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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策简介

时间:2022-10-24 14:16:47 国学常识 我要投稿

战国策简介

  《战国策》杂记东西周及秦、齐、楚、赵、魏、韩、燕、宋、卫、中山诸国之事。其下面是语文迷小编收集整理的战国策简介,欢迎大家阅读参考!

  《战国策》是汇编而成的历史著作,作者不明。其中所包含的资料,主要出于战国时代,包括策士的著作和史臣的记载,汇集成书,当在秦统一以后。原来的书名不确定,西汉刘向考订整理后,定名为《战国策》。总共三十三篇,按国别记述,计有东周一、西周一、秦五、齐六、楚四、赵四、魏四、韩三、燕三、宋、卫合为一、中山一。记事年代大致上接《春秋》,下迄秦统一。以策士的游说活动为中心,反映出这一时期各国政治、外交的情状。全书没有系统完整的体例,都是相互独立的单篇。

  虽然习惯上把《战国策》归为历史著作,但它的情况与《左传》、《国语》等有很大不同。有许多记载,作为史实来看是不可信的。如《魏策》中著名的“唐且劫秦王”,写唐且在秦廷中挺剑胁逼秦王嬴政(即秦始皇),就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一类内容,与其说是历史,还不如说是故事。《战国策》的思想观念,就其主流来说,与《左传》等史书也有截然不同之处。刘向序说:“战国之时,君德浅薄,为之谋策者,不得不因势而为资,据时而为画。故其谋扶急持倾,为一切之权,虽不可以临教化,兵革救急之势也。”战国时代,是春秋以后更激烈的大兼并时代,过去还勉强作为虚饰的仁义礼信之说,在这时已完全被打破。国与国之间,如今讲的是以势相争,以智谋相夺。那些活跃在政治舞台上的策士,也只是以自己的才智向合适的买主换取功名利禄,朝秦暮楚,毫不为怪。如苏秦始以连横之策劝说秦王并吞天下,后又以合纵之说劝赵王联合六国抗素。他游秦失败归来时,受到全家人的蔑视;后富贵还乡,父母妻嫂都无比恭敬。于是他感慨道:嗟夫,贫穷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人生世上,势位富贵,盖可忽乎哉!

  作者以欣赏的笔调,描绘了苏秦踌躇满志的神情。这些在今天看来也许是不值得赞赏,但在当日的历史条件下,原本受贵族压抑的平民的心理就是如此,这样写比虚假的说教更富于真实性。

  另一方面,由于策士以一种比较自由、可以择君而辅之的身份,在当时的政治与外交中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而《战国策》又主要取材于策士著作,故书中对士的个人尊严和个人作用,给予强有力的肯定。《齐策》中记颜斶见齐宣王,王呼:“斶前!”斶亦呼:“王前!”他还滔滔不绝地论证了国无士则必亡,故“士贵耳,王者不贵”的道理。《秦策》中赞扬苏秦,“特穷巷掘门桑户棬枢之士”,却使得“天下之大,万民之众,王侯之威,谋臣之权,皆欲决于苏秦之策”。这当然是夸大的,但这夸大中显示了策士们的自信,也是平民中优异人物的自信。

  《战国策》还热情讴歌了多位义侠之士的豪情壮举。

  “侠”也是一种游离于统治集团、不受权势拘勒的人物。他们以自身的标准、个人的恩怨来决定自己的行动,重义轻生,感情激烈,显示出具有平民意味的道德观。所以“侠”总是为放任不羁的人们所喜爱。

  总而言之,《战国策》既体现了时代思想观念的变化,也体现出战国游士、侠士这一类处于统治集团与庶民之间的特殊而较为自由的社会人物的思想特征,不完全是为了维护统治秩序说话。由于《战国策》突破了旧的思想观念的束缚,又不完全拘泥于历史的真实(当然从历史学的眼光看这是缺陷),所以就显得比以前的历史著作更加活泼而富有生气。从文学上看,《战国策》的特色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是富于文采。《左传》也是以文采著称的,但两者相比照,可以看到《战国策》的语言更为明快流畅,纵恣多变,委曲尽情。无论叙事还是说理,《战国策》都常常使用铺排和夸张的手法,绚丽多姿的辞藻,呈现酣畅淋漓的气势。在这里,语言不仅是作用于理智、说明事实和道理的工具,也是直接作用于感情以打动人的手段。如《苏秦始将连横》、《庄辛说楚襄王》等篇,都是显著的例子。

