也能闻到新粮的香味,那是不带汗水、不带辛劳的闲散中的感觉。而参与过从种到收全过程的人闻到的味道,就是眼看一粒种子从土地没有完全开化一直到颗粒归仓的蜕变升华,那股味道里饱含着对付出者的酬劳与奖赏,包含着养育孩子长大成人般的欣慰快乐。

  新粮第一顿饭,不管是拉条子还是馒头花圈,都是极其丰盛的。这里的丰盛不是指有几个菜佐餐,而是指吃的舒坦而怡然自得。怡然自得的事情之后,就是望着月亮盘算中秋团圆了。打麦之时,已经秋后。麦香馥郁,尽在秋分。清风明月夜,葡萄蜜瓜黄。由它们配麦香阵阵,揉进大月饼,又是一段说不尽的佳话、品不够的乡情。

  我总是迫不及待。还没有到麦收呢,就把麦收以及麦香的味道嚼了一遍。我知道今天回到家乡也难以见到过去大片的麦田、收割时节麦田麦草的味道、以及揉一把青麦的甘甜、收割后麦茬上的金黄,但我还是愿意用这种回忆深化对麦以及所有粮食的敬意,愿意用想象的味蕾把曾经出现在生活里的各种美好经常品匝。

  好久好久以后,母亲跟我住在一起的那两年里的某一天,她突然说想回家,想去种地,想种一片麦子。“过去我一天都要割一亩半麦子呢!”她的一话一下子勾起我很久以前鼻息处留下的麦香,让我想起那个被大钟罩罩着的日头,还有天上那朵白云。我忘了问妈妈,她是不是也闻到了麦香,所以才想回到一辈子钟爱的田地里。

  麦香其实是一个珍贵的符号,它的实际意蕴是汗水、艰辛甚至苦难基础上的美满幸福。所以我在品味麦香的时候心情复杂。因为我总会看到父亲母亲在望不到头的麦田里割麦的情景,看到我和妹妹们在麦田里浑身难受地弯腰蹙眉的样子,看到妹妹一大早把外甥拉到麦地里、他迷糊中东倒西歪极不情愿的神态,看到儿子被我逼到打麦场的极端暴晒中感受打麦收获的艰苦。“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记住当初,才能珍惜。我希望我永远不要忘记,也希望我的亲人朋友永远不要忘记:麦香背后的汗珠,幸福快乐背后几代人的付出。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8

  一、

  进入麦收季节,街上不时地能看到一队队轰鸣而过的庞然大物般的联合收割机,它们昂首挺胸地穿过城市的街道,跨越异省的地域,目标坚定地向着南部已开镰收割的地区挺进,那里有金黄色的麦浪正在翘首以待,阳光把大地炙烤成了六月的粮仓,农民们的手中正遥握着收获的希望,收割机的轰鸣声将打破安宁的田野,大地即将沸腾。

  身居城市的高楼大厦之间,对土地的想象,便常常被这些与土地血脉相连的物质所牵引,从而让思绪长了翅膀般地飞翔起来,飞越长空万里,飞向记忆深处的麦田。

  农历五月端午前后,故乡的麦田里开始多了挥舞镰刀的身影。当太阳还在东山下睡着懒觉的时候,勤劳的家乡人已开始了与节气的赛跑,成熟的麦浪如波涛一样此起彼伏,将人们的心撩拨的跟吃了蜜一般,挥舞镰刀的手便也好似轻盈的风,在一揽一割之间欢喜雀跃。孕育了整整半年的土地即将迎来阵痛后的喜悦,人们脸上的汗珠闪着晶莹透亮的光,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敦厚朴实的色泽,金黄的麦浪在田野里绒毯般地铺展,人们怀着对土地及粮食最虔诚的敬畏开镰收割。于是,田间地头处处热火朝天,镰刀“刷刷”的割麦声在田野里回荡,一捆捆麦子仿佛一座座丰收的小山,宣扬着季节的厚重。在这泛黄的记忆里,我开启了这难忘的搜寻之旅,将时光的笔墨泼洒于六月的麦田,凝成一段段沾染着醇厚麦香的岁月影像。

  这样的割麦场景,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记忆,那时我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是土地的孩子,随了祖辈的血脉而在一方中原大地上与泥土和田野为伴。快乐的年少时光里,似乎并没有多少关于艰辛的体验,倒是那些再也不会回来的光阴日月,让内心填满了怀念和依恋。那些葱郁的庄稼地和大人们挥汗如雨的画面,深深地刻入了骨髓,让自己小小的内心世界里充盈着对于家乡和土地最虔诚的情感。纵使日后远离故土,那些从家乡土地上生长出来的根深蒂固的观念和习俗,也会像六月的麦田之于这原野一样,永远至死相依,不舍不弃。

  改革开放初期,在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曲《在希望的田野上》那优美的旋律中,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憧憬越来越变得明朗和现实。经历过历史的变迁,土地也成为人们眼里和心里至上的宝贝,是得以生存于世最基本的物质基础,人们春种秋收,日日耕耘,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水摔八瓣变成丰盈的粮仓,那种感情是无以替代的。因此,农民对于土地的热情,无异于我们对于生命那种发自内心的敬畏与热爱。

  二、

  六月的大地,太阳像着了火一样地烘烤着天地间的一切。忙碌的麦田里,年少的我学着大人的样子,拿起镰刀,像拿起一把冲锋的钢枪,在金黄的麦浪间挥舞。左手划一个优美的弧线揽一捧麦秆在手,右手舞动镰刀割出一条笔直的线,机械的动作不断重复,汗水在不断滴落,手臂被麦芒划伤,脚被麦茬刺痛,身后割倒的麦子如匍匐在地的一队队勇士,等待胜利凯旋后的颗粒归仓。毕竟年少未经世事的磨砺,不肖一会儿工夫,我那割麦的手和弯着的腰就力不从心了。这时,索性放下镰刀,拿起一根根草绳,去打捆麦秆,将那些一排排割倒的麦子打成捆,集中堆放在一起等待装车运走。

  那个年代,农村的生产生活工具都很落后,一辆马车便已是很富有的象征了,如果谁家再有辆拖拉机,那更是让同村人眼热的事。农忙季节里,这些富有的家庭凭了这“先进”的农用设备而提前完成麦收任务,之后才会互帮互助借与乡邻一起拉运麦子。记得那时的麦子通常摊放在公路上碾轧,不太宽阔的那条穿村而过的公路上由东到西摊满了麦子,一辆辆汽车驶过,卷起一阵阵麦秸的尘烟,在夏日干燥的气温下刺向人的鼻翼,躲之不及。长时间的反复碾轧之后,将上层的麦秸用钢叉叉起,余下的便是被碾轧脱粒的麦籽,这时,用打麦专用的木钎反复扬撒这些麦籽,随着风的吹拂,麦籽中的麦皮及土就随风吹走,再拣去遗留在麦籽里的一些碎石杂质,剩下的便是新鲜、干净又饱满的麦籽了。

  还有一种原始落后的打麦方式,就是将带秸秆的麦子摊在打麦场上,然后用毛驴牵上石碾,转着圈一遍遍地去碾轧,这种方式效率太低,大概是很小的时候见过,后来也就顺理成章地被淘汰掉了。无独有偶,那种拖拉机身后配石碾的碾麦方式,虽然效率相对较高,石碾和拖拉机可以同时对麦子起到碾轧作用,但耗油耗力,也渐渐被淘汰。有了打麦机后,农人们的生产劳动强度减轻了很多,人们只需一把把地将带秆的麦子送入打麦机的入口,出来的便是干净漂亮的古铜色的麦籽。在我的记忆里,这种机械作业的打麦方式延续了好多年。

  那年,我家搬到了村头的新宅里住,四周旷野静朗,白天碧绿一片,夜晚伸手不见五指,所以那个时候,我很怕夜晚的来临。但是,转年的麦收季节,门外的庄稼地被村里开辟成了一个大大的打麦场,这下热闹了,无论白天黑夜,打麦场上都是人来人往、机器轰鸣,麦秸秆堆成了一个个高大的麦垛,渲染着家乡的田园风光。夜晚时分,灯火通明的打麦场上,人们依然在排号等候轮到自家打麦的时辰,于是,这偏僻地带的我的家便成了乡邻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忙里偷闲时抽空来唠个磕,口渴了来讨口水喝,累了来我家院子里寻个板凳歇一会儿,这让我的家在那些麦收季节里,总多了些难忘而温馨的镜头和回忆。

  高高的麦秸垛是小孩子们喜欢的地方,钻个洞藏里面躲猫猫,或躺在麦秸垛上看星星,甚至一群孩子在麦秸丛中肆无忌惮地扑腾打闹,嗅着麦秸秆醇厚的芳香,吹着乡村熟悉的清风,小小的内心里就装满了对六月的深情。六月真好,六月里有这热闹明亮的打麦场,有不再安静恐怖的黑夜,有一群群朴实的乡邻用笑声串起的初夏时光。

  记得那时的学校里有勤工俭学的活动,每年的麦收季节,学校会组织学生去拾麦穗。印象里每人要完成五斤的量,所以,在骄阳炙烤的大地上便多了很多学生的身影,我们东窜西窜,在割完麦子的一块块空地上寻寻觅觅,捡拾着遗落在地里的一颗颗零星的麦穗,积少成多,最后将捡到的麦穗悉数上交给学校,完成勤工俭学的任务。

  乡村的孩子闲不住,完成了勤工俭学任务后,麦假还没结束,我们不甘清闲,又打起了麦秸垛的主意。麦子在被打麦机脱粒之后,麦秸秆里还会混杂着很多零散的麦粒,它们夹杂在麦秸秆之间被人用钢叉垛成了麦秸垛,于是,在每一个麦秸垛的最底层下,总会有一些遗留的麦粒被沉淀下来,这麦粒,便是我们常常要寻找和收集的目标。当然了,要想挪动那些庞然大物是不可能的,我们只在这些麦秸垛的边缘部分的最下层掏挖,将掺杂着尘土和碎石的麦粒收集起来,回家再筛检和清理,最后混入当年的收成当中。一座座麦秸垛伫立在打麦场和路旁,被我们一垛连着一垛地“扫荡”,将那些遗落在麦秸里的粮食重又颗粒归仓。

  农家人对于粮食的敬畏,在我们一群群小孩子的身上也能窥见一斑,哪怕忍受烈日炙烤,哪怕麦芒及麦茬将稚嫩的手脚划伤,却也习以为常。农家的孩子,从小就与土地为伴,手中握着泥土成长,旷野是乐园,乡村的水土滋养了我们淳朴的心灵,那些旧时光里的麦香,经了岁月的沉淀与洗礼,愈加的馨香难忘。

