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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夫子散文

时间:2021-04-25 18:42:58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怀念夫子散文

  

怀念夫子散文

  现在偶尔在报刊上看到他的文章,总是无意识地读起来。遇到不懂的地方,就打电话过去询问一番。虽然总免不了被他冷嘲热讽,但他最终还是会耐心地给我解惑。

  小学的最后一个暑假,父亲为了提高我的写作技巧,让爷爷请他来指导我。我至今犹记那时的光景。似乎有雨在窗外飘零,父亲把我引到一幢碾了一层又一层的灰白的老屋前,摸了摸我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要听夫子的话。”然后带着我进屋,跟他寒暄几句,便留下我一人在偌大的屋内。周围漂浮着陌生的气息,微醺的日光透过敞开的大门照应在他脸上。削瘦的脸颊和身段第一次铭刻在我脑海中,还有挥之不去的,他锐利的目光。

  “第一次来求教就迟到?作为一个基本的文人素养要求都达不到,你还有什么好指望?”他冷笑,语气严厉。我耷拉着脑袋,不敢正视他。“你的作文我已经看过了,”他捡了张椅子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翻腾着热气的浓茶,接着说,“毫无生气!年纪小小的写这么苍老的文字很好玩么?你这个年纪就该写活泼、有张力、积极向上的文字,整天在这里忧伤难过干什么!”他抄起桌面上那叠复印纸张,狠狠地扔在地上。我唯唯诺诺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眸之后,赶紧低下去。“今晚回去写一篇符合你年龄的文字。如果改不掉这个毛病,你以后不用再来了。”他见我站在那里不动,又留了一句,“可以回去了。”

  我回去以后,哭嚷着明天不想去。父亲只说了一夜的沉默,第二天硬是把我送了过去。仍是这样的老屋,仍是这样便冰冷刺骨的气息,仍是这样板着脸的老人。我第一深切地感到死沉深海的绝望。他没有正眼瞥我一眼,只是接过我手上的作文本,粗粗地扫了几眼。随着他敛起的笑颜慢慢舒展,我不安的心也缓缓平静下来。只是在最后的那么一霎那间,他“哼”了一句,把本子放下,面无表情地说:“最后一段重写。三十分钟之内修改好交给我。”我狼狈地接过本子,慢慢地走到后院,趴在石桌上,心如死灰一般麻木地修改。修改好之后交给他,他点了点头便示意我走。那天上午他只和我说了一句话。

  往后仍是这样。每天话语不超过三句,每天一篇作文,每天一次修改。我的.信念似乎一点一点在瓦解,不可一世的城墙在阳光下“轰”的一声倒塌。他越来越多的不满,他越来越多的挑剔,他越来越多的冷眼。我觉得周围一切已经如同骄阳下的雪堆,缓缓融化,慢慢消失,而我自己,则一下跌入万丈深的孤独枯潭里面去了。父亲刚开始劝慰我一阵子,后来不知道夫子和他说了些什么,他也就不管我了。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折腾了十几天,我缝缝补补的心脏在他冷言冷语的一次次撞击下,慢慢开始跟上了节拍。心中的恨意,也一点一点地开始消失。尔后,我已经完全适应了他。

  有时候回想,那天阳光落在他脸上,似乎能看到隐约的笑容。甚至察觉,他是这样可爱的老人。明明关心,却嘴上不说。下大雨的时候会打好几个电话过来问我在哪里,或者要求我那天不用来;生病的时候会亲自坐车到医院看望我,腼腆地说一些嘘寒问暖的话语;因事打电话过去青驾的时候,他会紧张地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后便叮嘱我一番——凡与写作无关的事情,他都会露出慈祥的一面。字里行间中有错别字或语法错误时,他会大声呵斥;遇上无法下笔的题目而发呆时,他会不耐烦地指点;看不进的名家著作而显得心不在焉时,他会拂袖而去——但凡与写作有关的事情,他都会露出严师的一面。

  爷爷也曾私下里跟我说,他是这样一个老人,能说服他来教导你已经很不容易了。凡事要多些迁就他。惟有严师,才能出高徒。——很可惜我不是高徒,我只学到了他的皮毛。他也时常叹气,是不是教学的方法不对,抑或,我根本就不是块好料子。

  去年暑假路过S城,便顺看望移居在那一年多的他。和他秉烛夜谈一宿。他说,其实他一眼就能看出我是很有灵气的人,可惜自己察觉不到,需要人来点拨;他说,其实和我熟络以后,也舍不得骂我,但我有时总是显得那么可气;他说,以前教了这么多弟子,也只有你是最与我亲近的人,也只有你,会经常打电话过来问好的人,也只有你是最听话的人;他还说……

  最近好久没有看到他的文章了,心里有些想念,便拨了个电话过去。“喂?”——耳边响起他熟悉的声音,心里激荡起一股源源不绝的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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