  第二,《战国策》描写人物的性格和活动,更加具体细致,也就更显得生动活泼。《左传》描写人物,大抵是简笔的勾勒。

  如前面举出的重耳向怀赢陪罪的例子,虽然也能传神,毕竟过于简单。而《战国策》中,如《齐策》写冯谖,一开始,描绘他三次弹铗而歌、有意索求更高物质待遇的奇特行为,初步刻画了他的不同凡响而又故弄玄虚的性格。接着,展开了“冯谖署记”、“矫命焚卷”、“市义复命”、“复谋相位”、“请立宗庙”等一系列波澜起伏的情节,将这位有胆识、有策略、有手段,同时也是恃才自傲、多辞善辩的“奇士”风采,表现得淋漓尽致。著名的《荆柯刺秦王》一篇,更是精彩纷呈,激动人心。易水送别的一节这样描写:

  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之上,既祖取道,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徽之声,士皆垂泪涕泣。又前而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羽声慷慨,士皆瞋目,发尽上指冠。于是荆轲遂就车而去,终已不顾。

  这段描写力极强。文章大师司马迁作《史记·刺客列传》,对有关荆轲的部分,也大量抄录了《战国策》的原文。“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的美名,也由此传闻天下。

  第三,《战国策》所记的策士说辞,常常引用生动的寓言故事,这也是以文学手段帮助说理。这些寓言,形象鲜明,寓意深刻,又浅显易懂,独立地看,也是中国文学宝库中璀璨的明珠。诸如“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画蛇添足”、“狐假虎威”、“亡羊补牢”、“南辕北辙”等,历来家喻户晓。由于《战国策》在相当程度上背离了中国古代的正统思想,常常受到严厉的批评。但以历史的眼光来看,它正是体现了战国时代活跃的思想氛围。它对语言艺术的重视,在这方面取得的成就,在文学史上更具有承上启下的作用。秦汉的政论散文、汉代的辞赋,都受到《战国策》辞采华丽、铺排夸张的风格的影响;司马迁的《史记》描绘人物形象,也是在《战国策》的基础上更为向前发展。

  历史背景

  历史

  春秋战国时期,用刘向的话是“战国之时,君德浅薄……众贤辅国者既没,而礼义衰矣,晚世益甚,万乘之国七,千乘之国五,敌侔争权……为之谋策者,不得不因势而为资,据时而为画故”。这个时期,井田制度被破坏并最终被废弃,铁制农具和畜力出现,私田大量产生,产生了大量的自由民和自耕农,“公田不治”,“私田”开辟,冶铁业和水利工程技术的发展使得农业和手工业产能快速增长,传统的社会秩序被不断打乱、打破,社会底层的民众与贵族的人身依附关系相对弱化。井田制及其相随的赋税制度动摇,私有工商业严重冲击着“工商食官”的垄断局面。束缚手工业、商业的体制失去支撑。冶金业、制盐业、手工业、交通业繁荣起来。商业打破地域、行业、人员限制而逐渐兴盛,商人的经济诉求突破了国家地域,扩大到各个区域,有些商人凭借经济实力还跃身高层,导致“小农经济成为立国基础,各国政权组织相应的发生变革,废弃了原来由各级贵族统治的制度”,以至于叔向感叹说“虽吾公室,今亦季世也。戎马不驾,卿无军行……降在皂隶。政在家门,民无所依,君日不悛,以乐慆忧”。

  这种社会经济基础发展进而推动上层建筑的变革。王室衰微,以周王室为中心的国家联盟逐渐解体,以“三家分晋”“田氏代齐”为标志,旧有的奴隶制度宣告瓦解,社会制度开始向封建制度过渡。争霸战争频繁,整个社会已是“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力功争强,胜者为右,兵革不休,诈伪并起”,时代的变易,导致了原先春秋时代天子与霸主共同维持的诸侯之间相对和平的局面消失,当时的各国,“捐礼让而贵战争,弃仁义而用诈谲,苟以取强而已矣。夫篡盗之人,列为侯王;诈谲之国,兴立为强”。各诸侯国也相继进行了或大或小的政治改革,公元前422年,魏文侯任用李悝为相,实行变法,拉开战国变法大幕;公元前382年,楚悼王任命吴起为令尹,主持变法;公元前359年,秦孝公任商鞅为左庶长,开始全面变法;公元前355年,韩昭侯任用申不害为相实行变法;公元前357年,齐威王任用邹忌为相,开始变法;公元前312年,燕昭王筑黄金台招贤纳士;公元前307年,赵武灵王试行“胡服骑射”,开始变法。经过这一系列政治改革,世卿世禄制被废除,按勋封爵、选拔官员制度被确立。