  三、

  如今,那些关于麦香的回忆还停留在儿时的记忆中,时光却早已走过了一程又一程。现代化的联合收割机开进了田间地头,所到之处,颗粒归仓,省时高效。人们再不用挥舞着镰刀一把把地弯着腰割麦,再不用扛着一捆捆的麦子摊开来碾轧,再不用担心突来的大雨将来不及收拾的麦子淋湿,一切曾经繁重的麦收劳动,都变成了机械化作业的快速高效。原先纯手工麦收一家几口好几天的劳动量,如今几个小时就可搞定,不但省时省力,而且优质高效,收割机作业后,麦粒归仓,麦秆粉碎,绝无拖泥带水之事。如果想更省事,还可直接将收割打出的麦籽就地出售,那些收购麦籽的商户随时待命,有意向即刻就可完成交易。如果农户想储存麦子等待一个好价钱,用农用车将装袋的麦子拉回家晾晒即可,如此,这六月里抢收的任务就轻松完成了,只留下同样是机械化播种玉米的工作,也同样不肖浪费人力物力就可轻松完成。

  现代化农业生产将农人们从过去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了出来,国家新型的农业政策也使过去苦苦从土地里刨食的农民腰杆挺直了,种地不再需要向国家交粮,而且还有土地补助,农村老百姓的生活可谓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很多政策都开始倾向于农村,尤其是偏远贫困地区,就连高考的加分政策里也有这样一项:农村独生子女可享受加十分优惠。故而经常有人笑着调侃,说要去办非转农。时代的不同衍生出了很多与过去完全不同的意识形态,我们在笑看如今风云变幻的同时,也会对过去落后生产力时代那些最淳朴、原始的劳动和生活方式怀有深深的眷恋,那些曾经与我们息息相关的大事小情,都深深地印在脑海,一经触及,即会思绪万千。

  又是一个麦收季节,穿过国道、省道或城市主干道来往作业的联合收割机的红色身影,令思绪重返往昔的麦收时光。那日去学校看儿子,附近的麦田里金色的麦浪正翻滚着六月的希望,不日将会随着收割机的轰鸣声而归于岁月的粮仓,结束上一季耕耘的历程。这让我想到高考在即的儿子,竟然也与这麦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时代不同,麦收的方式不同,但这个季节所蕴含的希望却是亘古雷同。现代社会的机械化收割作业令人感叹时代发展的日新月异,但那些旧时光里挥舞镰刀的画面更令人怀念过去岁月的简单和淳朴,那些浓浓的麦香味,穿越了几十年的岁月屏障,仍然在记忆里留存。我想,这大概是源于我们思想深处的怀旧意识吧?或许我们的今天也会成为未来的怀念,那就让我们珍惜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认真生活吧,别让回忆的天空留下单调的空白。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9

  你喜欢麦田在眼前翻涌的样子,仿佛整个世界都随你的心波涛汹涌。

  你是孤芳自傲,黄衫飞白马的少年;我是自命不凡,河流汀洲撷杜若的女子。

  鲲鹏鸿鹄,本该高山流水,拨紫弦,弄钿筝。怎奈何距离化作的磐石击破这一池萍碎,光阴虚掷,叹年华一瞬!

  你终究还是回到你的世界,也可以说是我执拗地回到我的世界。虽然笑靥依旧,言行仍似亲密无间,却再不是彼此能触及的了。

  驰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换。

  相濡以沫的情景终不会再出现,你向来是不善做潮花夕拾的事。

  那么,一切都由著那一句话,已成定局。人且散,曲已终。

  盈盈一水,咫尺天涯。

  我怀疑那若有若无的充集,不敢确信它是否真的存在过,也许那些熠熠生辉的过往也只是太虚幻境的梦里尘,化作鲜红的胭脂粉,在梦里人丹凤微明、皓齿轻启后,散落一身。

  我从未想到过细腻如水的你会如此决绝,就像你从未想到过我如此留恋一样。一声“不再”掷地有声,不奏六弦,不摘七言,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回忆是凄凉的,现实是肮脏的。那彼此虚伪的笑容不是否还残留丝丝点点的情感?或许是有的。只是不那么痴彻心扉,不那么撕心裂肺,不那么撕心裂肺。隐隐约约,云淡风清而已。

  山 叹

  亦凉 只叹

  水亦凉 意阑珊

  离人泪眼 烟光残照

  欲走却还留 海棠含朝雨

  山无棱天地合 千里秋忍凝眸

  今乃知青山依旧 醉梦里年华暗换

  你依旧喜欢麦田在眼前翻涌的样子。这样的麦田定是经爱过多少次刻骨铭心的考验的,你说:一旦避开了所有考验,麦子就变得无能了。

  我们终不是这金黄的麦子。

  距离,在彼此的折磨里被涨泡得越来越大。聪明如你我,谁都清楚朝花于夕拾不起。

  算了吧,年少的人啊……

  如今光华为谁愁?终不似,少年游。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10

  麦子黄的时候,杏儿就成熟了。孟夏时节,布谷鸟在天空咕咕叫着,金黄的麦田随风拂过,掀起阵阵迷人的麦浪。这个美妙的初夏,火红的石榴花尽情绽放,枝头的杏儿已经熟透,散发出诱人的甜香。

  杏儿,是带着春夏两个季节的大自然精华而来的。早春之时,细雨霏霏,小小的杏花探出脑袋,用一种清纯之美迎接春天,继而杏花变成青杏,仿佛青涩的二八少女。到了五六月的初夏,杏儿由青变黄,一个个圆润而丰腴,就像是成熟的少妇,风姿无限,美丽迷人。

  故乡的麦黄杏,是杏子中的早熟品种,深受人们喜爱。麦子黄了,大片大片的原野处处金黄,麦香的氤氲弥漫中,混合着一股别样的香甜气息,那是熟透了的黄澄澄的杏儿。麦收时节,勤劳而辛苦的乡亲们顶着烈日骄阳,让麦子颗粒归仓,渴了饿了,在自家的院子里或者房前屋后的杏树下摘几个杏儿吃,生津解渴,劳乏顿消。

  记得小时候,家里的院子中有一棵大杏树,暮春时节,枝头上坠满了一颗颗青青的杏儿。我看着眼馋,趁着大人不在,爬上去摘杏儿吃,一口咬下去,满嘴的酸味,吃饭时牙齿还是麻酥酥的。一旁的姐姐笑着说:“你这个小馋猫,太心急,杏儿还没熟呢。”我问她:“那杏儿什么时候成熟呢?”她回答:“这是麦黄杏,你看到麦子黄了,就可以吃了。”

  于是我天天盼望麦子变黄。终于,这一天来临了。仿佛施了魔法似的,一夜之间树上的杏儿全部变熟,金黄而饱满,压弯了枝头。赶忙摘下一个,来不及清洗,放在衣服上擦拭几下,就吃起来。熟透的杏儿软软的,含在嘴里,汁水饱满,酸甜适中,味美醉人。

  沿着季节的方向,凉爽的夏风轻轻地吹着,麦子再一次变黄,杏儿沉甸甸地挂在枝头,预示着丰收和希望。麦香阵阵,杏儿甜甜,漫步在如此美妙的初夏时光里,我的心儿已醉……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11

  麦子熟了,老远就可以闻到那浓浓的麦香了。

  麦子的香与别的香气不一样,它的香气厚实浓郁。走进田野,那香气犹如一床大棉被,蒙头盖脸地就把你包了起来。你逃不出它的气味,就如我们不可能不呼

  吸一样,那种霸气和骄横让人心生卑怯。

  少年的时候,我们对这香气最敏感。麦子开花的时候,香气是软软的甜甜的,我们就如接到通知一般,知道离吃新鲜麦粒的时候不远了。

  麦子开始灌浆的时候,也是香气一天比一天浓郁的时候。等到那香气铺天盖地了,有着粮食般厚实的味道了,就是搓麦粒吃的时候到了。

  这个时候的麦粒还是青的,掐下麦穗,要在手里轻轻地搓,搓得狠了,就有可能把圆滚滚的麦粒搓碎。搓会儿,要把手里的

  麦糠吹掉,再搓,直到手里的麦粒都脱掉了衣服,绿绿的,亮亮的,靠近闻一闻,清香宜人。

  那就放进嘴里嚼吧。带着青草和粮食混合的香气,带着大自然最新鲜的清醇,让我们吃多少都吃不够。

  还有一种吃法,是把麦穗掐回家,蒸熟。这样青草的香气是没有了,但是那粮食的香味绝对胜过任何一种超市里精致的食品。

  可惜这段时间是最短的。麦子在几天之内就可以由青转黄了。这个时候搓麦粒吃就不大行了,只能等着它成熟,割麦了。

  割麦在农村是大事。在收割

  机普遍以前,也是最累的活。

  为了给大家补充体力,各队都要杀猪。当馋人的肉香飘荡在空中的时候,各家各户磨镰的声音就不绝于耳了。第二天一大早,天还不亮,男劳力们就出发了,到了地头,天麻麻亮,不冷不热,正适宜劳动。

  天大亮的时候,车把式们喂好了牲口,套上马车,就开始拉麦子了。一路走来,把浓浓的麦香流淌了一路,一直到了家门口。这样的季节,无论走到那里,那香味都能醉倒人。

  当然,最醉人的是父亲叔叔们流着汗的笑脸。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12

  故乡的麦子黄了,像一片金色的海洋。每当清风徐徐吹过,我就仿佛嗅到了十里麦香!哦,麦香,这是大地母亲敞开了爱的博大情怀,无论我走到哪儿,都走不出它的辽远与宽广。

  很久没有走近麦田,一直惦念着故乡麦田的模样。眼前,又是一片丰收喜人的景象。这粒粒饱满的麦穗,多像那些朴实无华、辛勤劳作的人们。在这麦子成熟的季节,每一株麦穗都在谦和地弯着腰,不张扬,不炫耀。即使有轻浮的风吹过,它们也会不动声色地站在田野上,深情地低着头,答谢着养育它们的土地。

  站在这麦田里,浓郁的麦香,又把我带回了童年的美好时光。我仿佛看到了祖父当年的影子:他驼背、弯腰,身着一身土黄色布衣,头戴一顶麦杆编织的草帽。祖父有着麦粒一样的肤色,有着麦穗一样的谦卑。他在麦田里,默默无语地劳作,任风吹雨打和阳光暴晒,就像一株弯腰成熟的麦子。

  祖父是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出生的人,他一生务农,守着赖以生存的土地。小时候,祖父常常带我到麦田去。在绿色的麦田里,我第一次见到了惊慌失措的田鼠和跑不快的小野兔,也是第一次遇见了蜥蜴和青蛇。那时,祖父说,这些都是小动物,你不要怕它们,就把它们当成是你的小伙伴儿,可以在田里放心玩耍。

  那时的麦田,就像我儿时的乐园。祖父在田间埋头劳作,我就在离他身边不远的地方采野花、追蝴蝶、赶蜥蜴。有时,还有发出隆隆声响的飞机,从麦田上呼啸而过。天上和地下的东西都让我觉得好奇,我没完没了地想着、看着、随着、玩着,不一会就又渴又累。当我渴了,就喊祖父要水喝;饿了,就向他讨吃的。祖父下田的时候,肩上总是挎着一个绿色的帆布包,里面装着一只褪色的军用水壶和一些零食,还有他那锃亮的长杆铜烟锅。

  祖父干活累了的时候,就会坐在田埂上,望着齐刷刷的麦穗儿,笑眯眯地吸旱烟。他吧嗒吧嗒地吸烟,两眼满是喜悦。只有这个时候,他额头的皱纹才会渐渐地舒展开。我摸着长长的铜烟杆儿,天真地问祖父,为什么那样爱吸烟?他笑眯眯地喷吐出一串长长的烟圈儿,慢悠悠地说,抽袋烟儿,解心宽儿,解乏解懒解腰酸儿……

  他说得像童谣一样好听,我被他有趣的声调逗乐了。后来,我只要见到他用铜烟锅吸烟,就会模仿祖父说话的神态,顽皮地说起他曾说给我的“童谣”。这时的祖父,会把烟圈儿吐得更多更大,任它在碧绿的麦田上缭绕、盘旋和升起。我想,那袅袅的烟圈儿,或许就是在轻快舒畅地放飞着自己的心曲。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13

  祖父天天守望着麦田,守望着麦田里的麦香,也在守望着丰收的梦想。麦子追着他的梦,在一天天长高。从一片醉人的碧绿,渐渐变成了淡淡的浅黄。那天,在祖父临出门的时候,我缠着他,非要跟着他去麦田。他沉下脸,一副很不高兴地样子说,麦子就要成熟了,小孩子在麦田乱跑,会踩伤麦子的。

  我不管他怎么说,只知道在麦田里玩耍,是件极快乐的事儿。我执意要跟他下麦田,泪眼汪汪地拽着他的裤腿哀求着。他拗不过我,最终还是显出了一脸无奈,拉着我的手,走进了金色如海的麦田。

  一阵清风吹过,一股浓浓的麦香立刻扑面而来。这麦香,不像从前小麦扬花时那种淡淡的清香,它显得更芬芳馥郁,也更诱人心动。

  祖父看着村口这千亩丰收在望的麦田,心胸豁然开朗起来。这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祖父看到的最为壮观的丰收景象。他告诉我,只能在田埂上和沟渠里玩耍,千万不要踩伤麦子,不要糟蹋快要到手的粮食。我看着祖父那张沧桑的脸,轻轻地点头答应了。

  我按照他的嘱咐,在田埂渠边捉蜥蜴、挖蚯蚓,麦田里有很多让我感到新鲜好奇的东西。我玩得非常投入,在不知不觉中,两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渐渐感觉到了肚子饿,便匆匆去向祖父讨吃的。

  正在锄草的祖父,用长满老茧的手伸进帆布包,一摸,却是满脸失望。我张着两只小手,饥饿难耐地看着他。他看着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一脸无奈地说,什么吃的也没有。他又说,早上出门时,走得太急了,忘记给我带吃的。他说完,迟疑了片刻,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这时,我见他弯下腰,两手拢起一把青里透黄的麦子,用力把它拔了下来。他说,等一会儿,给你烧麦子吃。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麦子还能烧着吃。

  祖父找来一些干柴草,放在水渠边慢慢点燃,然后手里举着刚刚拔下的新鲜麦子,在蹿动的火焰上不停地晃来晃去。燃烧的火苗像在舞蹈,祖父手里的麦子,也在随着跳荡的火焰舞动起来。他不敢让麦穗直接靠近火焰,只能让麦穗和火焰,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他说,只有这样烧烤的麦子才好吃。

  两三分钟的光景,籽粒饱满的麦穗,被祖父很快地烤熟了。他用力地吹了吹麦穗上的热气,然后迅速地把烧过的麦穗,放进自己的手掌中。麦穗经他三搓、两捻、一吹,手心里便露出了青里透黄香喷喷的麦粒。

  他用手掌托着热呼呼的麦粒,笑着冲我说,张嘴吃吧。我也笑了,用饥饿贪吃的小嘴,咀嚼起祖父烧烤的麦粒。我还是第一次尝到烧烤麦子的味道,也是第一次感觉到麦香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美妙,那种烧烤麦穗儿的香甜,让我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原来,麦香不止飘散在一望无垠的麦田里,还留在祖父那充满爱的宽厚掌心上。到后来,我长大了,才又知道麦香,也在奶奶柴锅中又酥又脆的大饼里、热气腾腾的馒头里,和香喷喷的饺子里。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14

  麦香里也有许多艰辛和悲伤。我记得祖父说过,上世纪六十年代时,还没有推广收割机,他们那一代人曾经用双手拔过麦子。拔麦子是非常辛苦的体力活,要把麦子从土壤里连根拔出来,这会消耗掉人的很多力气。祖父的双手磨出了血泡,也磨出厚厚的老茧。祖父不怕吃苦,只怕成熟的麦子不能及时颗粒归仓。那时候,“龙口夺粮”是他常喊的口号。

  祖父说,麦收的时候,他们常常在麦田里,每天连续拔麦十六七个小时。累了,就坐在潮湿的田埂上稍稍喘口气;饿了,就咬上几口自带的掺着野菜的玉米饼子;渴了,用双手捧着田间水渠里的生水喝一口。那时的生活条件异常艰苦,但祖父那一代从旧社会过来的人,却特别懂得感恩和知足。我不难看出,他们有信仰,做事也从来不讲代价。当时的农民,就像田野里无数辛勤耕耘的老黄牛,低头拉犁,任劳任怨。

  我的祖父就是这样的人,拔麦时低下头,两手拢起一束麦子,然后紧紧地握住,又极快地拔下,再扬起抖去麦根上的泥土。他每拔一束麦子,抖落下的泥土,就会在空中飞快地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那金黄色麦子的一道道弧线,也在空中快速地不停闪现。他拔麦的有力节奏,就像在田野上奏起的钢琴曲。祖父把汗水洒在麦田里,让麦香从他的指尖上,从他的心窝里,从容地流淌在故乡的田野上……

  丰收的喜悦,给祖父带来了无尽的快乐。但人间的自然灾害,又让守望麦田的祖父感到了惆怅和悲伤。那是一九八五年五月的中旬,一场特大的冰雹,把正在灌浆的小麦无情地砸倒在地,丰收在望的麦田变成了颗粒无收。祖父呆呆地站在麦田里,看着鸡蛋大的冰雹,满脸绝望,他的心都要凉透了。

  冰雹无情地袭来,让麦香远离了村庄。村子里种麦的人,都很痛心。他们多希望那是一场会散去的厄梦,也多想留住正在扬花灌浆的麦香。

  这一夜,祖父吧嗒吧嗒地吸着锃亮的铜烟锅,一句话也不说,闷闷地想着自己的心事。他的心像在滴血。也许,在他的梦里,那些麦子还没有倒下去。麦香,还依然飘散在这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心中。

  麦子被冰雹砸倒了,祖父也病倒了。他在自己的土炕上躺了整整三天三夜。

  祖父的病稍微好转了,就和村里人收拾被冰雹毁坏的麦田,又在麦地上种上了玉米。也是在这一年的秋分时节,祖父联系到了农科院所属的种子公司,在麦田里播种下新的优良品种。到了来年小麦收获的季节,祖父的亩产量竟然超过了千斤。这一年,祖父承包的田地打下的两万多斤小麦,颗颗籽粒饱满,又因为抢收及时,晾晒合理,经过试验,发芽率极高,全部成了村里人精选的麦种。

  祖父的脸上,又露出了喜悦的笑容。那笑容里,仿佛还洋溢着醉人的麦香。

  如今,祖父早已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他一生热恋的土地,也离开了年年飘香的麦田。

  故乡的麦子又黄了。站在金色的麦田里,一阵阵风吹麦浪的景象,仿佛又把我带回到童年的记忆中。曾经的往事,就如同一张张弥足珍贵的老照片,久久在我的眼前回放。在田野缭绕的麦香里,我又看到了祖父如麦穗一样弯弯的背影。他依旧在低着头,吧嗒吧嗒地吸着自己的铜烟锅,慢悠悠地为我说着他的“歌谣”。还有,在水渠边蹿动火焰上,祖父还在为我烧烤着香甜的麦穗……

  哦,麦香!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15

  一进入农历五月,我就能闻到麦子成熟的香气。这就像身体太过劳累时我就能闻到医院病房药水的味道。

  对于村子来说,五月的收割是一件大事,这是酝酿一年的事情。绿油油的麦苗慢慢变成黄黑色,站在一望无垠的地里,交头接耳或者静默,都能制造出一种紧迫的气氛,让人很焦灼。村里总是有人去地头看麦子成熟的火候,噙着烟袋,眼光深远,很严肃。

  村里其他的人在饭后,屹蹴在院子里磨镰刀,很庄严,仿佛等着一件大事的来临。一个人面临宏大而神秘的一生时,其实也就是面临几十次的收割而已啊。经历了一次寒暑收割,一个人的生命便向前走了一步。

  收割时的仪式是在心里完成的,第一镰下去时,人们的手是颤抖的。地上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人就有一些眩晕了。这时,大地很静谧,他们稳住身体,握住跃跃欲试的镰刀开始收割,幅度很大很虔诚,像是优美的舞蹈。他们每第一次弯腰低头就能清晰地听见麦杆铮铮铮变黄变干的声音,能听见血液在血管奔突流动的声音,能听见细小的昆虫在麦杆间细小的飞动和细小的呐喊。他的身后便留下一个个麦捆,像是一个个放大的脚印。一垄地到头,男人们站起来,女人已经从家里拿来了红豆稀饭和辣子馒头,男人们坐在地上默默地大口吞咽。

  架子车在地头,女人扶着车辕,男人用铁叉把麦捆一叉叉挑上去,用粗的麻绳拉紧,男人一使劲,架子车就咯吱响,一些干酥的麦子便滑落下来。绳索深陷进麦捆中,女人也麻酥酥地想往麦茬地里坐坐。女人忽然就想,其实这个村庄都是由许多绳索串在一起的,比如井绳、拴牛羊的绳子、骡子拉的犁套、男人女人皮的布的腰带,没有这些绳索村子就散架了。

  麦子被拉着走在路上,路凹凸崎岖,麦子就惊惊诧诧的,碾得白亮亮的土路被阳光一照很刺眼,男人与碰见的邻居疲惫地打着招呼,脚步很重很重,有很低沉的喘息声,像是从地深处传来,甚至有时是一声声的叹息。女人看不见男人的脸,她在车子后边撅着屁股掀着架子车。她深谙男人老是从脚先老的,农闲时男人在外打短工归来,隔着门一听脚步声就能听出自己男人一天的遭遇,是欢快还是无奈,是疲惫还是精力无限……

  所有的麦子都被堆积在场里了,用铁叉挑开晾晒,在中午阳光最毒辣的时候是碾打麦子最好的时机。牛或者骡子被套进辕里拉着石碌螬,踢踢踏踏转着圈子,麦子就刷刷地落下来。儿子这时手里拿着一个笊篱,接在牛的屁股下防止牛粪忽然落下。这个时候最怕老天变脸,刚还是毒辣辣的太阳,顷刻间就乌云密布,冰雹雨点劈头劈脸砸下来,这时就像给一个热锅里泼了一瓢水,全村庄都沸腾了,铁叉和木锨的碰撞,男女老少紧张的跑动,乌烟瘴气,麦捆又被堆积起来,从雨中抢夺回的干净麦子被装进袋子扛回窑洞。村里的少年经常会被父亲追打着跑过村落,他们在疲惫之极中嫌儿子们干活没有眼色,活计做得不到位,手脚不麻利。作为父亲的太累了,他们在树荫下喘息,在睡梦中喘息,在阵雨突然降临浇透了麦子叹息。

  如果碰到好天气,碾麦子就显得稍微从容些。等麦杆被碾成薄薄的很瓤火的一层皮,把这些皮用铁叉剔掉,剩下麦粒和麦皮堆积起来,这时要等好风来扬场。而好风一般在后半夜才来,这时每家的男人就稍微休闲一点,慢慢地吃了面,喝了一壶茶,在场上抽着烟等好风。风一起,男人们就挥起木锨趁着好风扬场,麦粒唰唰地落成一道弧线,麦壳则被好风吹远。往往等到天亮家人出来,才发现男人已扬完了场,疲惫地倒卧在哪弧形的麦子旁边睡着了。

  整个紧张的节奏要持续近一个月。晾晒完麦子,村里人才逐渐松口气,邻居开始互相打问着收成,谈论着天气。人们这时发现五月的日头狗日得太毒了,晒得全村人都黑了,都瘦了一圈。这时他们也会发现自己在脱皮,胳膊上脖子上白花花一撕一片。

  后面几个月时间里,他们会让这些地闲着晒着,叫歇地,为秋季的再一次耕种积蓄地力。

  他们中稍微年长的,会在饭后,慢悠悠走上土墚子,极目远望。

  人们不知道,这是他们给自己物色着坟地。因为他们明显感觉到自己命中的收获又少了一季,自己的生命又向前走了一步。但是他们对死亡很淡然,反正坟地就在村子附近的麦地里,甚至就在自家的地里,自己可以经常在坟地和房屋中间走动,查看儿子的活计,或者就直接蹲在地头看儿子媳妇们收割……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16

  五月,是我记忆中的花开,温馨且芬芳。

  一一题记。

  五月,麦子飘香。大型的联合收割机在麦田里奔跑着劳作,乡亲们几个人一起的蹲在地头,聊着麦子的收成,聊着现在或过去收麦子的事情。看着眼下乡亲们轻轻松松就把麦子收回家的情景,我除了感慨社会的进步与发展,更感恩农民的辛苦减轻了,日子好过了。同时,那些旧时光里,五月天里的温馨记忆,也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在我的记忆中,五月是忙碌而温馨的。因为我是农村长大的孩子,而五月的乡下,正是麦收的时节。在我年少的时候,收麦子可没有现在轻松,不象现在大型收割机在麦田里跑几个来回,一家的麦收时节就结束了。那个时候,收麦子是忙碌而热闹的,可以用热火朝天来形容。每当爸爸把家里的几把镰刀拿出来,在磨镰石上用力的磨来磨去的时候,我就知道麦子要熟了。爸爸总是把镰刀磨的在阳光下一晃就明光闪闪的,才满意的挂在墙上。我知道过不了几天。那些镰刀就会跟随爸爸,妈妈扑向麦子,收割希望,收割幸福。要知道对于农民来说,麦子就是我们的希望,我们的幸福。那个时候,还没有兴起打工,农民就靠田地里的收成过日子,收成好不好直接关系着家的幸福指数。

  麦子快熟时,乡亲们就盼着能下一场小雨,但最好别下连阴雨。因为下一场小雨,人们好去准备打麦子的麦场。麦场一般都选在离家最近的麦田里,方便看场。

  往往一场小雨下过,麦子挑着水珠伫立在田地里,散发着好闻的麦香。而乡亲们就开始观察什么时候盘场(用石滚把地面盘碾平整)合适。待到时间合适,爸爸和妈妈就会去离家近的麦田里。先把靠麦田的一头麦子割了,割的面积要足够做场面才好。割完的麦子就趁势垛在了地头,捂上几天。因为此时割的麦子有点生,捂上几天就会熟的。有的为了麦子能多长几天,就把麦子连根拔起,这样麦子吸收根子上的营养又能多长几天。而用镰割的麦子,留下了根,那些根还是要拔去的,以便好做场面。要知道打麦子的场面要平整光滑,这样收麦粒才好收。

  爸爸妈妈把做场面的地里的麦根拔完后,爸爸就会牵着我们家的老黄牛拉着石滚在上面碾场。别以为碾场轻松,其实也是需要技巧的。我常见爸爸使唤着牛在上面一滚套一滚的碾,直至平整光滑为至。盘场时不能这碾一下那碾一下的,否则盘出来的场面就坑坑洼洼的,一点儿也不光滑平整。场面盘碾好后,就等着割麦子了。

  麦子说熟就会熟的,几天热风吹过,地里就已经是一片金黄。麦香随风飘荡,拂过每一个乡亲们喜悦的笑脸。丰收总是乡亲们的一件喜事,虽然劳作时会累,但依然满心的欢喜。我知道,每到收麦子时,爸爸就满心的高兴,跟妈妈讲着哪块地的麦子长势好,肯定产量高。然后就商量先从哪块地的麦子收割。

  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小型的麦子收割机。不过一个村子也没有几台收割机,所以一个村的麦子,单等收割机割是等不及的。所以有时候,还得用镰刀一刀一刀的把麦子割倒。但不管是人力割的麦子,还是用小型收割机割的麦子,都只是把麦子从根部割倒了,麦穂还在麦杆上,还需要用牛车把麦子拉到打麦场上晒干。

  拉麦子,那可不是简单的活。首先要把麦子一木杈一木杈的装上车子。装的好的话,不容易翻车。装的不好,说不定走到半道就翻车了。一翻车就麻烦了,麦子乱了一地,即容易掉穗,再装车又费事。一般谁的麦车翻了,只好耐着性子把麦子装上车再拉走,地上剩的少数散乱的麦子就不一根一根的捡了。我想,大概是怕面子。因为过往的乡亲总是会问翻车的人,咋弄了,咋就翻车?而被问的人总是有点不好意思,车翻了,就证明自己的装车技术出了问题,多少总是丢面子的。不过,我们小孩子看到哪里有翻倒的麦车就高兴,因为可以去那拾到很多麦子。当然那时候还小,不知道那样的高兴是多少有点不对的。我们只知道,老师吩咐麦假期间要到田地里拾麦子,开学要拾够老师吩咐的斤数交到学校。不过,我很少拾够斤数,大多都是从自家麦圈里拿的。当然,随着社会的发展,给学校交麦子后来就被取消了。

  我的爸爸可是一个装车的好手,他常常把麦子一杈一杈的排列好,压好茬口。装好的车子即大又漂亮,几乎没有翻车的时候。乡亲们常常夸爸爸装的麦车即好看,又拉货。每当此时,我就会看见爸爸一脸的喜悦和自豪。其实,爸爸不光是装车子漂亮。爸爸干的农活都漂亮,原因是爸爸是一个细致,有完美主义思想的人。他做事总是力求更好,否则心里就不舒服。

  麦子拉到麦场后,如果是晴天,就把麦子用木杈抖擞开,摊到场面上晒。摊好的麦场就象一个松软的大地毯。踩上去软软的,一下子就陷进去了。有时候,我喜欢跟妹妹捉谜蔵,就故意蔵在麦秸秆堆里面,让妹妹好一阵找。等她找到我,我们就会笑的咯咯的响。妹妹就会让我闭上眼睛,她去麦秸秆堆里面蔵起来。当然,我很快就会发现她。但我故意绕来绕去的装着找不着,妹妹就躲在麦秸秆堆里面偷笑。她还以为我真的找不着呢,不知道我是在逗她玩。

  妈妈看见我们蔵来蔵去的,就会叫我们快点出来,说一会儿身上就会刺挠着痒呢。往往这时,我和妹妹才会从麦场里走出来。

  等麦场上的麦子晒干后就可以打场了。那时候打场,大多用牛或者驴拉着石滚碾麦子。因为那时,一个村也就一两辆三轮手扶车和四轮车。有钱的人家就拿着钱去找有四轮车的人家来碾场(就是把麦粒从麦穗上碾掉)。不过等着碾场的人太多了,有的好几天也排不上。

  那时候,我家喂养着一头牛。爸爸大多都是用牛拉着石滚碾麦子的。爸爸和妈妈都是勤劳能干的人,干活从来不叫苦。爸爸常常牵着牛,很熟练地碾着麦子。初时,麦子蓬松的很高,不好碾。等碾过几遍,麦子就塌下来实落了,也就好碾了。这时,爸爸让石滚一滚套着一滚的碾。就象用石滚画着无数的同心圈,看起来挺好玩的。

  麦子碾好后,就要起场了。就是把碾过的麦秸秆用木杈抖擞着丢到一边,而且要排着排,有规律有技巧的抖擞。不过,起场是很脏的活,麦糠和尘世随风乱飞,荡的身上脸上都是。即便这样,还得耐着性子抖擞。因为抖擞的不好,就会把麦粒夹到麦秸秆里面,这样就减少了收成。等所有的麦秸秆抖擞完了,就把麦秸秆都挑到场面的一处空着的地方垛起来,等以后再打二遍场。因为第一遍打过之后,会有些麦粒顽固的呆在麦穗上不下来。为了颗粒入仓,就需要再打一遍场。

  我们家起场时,都是爸爸妈妈起的。因为我还小,干不了起场的活。但爸爸妈妈起好场后,我和二妹就会帮妈妈拢麦子。此时的麦子是和麦芒,麦壳混在一起的,拢起来很轻松,大一点的小孩子都能干。拢好后,就等着有风时,用扬杈(扬场用的小木杈)一杈一杈的在风中扬一下。那样,轻轻的麦壳和麦芒就顺风飞到了一边,而沉甸甸的麦粒就落到了一堆。不过,麦堆里还会夹带一些碎麦杆,这就需要再细致的扬一遍。再扬时,就需要一个人扬一个人打掠(把碎麦杆掠到麦堆外面去)。那时,我们家的麦子大多都是爸爸扬,妈妈打掠。爸爸首先先看看风势,然后找到要站哪,往哪里扬,让麦子落到哪。之后,爸爸就用木铲一锹麦子,用力往空中一抛,金灿灿的麦子就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就落到了爸爸看好的地方。而妈妈则戴着草帽两手拿着大扫帚在麦子的表面上轻轻的,有技巧的打掠。打掠也不是轻松活,要两臂轻抬,轻轻的扫,轻轻的掠,用力大了,就伙同麦子一起扫跑了。那时候,我最爱看爸爸扬麦子,觉得那是最美的风景,而扬麦子的爸爸最潇洒,打掠的妈妈最美丽。

  话说回来,打场最怕遇到突然而来的雷震雨。五月的天,有时候说变就变,刚才还太阳高照,一会儿大风一吹,乌云一来,雨就下来了。

  记得有一年,我们刚刚起完场,就见起了风,远处乌云密集着冲来。爸爸惊呼,要下雨了,快,快点扰麦子。于是,爸爸妈妈抢着拢麦子,我和妹妹抢着拿遮雨的薄膜。拿完薄膜,我和妹妹就帮爸爸妈妈拢麦子。就在我们快拢完时,雨点下了起来,最初还小,下着下着雨滴子就大了。不过此时,拢起的麦堆已经盖好了。不一会儿,雨哗啦啦的就下的象瓢泼的一样了。我们躲在看场搭的简易小屋里,看着雨在麦场上疯着开花。爸爸说,真是抢收的及时啊!不然就被雨淋了。也多亏了两个孩子帮忙,快了一些。

  爸爸说完,摸了摸我和妹妹淋湿的头发。问我们,冷不冷。因为又下雨又刮风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我和妹妹笑嘻嘻地说,不冷。受到爸爸的夸赞,我们乐着呢。

  妈妈赶快找来一件干衣服,把我和妹妹的头发擦了又擦。

  雨下的小了,零星零星的下着。我和妹妹高兴地就跟着爸爸妈妈回家了。

  等到田地里所有的麦子收完后,所有的麦子也打过了场,乡亲们就开始垛麦秸垛了。有的垛成了圆形,有的垛成了方形。而我爸爸喜欢垛方形的麦秸垛,而且垛的又高又大。因为我家有七八亩地的麦秸呢,爸爸都把麦秸垛到了一起。爸爸垛的麦秸垛非常美观,一个长方形有角有棱的,外围用小木杈刷的麦秸杆一根一根的呈现出来,就象是在向爸爸竖起大拇指。

  麦秸垛垛好了,麦子也晒干了。这是乡亲们最开心的时候,是检验麦子平均一亩地打多少斤麦子的时候。那时候,装麦子都是用的化肥袋子,每家装好袋子,总会数一数打了多少袋麦子。然后互相询问打了多少袋麦子,平均一亩地打了多少斤,之后就互相夸赞打的麦子不少。不过,装袋子也挺辛苦的,但我从没见爸爸妈妈喊累。每次装袋子,似乎爸爸妈妈就有用不完的劲。装完了,爸爸就开始开心的数袋子,我也会跟在爸爸后面再数一下。之后,爸爸就开始驶着牛车往家里运麦子。麦子归仓,心内欢喜,忙碌了很久的爸爸妈妈总算可以悠闲地吃一顿安稳饭了。那顿饭,我们一家人总是吃的特别舒心,温馨。

  多少岁月悄悄地流逝,时光无影无踪的变换。麦子收了一茬又茬,日子过了一年又一年,当初的小丫头已变的成熟稳重。而爸爸也因病离开了我们十一年了,我再也看不到爸爸装麦车的身影,再也望不见爸爸扬场的潇洒。可是,那些五月里,关于爸爸,关于妈妈,关于麦子,关于一家人在一起的简单而幸福的时光,却永远定格成了我心中幸福而温馨的记忆!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17

  小时候,吃惯了母亲做的花地地野菜麦饭(别称蒸饭),是因为那时候农村普遍穷,粮少缺吃,野菜充饥顶饭用,可谓“瓜菜半年粮”。如今吃野菜麦饭,医道中称为保健食品,是预防“三高”(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的稀歉饭菜。

  入冬之后,开阔的麦田里、沟壑能坎上长满了农人俗称的花地地野菜,妻子按时送次孙女去了童之梦幼儿园,收拾完家务,按常规做好午饭,我和长子及长孙女分别从单位、小学赶回家吃午饭,午饭过后,妻子刚安顿完锅碗洗涮,就听到楼下唤孙女名字的妇人呐喊,妻子隔窗应声,是小区玲玲奶奶叫她。原来是她们几位从乡下来城里看管孙辈的妇女约好去城外挖野菜的。妻子穿戴完毕,拎着两条塑料袋急匆匆出了门,随她们几个老伙伴挖野菜去了。已到上班时间,我骑车赶往返聘单位上班。夜幕降临,紧张的劳作暂告一段,已到下班时分,我上楼进入家门,就嗅到一股野菜扑鼻的香味,这种久违了的味道,真让人欣喜。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由于自然灾害和灌溉条件的限制,沃土良田每年只能种一料产量不高的夏粮作物,生产队在交完公购粮任务,留足牲畜饲料,分到村民家里的口粮根本难以满足人们的生活需求。为了充饥吃饱肚子,保障厨房有柴烧火,家家户户的孩子们放学后,个个肩上背着背篓,臂膀上挎着竹篮,既要在沟坡崖边砍柴,又要到麦田挖能做麦饭的野菜花地地。妈和婶婶给生产队劳动回家,就脚手不闲的绞水、择菜、淘洗,用比例适量的面粉和野菜相拌蒸麦饭。我们哥弟、姐妹一群围在厨房等候出锅麦饭。我帮着祖母给锅眼门里添柴火,祖母疼爱的指着我的额头说:“看把你馋的喉咙手都上来了。”

  野菜麦饭出锅后,妈先给祖母盛上一碗,再给父亲、叔父各盛上一碗。然后分盛两小盆,一小盆让姐妹们分吃,一小盆让我们哥弟们分吃,那吃相情景,远胜过如今的豪华大餐愉悦热闹。

  时光流转,日月循环,半个多世纪一挥而过,今日晚餐手捧热气腾腾的野菜麦饭,怎能不让人惜今追昔。如今,人们虽然粮足饭饱,衣裳时尚,春有春服、夏有时装,秋冬穿着时尚衣服。由于生活节奏的加快,人们的生活压力、工作压力、心理和精神压力远大于我们年少时代。我扪心自问,这是为什么呢?革命先辈们出生入死打江山,我们这代人艰苦奋斗创事业,到了我们子孙辈怎能如此被物欲遮住双眼,被金钱迷失方向?我在苦苦的思索,如今的年青人就是缺少艰苦环境中锤炼。因此,无论在什么时候,理想信念都不能丢、“三观”(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教育都不能忘。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啊!期盼子孙们比我们更强!

  一顿野菜麦饭勾起了诸多回忆感想,真是过了花甲之岁,常想过去。今时的事回头就忘,过去的事常在眼前,这也可能是自己迈向衰老的象征吧。我有些天真的幻想,夕阳辉映比朝阳,野菜麦饭胜大餐,让子孙们能记住过去艰苦的岁月,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18

  “溪边风物已春分。画堂烟雨黄昏。”诗句出自宋代诗人仲并的《画堂春》。历经几十年难遇的去冬寒潮,厚重的冬装未曾完全脱离身体,转眼已到草长莺飞的三月,明朗阳光普照大地,内心不禁跟随暖春来临的节奏渐次温柔。古人将春分分为三候“一候元鸟至,二候雷乃发声,三候始电。”春分已至,真正开始了春天的脚步。

  江南的春,似一位略带娇羞的女子,轻移小步,漫舞纤腰,悄悄走出闺房,漫步在春花烂漫的原野。油菜花黄,桃树红艳,杜鹃花霸占了山岗,遍地疯长的小花野草热闹着整个田野。

  多雨的季节,自是细雨绵绵扰人心,昨夜风雨昨夜城,经过春雨的洗涤显得特别地亲近怡人,望着满目草绿的香樟树,忽而就有种思乡的情绪漫延开来。这样湿漉漉的早晨,母亲该是打算去买两斤上好的五花肉,拿回家洗净剁碎,拌上虾米、梅干菜,再来点洋葱,和上盐巴、味精各种调味品,准备做几个麦饼了吧。记忆中,乡亲们总喜欢在下雨天做麦饼,我想是因为麦饼干锅煎烤而成比较干燥,或许是由于农人一般在雨天才有空闲做点小吃吧。小时候,每逢这样的雨天,总是在淅沥的雨声里飘来一股股惹人嘴馋的香味,那是干菜炒肉的香味,是麦饼煎熟的香味,是一双双勤劳的巧手制成的杰作,是一个个家庭主妇倾情的献艺。

  那个年代物质匮乏,难有现在超市里五花八门的零食可供享用,童年的记忆里,没有牛奶面包,没听说过肯德基、麦当劳,更不会有如今孩子们要什么有什么还嫌这嫌那的挑剔。父母走亲戚带回来的麻花、苹果算是不错的美味,生日时能吃上一碗妈妈做的鸡蛋炒粉干更是无上的幸福,那时的一块冰糖一个桔饼都能满足小小的食欲。最喜欢麦子飘香的丰收时节,大人们围着灶台忙上忙下,做几个用新麦磨成的面粉精作而成的麦饼尝鲜,就连整日辛苦的农具们,不管主角或配角,全部惬意地或倚靠或安卧着观瞻主人家的烟火。年少的我们,只会在下锅起锅的叮叮咚咚声中捉迷藏、跳方格、踢毽子,稻草堆、柴门后,随意一躲便屏息安全,“熟了熟了”,每每听到灶台上这种提示,耳尖的我们便一呼啦全都往灶房聚拢,只为能抢先一步吃到热腾腾的麦饼。妈妈手起刀落,熟练地把一个大圆饼均匀地切成六块,平分给迫不及待的一班大小孩子们,第一个尝鲜的往往是小孩,忙碌的大人们在旁边看着我们喜滋滋地吃得津津有味,一抹慈爱的笑容不加掩饰地浮上眉梢。还不忘拿纸给我们包麦饼,免得烫了小手,更不忘叮嘱我们“慢点吃,别烫着”,却忘记自己忙碌了半天还饿着肚子呢,在大人的眼里,孩子的欢乐永远胜过自己吧!

  篱笆院墙虚围起城堡,公鸡在院里院外肆意扑腾,一只刚生蛋的母鸡正欢叫着喜事,猪圈里吃足喝饱的大块头懒洋洋地哼哼,远处传来谁家奶牛“哞哞”地回音……青苔铺满石阶的院落,屋后是幽静的深深竹林,风吹过,雨飘扬,随意一摸就是光阴的脉动。

  记得小学五年级时大姐给我买的新书包,蓝天为底,硬纸作衬,封面有两个卡通小娃娃,两侧各有小口袋可供安放文具,重要的是有双肩背带,比起以前的单肩花布包、军绿帆布包,实在是够流行,也是我最记忆深刻的童年礼物。心爱物品自当紧紧跟随左右,除了上学放学理所当然的相陪,睡觉时也舍不得让它远离我,也包括一些我喜欢的小物品,都装在书包里共寝。那时和姐同床,一次,姐忽然疑惑地说:“怎么有麦饼的味道啊?今天没做嘛。”我不开腔,心里头有点忐忑,压住书包装睡,因为那里面藏着小小的秘密。那一夜睡得很不踏实,姐不经意一个翻身都能让小心脏颤抖一小会,生怕她很快拆穿我伪装的不知。次日姐没再问,也没发现我沉默背后不可告人的秘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虚惊一场啊!可并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当有天发现书包底下多了个洞,我的小秘密也终见天日,那些孩子性的小算盘,那些天真的舍不得,一时成为笑谈。那只恼人的老鼠,你可知一个孩童的无邪?她引以为珍贵的美食,她想多保全时日的美味,即使包上白纸套了塑料袋藏匿在书本堆里,怎就被你轻易地啃伤呢?自从书包被不知名的老鼠莫名其妙地狠狠啃噬了一大洞,连同深藏在内的一小块麦饼,我便再也没在书包装过食物,谁知下次那些可爱的书本能不能幸免于难呢?

  “妈妈,我要吃炒粉干,我要吃麦饼,您今天就给我做吧,”女儿又在不停要求,“要外婆的味道哦!”她总是不忘强调最后一句。外婆的味道,是什么味呢?“妈妈,您怎么就做不出外婆那样的味道?”家是温暖的港湾,从小耳濡目染的朴实气息,无声地深邃了内心,连那些油烟味浓郁的锅碗瓢盆,都像一个个懂得人情冷暖的俗人,沾着亲情的体香,给予你熟稔的亲切。长大后,远离故乡,远离了赖以为归宿的家园,观瞻着不定的世俗阴阳,品尝着纷繁的人际变幻,历经挫折,也获得过丰收的喜悦。学会独自行走,学会营造小家的温馨,学会安于油盐酱醋茶的平凡人生。工作之余,我总要找些时间做点小吃,尤其寄托着淡淡牵念的家乡风味,变换口味的同时还能犒劳心灵。揉面和面的满手黏糊,海鲜鱼类的厚重腥味,美味出锅前总要经历细碎烦琐的准备,若能在餐桌前听得家人说声“手艺不错嘛”,便不枉一番辛苦。即使女儿偶有微词“我还是喜欢外婆做的味道!”也不算是打击,在我心里,无论再怎样用心努力,终不可能做出和妈妈相同的味道,那种根深蒂固的舌尖味觉,只随时光慢慢浓郁而让人倍加怀恋。

  犹记得一句温州俗语:“会烧麦饼火,能做大媳妇。”这该是能下厨房就可做人家好媳妇的意思吧。一个家庭的其乐融融,很多时候就出现在饭桌上,能烧得一桌好饭菜,的确是老辈人评定女主人能干的标准,也能让当家的男人在亲友面前引以为豪。现如今,会做麦饼的年轻人恐怕不多吧,在温州,无论街边小摊、车站码头,随处可见香气扑鼻的诱人麦香,有甜的有咸的,有荤的有素的,可定制可送货上门,实在方便。更有一些经济头脑飞快的大妈,在家乡人聚居的各地城市把麦饼做成商业模式,有名牌有商标,以飨老乡口福的同时,也为自己赚得盆满钵满,真正跟进了时代。

  麦饼,一个小小物什,一段段沉淀的记忆,一张张远游的车票,当春天招展着梦想,在游子心里,你就是亲人那一声盼,就是瓯江上游弋的呼唤,就是那江边丰饶泥土聚集的希望。当绿春清爽地抖擞精神旖旎而来,独立枝繁叶茂的香樟树下,沐着晨曦微闭双眼,有淡淡的乡音如约入耳,在大多人还在梦乡的清晨,与春天相拥。

  你在成长,父母却在渐渐老去,终有一天,你的味道也将成为你孩子心中甜蜜的回忆。请让焦灼的步伐歇息片刻,且听一声叮咛:走好前方路!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19

  楼下一隅,草黄花衰,无人问津。有心之人便撒麦粒许多。那日得见朋友,她手持麦穗七八枝,问我可食?我笑曰:青青之稞,何粒可食?她反而笑曰:小满小满,麦粒渐满。

  翻开页面、日历,“小满”二字映入眼帘。时光如流水,于轻盈中便进入了“麦穗初齐稚子娇,桑叶正肥蚕食饱”的时节。空气中,也开始弥漫出淡淡的麦穗青乎乎的幽香味。记忆中,最希望在这个时候听到那第一声清脆的布谷鸟的啼叫声。在一个无意识的清晨里突然而又惊喜地听到那一声叫唤的时候,我便开始莫名地兴奋起来,愉悦而欢快起来。

  布谷鸟一叫,就说明麦子快要熟了。麦芒开始变得坚硬、刺手。麦壳则变得圆润、饱满起来。萦萦索索的小花漾满了整个麦穗,这并不太引人瞩目的麦花,却把整个季节都染成了金黄色,这是成熟与收获的象征。于是,我们又俗称收麦子为“麦秋”。

  这是父母一年的期盼,每到这个季节,往往天还没有亮,于朦胧的鸟叫声中醒来,便会听到母亲霍霍磨擦镰刀和敲打锄头的声音。父亲则一大早就会去村外不远的小沟里收割蒲草。麦秋之际,蒲草就成了村里人的抢手宝,把它们晒干了再放在水里浸泡,然后捆成个拉到麦地里拴麦秆既方便又实用,还可以节省下一大笔费用。除了准备捆麦子的草绳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拾掇打麦子的场院。印象中,用的最原始的就是辘轳,一种长圆形的大石头,中间有一个柱形的圆洞,用一根铁棒从这头穿到那头,在从前面拴好牲口,围着场院一圈一圈地滚压,但在此前一定要先在地上洒些许水,才能保证效果更好。直到把土压得又结实又明亮的时候,准备工作就算是做完了。自家弄自家的,最后连起来便是一片一望无垠的广场,只等着黄澄澄的麦子被运进来了。

  这时的天气往往已变的闷热起来,空气中流动着各种各样的花香、草香。人们开始忙着奔向各自的田地。牵着牲口的、赶着车的、推着东西带着孩子的,匆忙之中从不忘与往来的乡亲招呼。朝一个方向去的,干脆并排着边走边聊,聊到好处便咯咯地笑起来。看到大人们开心,我们也跟着高兴起来。随即,这个季节也变得像过年一样的热闹。人们心中的幸福如同流溢空气中的香,已是难以自抑。

  记得那时,我最喜欢的便是自家到麦地的那条小路,虽算不上曲径通幽,可也蜿蜿蜒蜒好几里地。途中要经过一片芦苇荡、蒲草洼、莲花池。路过时,芦苇荡里面会有许多的翠鸟飞出,体态轻盈、小巧玲珑,回眼望去,细细的芦苇上全是它们精致而又结实的窝窝。我们总是掐了最嫩的芦苇叶做成口哨,一边吹着一边赶路,有时候还会索性骑上牛背,像极了古诗里面的牧牛童子。蒲草洼就不一样了,要想折到那里面的蒲棒棰,非得到天旱时才行,雨水多的时候是不好下的,里面最多的就是绿色的青蛙,冷不防的就会跳出一只来吓你一跳,成片成片呱呱地唱着。最是那迷人的莲花池,绵绵延延一直伸展到麦地的一头,池中五颜六色的荷花齐头开放,姿态惟妙惟肖,婉约大方。池的中央有一条隆起的小路,被密密的荷叶所遮掩,每当这个季节到来,我们总喜欢穿梭在池中采荷花、摘莲子、摸鱼儿。小鱼儿则习惯成群结队地游到浅水里呼吸新鲜空气。这可热闹了岸边窝着脖子休憩的水鸭,嘎嘎地叫着跳进水里面去了。而我们也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误入了藕花深处”。

  我们家的场院就在这荷花池的岸边,忙里偷闲的时候我就会躺在软软的麦堆里,静静地享受这一切。

  收麦子最主要的任务是脱粒。最害怕的是在脱粒的时候正巧碰上下雨。场院里的麦子堆得像小山似得,一座连着一座。可这个季节偏偏就是个雨季,天气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所以家家都争抢着能快点排到自家。一个队里有两台脱粒机,不管轮到谁家,夜里也要赶紧起来工作。要不然就好久都排不上了。我就经常在睡梦中被母亲叫起来干活,这个工作人手少了做不来,父亲永远是家中的主力,负责续麦子,这个活不单危险而且特别的紧张,一旦不赶趟,其它的工作就都得停下来。所以父亲是最累的。母亲负责运麦子,为了保证父亲的高效率工作,母亲也是不得停歇半刻。其他的叔叔伯伯就各自分工,挑穰子的,剁垛的,各司其职。整场麦子打下来,都得靠大家紧密的团结和努力。虽然我的任务只是收收粮食,可同时这也是最主要的事呢!也是最苦的工作了,收不迭的话,麦子就全堆地上了。每次干完,浑身都痒痒的,连鼻孔里面都是黑黑的灰尘。不过这时人们总可以松口气了,毕竟粮食已经进了自家口袋了嘛。

  为了奖励我出色地完成任务,母亲总会端一碗早已放在树荫下晾凉的绿豆汤给我喝。喝完我就会汗流浃背地跑向水池,尽情地洗个痛快。

  麦子收完了之后,下一步的工作就是要捡拾地里遗落的麦穗。

  这可是个苦差事,做起这件事来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这是要考验一个人的毅力的。遗落的麦穗总是横七竖八、零乱不堪地散落一地,要想一根一根地捡起来,还真得费不少劲呢。为了防止半途而废,母亲总是采用比赛的方式把我们划分成三份。母亲在最左边,奶奶在最右边,把我放在最中间是为了怕我不分彼此,误捡了邻居家垂过来的麦子。俗话说做什么就得像什么,腰间系一包袱,头顶一草帽,再热也要穿布鞋,不然的话脚就惨了。所有的行头都准备好,比赛便开始了。从地的这头到那头,中间有二里的路程,抬头看看不远处的目标,我决定稳下心一定好好地把这件事做完。成竹在胸,剩下的就是脚踏实地的大干一番了。

  麦地由东向西,麦垄自然是依势而行,并排而立。可再看看那麦穗,却似乎是给整个大地盖了一张密密的网,左右前后全是乱七八糟的一片,活像摆好的 “田”字。这情景,我却不知该从何下手了。绿绿的玉米苗已经从枯干的秸秆中探出头来,一不小心就会伤了它们。我开始变的急躁,为了求快便这一把那一把地抓起来,不一会儿包袱就满满了。 这时就听母亲在前面呼唤:

  “慢一点没关系,别急,一定要拾干净了。”

  话音传来,才发现母亲早已落下我一大截,最可气的是奶奶也赶在了我的前面。而我捡过的地方真是不堪回首。我心烦气急,索性不干了。每次总是母亲最快,母亲无论做什么从不瞻前顾后,一旦决定了就会踏踏实实的干,而且做就一定得做好,所以母亲捡的又快又干净。奶奶是一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裹着小脚,穿着大襟衣,盘着疙瘩揪,一看肯定要落后了。可没想都干起活来也是又麻利又干净。说起拾麦穗,奶奶好像特别的情有独钟。时光倒回四十年以前,奶奶繁华正茂,却赶上一个饥荒连绵的年代,粮食对人们的重要可想而知,经过那个时代的磨砺,老一辈的人更懂得今天的生活来之不易,这粒粒皆辛苦的口粮,怎么可以随意的丢弃呢?所以她们总是会很认真地捡起来,再仔细地摊在路面上让过往的车辆辗压,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进簸箕,轻轻地扬去里面的灰尘和杂物,晒干、装进袋子。奶奶曾说这就够两个月的生活呢?也难怪,我们是怎么也体会不了那种心境的。这满地狼藉的麦穗,简直就是一种负担,看得我眼花缭乱,直冒金星。可从内心讲,我也不愿意应了母亲那“半途而废”。 再说,如果连这点耐心和毅力都没有的话,又怎么指望日后干其它的事呢!所以我定心忍性,从头再来。如此而过,虽然每次都以比赛失败而结束,心里却没有那种应有的失落感,反而是多了几许安慰。

  其实在整个的麦收季节,最重要的是割麦子。“割”为始,开始收割了,后面的工作才陆续而来。说起割麦子,应是苦中之苦的劳作。那时的麦地通常是两块拼在一起的,加起来有二亩多,这在我们村算是大地了,乡亲们都喜欢这样的地,不七零八落的,劳作起来也方便。每年的麦秋收割主要的劳力是父母,还有大伯,我和弟弟只能赶赶牲口,捆捆麦穗,做一些无足轻重的活。天刚蒙蒙亮,暮色像雾气一样消退,父母便开始下地了,这时的麦子被夜里的潮气打的酥酥地、软软地、也没有那么的刺手,是比较好割的。一日之计在于晨,一点没错,早上的工作效率是最高的。

  早饭后的时光,就没有那么的好过了。太阳火辣辣地照着黄灿灿的麦地,没有一丝风吹过,炙热的光熹得睁不开眼睛,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点着了一样,烤的脸又烫又痒,不大一会儿,就会起一层小疙瘩,红红的、好难看。这时父母总会抬起头,用衣襟擦擦顺流而下的汗水,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孩子,好好学习,一定不要像我们这样吃苦受累,没年没月地,将来有出息了,你就不用干这种活了”。

  是啊,我怎地就不会这样想呢?想我们家那姑表妹,每次打城里来都是花枝招展的,那些的衣服我连见都没见过,她也不用每天被晒得黑黑的,简直让我羡慕死了。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生活呢?

  劳作了一天,最期盼的便是晚上。当红红的太阳逐渐被暮色分解成一片黄色的时候,于麦地的那一头洒下来,麦穗便泛起金色的光辉来。掐一把麦穗自手心里揉搓,青青的麦皮便随风而去。留一把软软的麦粒在嘴里咀嚼,温润而香甜。或者是拿回家,叫母亲烧了吃,袅袅炊烟中便升腾出浓浓的麦香味。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都会捧一把于村里的大街小巷相互品尝、赠送。于晚风的清凉中,皎洁的月光下,谈论着农家的家长里短,麦收情况。母亲则喜欢抓一把烧好的麦子放在手心里,吹了又吹、拣了又拣,生怕遗留的麦芒卡了我的嘴。而我则总是迫不及待地一把抢过来跑向胡同口的伙伴家……

  红红的太阳、黄黄的麦地、辛勤的父母是我童年里最幸福的记忆。我喜欢在那样的画面里去感受突然发现麦根里面藏着一窝小鹌鹑时的惊喜,或者不经意间看到麦稍上面行走如飞的小黄蛇时的惊恐、亦或是不小心踩到躲在草丛里面的小青蛙时的无助。无论是什么样的感觉,总少不了幸福的滋味在里面。

  这幸福,岂是我那洋气十足的姑表妹可以体会?

  可是,人一旦长期生活在幸福中,便会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的,别人体会不到。别人的,自己却向往着。向往着自身以外的世界,自身以外的所谓的遥不可及的理想。于是长大了,我便开始逃避、远离。远离那些本就不该是我应该干的活。我会提前或者推后几天回家,尽量地去躲开那几天的劳作。慢慢地,它们逐渐淡出我的生活。我为此而感到庆幸,庆幸自己再不用去过那样的苦日子。庆幸自己没有让父母失望。可到现在再回头想想,这哪里是我一个人的庆幸?这是和我一样生活在这个年代的所有年轻人共同的庆幸。我们结束了老一辈人的农耕时代,进入了快速发展的工业时代。那曾经急于摆脱的辛苦劳作,已变成了一种闲暇时的修身养性,生活中的奢侈享受。

  又是麦收季节,又是朋友送来麦穗,浓浓的麦香不仅牵起了我回家的念想。于夕阳中,踏上归路。很远,已见炊烟袅袅,父母依旧在忙碌。房后铺了半地的麦穗静静地沐浴在月色中,不多,但却香远益清。这是父母半辈子的情结,怎可轻易解开?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20

  刚过了五月,已经抽穗的麦子如同青春少女一样一股劲地疯长。放眼望去,四下麦田里面齐刷刷的麦穗抬着头、挺着胸,充满了那种近乎成熟的蓬勃姿态。才过中旬,麦穗上面的麦粒已经饱满起来,微呈喜人的黄色。这时,不仅仅是乡下老人拿着烟袋咂巴着田野巡视的季节,而农家的新媳妇们正忙着张罗着另一件大事。

  麦子丰收在望,这些新媳妇们自然高兴,可这个时节,让这些新媳妇们更为高兴更为忙碌的确是另外一件大事情。起身早的新媳妇已经十分高兴地给自家婆婆打起了下手忙了起来,厨房里面锅灶中间早已经火光熊熊,风箱拉的如同音乐一样紧凑。婆婆正麻利地拿着铁铲翻动着铁锅里面的石子,锅里黑得发亮的石子间嗖嗖冒着热气。那些已经等得着急的新媳妇用大盘子端着一些已经擀好的发黄的面饼迫不及待的问着:“妈,快些?”这时,只见那婆婆伸出手掌在石子一寸上方测试了一下温度,就用力拿起铁铲将铁锅里面冒着热气的石子大多数翻到铁锅的一侧,留少许石子摊开来,然后很快的从媳妇手中的盘子上面一张一张拿起那些面饼飞快地放到石子上面,再翻动堆起的那侧石子压在放好的面饼上面。只见锅里的热气更加的哧哧乱响,而婆婆不紧不慢再用铁铲根据火候的大小及时将锅里石子间的面饼逐个翻动一次。

  麦梢黄,女看娘。对于泾阳一带的新媳妇来说,女看娘更为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要带一件很重要的礼品,而这一件礼品显然是无法用金钱可以买到的,而这件礼品恰恰就是要自己亲手用石子烙的干馍。这干馍是方言,城里面的人叫做石子馍。这干馍是看娘亲必带的一种礼品,对于娘家那边的人是一家十二张干馍再外带几样礼品。对于新媳妇来说,自然不会寻根这件事情的由来,而婆婆也说不上个什么美好的传说来着。但是无论对于娘家人还是自家人来说,好吃极了这一句话就说明了一切。干馍做得好不好则是婆婆这边的礼数,干馍带不带则是新媳妇的孝道,新媳妇自然不用说了,而婆婆也不愿自己的亲家对自己的手艺说三道四。

  这一段时间,对于泾阳一代的人来说,村子里最吃香的人既不是村干部,也不是那些发家致富的能人,而恰恰是那些平时不起眼而收拾有传下来做干馍的石子的人家。这些石子可不是普通的石子,而是时间愈长做干馍用得次数愈多才行。真正的好石子那可是祖上传了好几代人,石子是油得黑亮黑亮,用手摸上去有一种玉的温润感觉。据说,采集这些石子不仅仅要到泾河岸边的河滩上面一粒一粒去筛选,而更为重要的是因为石子也是有灵性的,而要让这些有灵性的石子脱离故地永受火炙的命运,则是需要一些绝户的人才愿意去做。所以说现在拥有做干馍的石子人家却不是当初亲自采集石子的人家,而恰恰是因为先祖乡俗好、品行好而让那些绝户的人自愿采集送来的。所以这个时候拥有做干馍石子的人家是最为吃香的,借用石子的人家早已堆着笑脸说着好话排起了长队。

  做干馍,有石子的人家总是先行一步,自家先做,因为石子一旦借了出去,送回来已经到了忙罢。而做干馍还有更为讲究的事情,那就是所用的面粉不是农家自己日常吃用的普通面粉,而是单独加工磨的70粉。和面不用水,而是采用上等发亮的纯菜油和适量的牛奶才行,里面再佐以鸡蛋。如果做五香的再佐以精盐和洗净切碎的新鲜的花椒叶子,如果做甜味的则佐以白糖即可。所以这面揉起来很不容易,特别费力气。配料的精细再加上通过石子间的高温炙烤而成,所以做成的干馍香酥可口,老少咸宜。每年到了这个季节,很多西安、咸阳大地方的一些人家都会因为这个,拖上一些亲戚的关系特地能为自己加工一些带回去而自豪。

  这个季节,做干馍不仅仅是婆娘们的事情,在家的老少爷们也会及时上来帮一把手,烧火的烧火,能上案板的揽了揉面这费力气的体力活。一旦等到干馍做好出了锅,这些帮手就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计,贼快贼快地掂起一张发烫的干馍就在两手中间来回的挪腾着用嘴吹着吹着就咬上一口。这时,站在锅台边的婆婆忙不忙地高兴的嗔骂一声:“饿死鬼托生的,就等不到凉了再吃。”而新媳妇则不由得掩嘴微微一笑,然后就飞快的将出了锅的干馍一张一张的摊开在案板上面。

  这干馍做好了,两面或凹或凸的石子模样,微黄,沾牙即碎,吃上一口余味在口一年难忘。即便是没有牙齿的老人和小孩,拌上一小块放在嘴里嚅动着也可含化。所以,无论小孩、老人,还是男人、媳妇都喜欢吃。只是因为做起来特别的费工,所以趁着这个节日一家总会做很多的干馍来吃。

  麦梢黄,女看娘。“你家干馍做好了不?”成为这一带最为关切的问候。那干馍可口的味道就是老人望着麦田咂巴旱烟想着丰收的味道,就是新媳妇想着娘亲盼着回家的味道,就是我写下这些文字回望夜空的味道。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21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我也就十一、二岁。那时候的大米是奢侈品,是吃不上的。白面也只是偶尔的吃面条的时候才能享用一下,主食都是两掺馍。搭配的有蒸榆钱、蒸苜蓿,煮麦子。

  春季放学后、休息日,我们主要的活动就是爬树捋榆钱、下地掐苜蓿,暑假到了,我们就要捡拾麦穗,暑假大部分的时间基本上是以捡麦穗度过的,紧张、充实而快乐。

  我家的主劳力是妈妈、姐姐和我。因妈妈是家属,有充足的时间,我和大我三岁的姐姐整个假期就像妈妈的跟屁虫似的,骑着“二八”自行车奔波在本连和其他附近连队的麦田里,最远的连队甚至有10几公里远,

  捡拾麦穗是紧张而刺激的,有点类似于“偷”了,因为麦地都是公家的。当康拜因突突突的走过去时,原本金黄黄、金灿灿的一望无际的麦田,瞬间就躺倒在地了,公家不允许捡拾,说是要组织职工捡拾一遍,有专门的骑马“看青的”,我们就躲在林带里、渠道里,等看青的人巡视过去,立马冲到地里捡。姐姐胆子比较大,她敢冲到没有收割过的地方,大把的拽,等远远看到骑马的人来了,赶紧跑,我比较胆小,只是到收过的地方,捡拾那些漏掉的麦穗,有时慌得被麦尖扎的手生痛也顾不上。

  记得有次在4连的戈壁滩,路很远,但麦田很大,我冲进地里时突然发现了一溜子的一小堆一小堆的麦籽,这可比捡拾麦穗划得来,我顾不得有土,连忙用手捧着往袋子里装,听见有人大喊“快跑,人来了”,我真舍不得啊,但也无奈的跟着跑了。

  其实这个活儿很累,我们到远离连队的9连、4连捡时,还得带上午饭,说是午饭,其实就是馍馍和凉白开,因为是偷着捡,所以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捡满一蛇皮袋子,我们的办法是:我们三个人,集中起来装满一袋子,就留我看护袋子,妈妈和姐姐在拿空袋子捡,我会很紧张的看着她们跑进去、跑出来。我觉得那天看青的人很善良,因为他只是不厌其烦的把人一遍遍往外赶,但从不让人把捡拾的麦穗倒出来,不像有的人,撵上你了,你就得乖乖的把麦穗倒掉。

  捡回来后,诸如晾晒、脱皮、用铁窑子碾成末子等工作就交给爸爸了,晾晒时,就把它们摊在门前的空地上,每间隔2个小时,就翻晒一遍,至少晒2天后,才用一根粗粗的长不过1米多点的木棒,锤击后脱粒,将麦秆清理出去后,在用簸箕筛一遍,最后将干干净净的麦子倒进一个铁罐里,用铁锤慢慢砸,砸的过程中还要不时地兑点水,使麦籽始终处于潮湿的状态,这样方便把它们锤烂。

  煮饭要用小火慢慢煮,是急不得的,否则就糊了。每次妈妈都耐心的早早用小火慢慢炖,当我们吃着香喷喷、糯糯的麦籽饭,想着捡拾麦穗的紧张劲,就觉得特别香、特别有味。

  麦苗清香的散文 篇22

  五月杏儿黄

  粽子细品尝

  麦子收割时

  大蒜水飘香

  田野里已是遍地金黄,又到了收麦的季节。街上到处卖着黄澄澄的杏,掰开一尝,甜丝丝香喷喷的,诱人极了。还有辫了很长的大蒜,那辛辣的味道很远都能闻到。在这个炎热而又繁忙的季节里,地里到处是戴着草帽忙于收割的人们。看着那场景,不禁又想起了从前在地里割麦的事情。

  多少年前,自己也和他们一样在地里劳作了,早上早早地避开红彤彤的毒日头,拿着父亲头天晚上磨好的镰刀,极不情愿地跟着一家人去地里割麦。那时好像很惧怕劳动,早上总是很瞌睡,父亲喊叫时却怎么也睁不开眼,严厉的父亲耐着性子说:一翻一骨碌就起来了。可是这一翻一骨碌却是这样的难,还在床上又进入了梦香,父亲开始恼了:起来!啥时候了?只好乖乖地起来,拉着架子车颠颠簸簸的朝地里走去。看着大块的麦田发愁,父亲母亲在前面割着,给我余了小小的一绺,艰难地用胳膊把着,用腿围着,用镰刀慢慢地一镰一镰地割着,一会儿鼻子胳膊上都是厚厚的灰,满脸的汗珠往下流着。看看那么长的地块,何时是个尽头?

  三分地在父亲母亲的手里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被彻底消灭掉了。躺在割倒的麦铺上天当被,地当床,翘着二郎腿欣赏着天上的云彩,看着那变幻莫测的云朵,想着那古老的神话。父亲吸完了烟,又开始了捆麦背麦子,一步一步向地头转移,背着重重的麦子,沿着地垄走着,尖尖的麦茬刺烂了脚。可是却不能停止,忍着痛走着,生怕受到父亲的训斥。活做得差不多了,母亲便先回去做饭,我和父亲一捆一捆的装着车,时间不长便满满的。用绳子狠狠的拦上,往往是用尽了吃奶的劲,可是经过父亲那么一拉,绳子便松了。拉着车在土路上走,到处都是车辙,父亲驾着辕,我在后面紧紧地跟着车,往往重车走的很快,几乎是小跑着推着车。有时在车辙处那么一趔趄,车便翻了,于是喊路人帮忙推车,几人拉轱辘,那个累那个着急。好容易把车整好,已经严重错位的麦垛随着车子的摆动一会向左边倾斜,一会向右边倒,只好停下车子,也顾不上麦芒的尖锐,只要车子能运到里场里便谢天谢地了。

  终于费尽千难万险把麦子送到打麦场,卸下堆成一个圆锥状,等待着挨号碾场。那时是牛拉碾子慢慢的一圈一圈的碾着。最后再用叉子把麦秸挑出,趁着风势再扬场,这通常是男人的活计。扬场需要技术,不会借风向的人往往是麦子和麦糠还是一处。自己作难不说还惹人笑话。

  拉着空荡荡的车子回家,已经饥渴难耐。赶紧拿着水桶去井边摇着辘轳打一桶井巴凉水,舀上一碗咕咕咚咚的一饮而尽。凉丝丝的甜甜的,真叫做爽快。还没有坐定,母亲已经把馍蒸好,闻见那甜甜的馍香,真想上去猛吃两个。可是刚出锅的馍是不能吃的,放在大擀面桌上晾上10分钟,等不太热,不沾手就可以下肚了。父亲闻到了馍味,便吆喝我捣蒜水。已经饿得不行的我,心里有十二万分的不满,也不得不照着父亲的指令行事。拨蒜用擀面杖使劲的捣,那时感觉那是一种很累的活,好像是一种负担。捣了好久才成蒜泥。父亲看看捣好便往里面加点酱油醋还有菜油,那浓浓的蒜水白白的稠呼呼的,在酱油醋的浓色点缀下,再滴上几滴菜油,顿时层次分明起来,那香香的味道也飘荡在屋里。搬着凳子在院子里的水泥凳上坐下。拿着馍撕下一块蘸点蒜水,甜甜的香香的咸咸的味道,真的好吃极了!蒜水上面的油一会便吃光了,父亲再滴上几滴,再慢慢的掰着馍去蘸再美美地品着味吃着。母亲再调点黄瓜粉条白菜,再端上豆汤,好好吃的饭呀!一会儿便吃的撑的慌,可是却还是回味无穷。

  如今每每在家捣着大蒜,总能想起那在麦熟时节在地里忙碌的情境,那时候的生活是多么的辛苦,那时的饭菜是那样的香甜,还有和父亲母亲在一起的场景终生难忘,特别是吃蒜水的那一幕好香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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