  这一时期,社会结构发生巨变,最有代表性的是作为传统思想文化的继承者和新兴社会思想的代表者的士人阶层的崛起。战国时期,旧的生产关系迅速瓦解,奴隶主阶级日趋衰亡。经济上的改革使得原来依靠土地为生的农民获得了自由,自主意识得以提高,而土地的自由分配使得上层贵族开始下移,下层庶民则有了上升机会,地主阶级作为新兴势力的代表崛起,而不断提高的经济水平也使部分农业生产者产生了文化的要求,脱离土地束缚的农民有可能通过读书积累知识进一步上升为士,战国时“朝为素衣,暮为卿相”的情况时常发生,这进一步鼓励了这些地位低下的士。同时,武士为求得政治上的发展也将眼光投向文坛。同时,各诸侯国和各个势力集团基于各种目的也在千方百计搜罗人才。在这种大的历史环境下,一些饱学之士开始更多的关注政治和自身发展,并将眼光聚集到时代的发展和新的社会现象上,率先打破旧的传统,于是在社会上出现了一批“横议之士”。他们关注自身和社会的变革,逐渐形成自己的理论,但由于各种原因他们只能依附在那些有权势地位的人之后,为其出谋划策,从而获得生存的条件。“策士”集团或阶层开始形成。

  思想和文化方面也产生了剧烈的动荡,宗法制解体,世卿世禄的世袭社会向俸禄制的官僚社会过渡。与宗法制的解纽相应,盛行五个多世纪的礼乐制度逐渐衰落。礼制崩溃,祭祀淡薄,宗法式微,甚至诸侯大夫的宴会上,也已消失了往日钟鼓赋诗的雍容风雅。“法治”代替了“礼治”,毕竟在这一时期,“法治”才能适应当时的社会变革,“礼治”已经行不通了。如刘向所言“贪饕无耻,竞进无厌;国异政教,各自制断……当此之时,虽有道德,不得施谋;有设之强,负阻而侍固;连与交质,重约结誓,以守其国。故儒术之士,弃捐于世,而游说权谋之徒,见贵于俗。”

  在春秋时期,各诸侯国间的关系尚可通过盟会加以协调,而战国时期,国与国之间,讲的是以势相争,以谋相夺。而各诸侯国君和贵族们也都希望自己或立为霸主,或成就功名。各国在政治军事外交上或合纵,或连横,明争暗斗,一直不断地反复地进行斗争。顾炎武评价这一时期是“春秋时犹尊礼重信,而七国则绝不言礼与信矣;春秋时犹宗周王,而七国则绝不言王矣;春秋时犹宴会赋诗,而七国则不闻矣;春秋时犹有赴告策书,而七国则无有矣。邦无定交,士无定主”。在这一时期,统一的趋势代替了诸侯割据的局面,兼并战争以空前的规模展开。过去还勉强作为虚饰的仁义礼信之说,在这时已完全被打破。《淮南子》有言“六国诸侯,溪异谷别,水绝山隔,各自治其境内,守其分地,握其权柄,擅其政令,下无方伯,上无天子,力征争权,胜者为右。”

  在这种历史背景下,军事科学和战略思想,外交战略和策略方针应运而生,而设计或运作这些思想和策略的合纵连横的游说之士登上了历史舞台(司马迁则认为“务在强兵并敌,谋诈用而纵横长短之说起。矫称蜂出,誓盟不信,虽置质剖符犹不能约束也。”换言之,他认为“长短纵横之说”的兴起使得各诸侯国之间出现誓盟不信、符信失约的现象,而纵横家就是这些“长短纵横之说”产生的主体。),左右了战国中后期的各诸侯国间的政治、军事、外交。这些游说之士抓住历史机遇和主君的心理进行各种游说,他们的说辞普遍具有注重饰词,喜好激扬,崇尚铺张的特点。目的是要破坏各诸侯国间的均势,摧毁原有的社会秩序,成就自己的理想或事业。他们或说之以理,用明显的历史经验说服对方相信自己的道理;或动之以情,以披肝沥胆之词感动对方相信自己的忠贞;为了让对方听从自己的主张,他们甚至敢把自己的脑袋赌上,毕竟策士面对的是能够随意操控生死大权的人,他们的游说是有一定的冒险性质,稍有不慎即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说,游说人主某种程度上首先要求策士们要胆识过人才行。不提对着秦王敢说出“布衣之怒,天下缟素”的唐雎,即使是“诈伪反复”之如张仪,也具有这种过人的'胆识,这也正是这个时代让后人钦佩的原因之一。

  不过游说一过程并不是简单的耍嘴皮子和赌命,毕竟,游说的对象普遍是各国的高层乃至核心人物,想要打动对方,必须对游说对象,所在国或势力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外交等事宜有相当了解才行,没有平时积累的知识和较为自如的交流,获取和运用这些信息是很难的。这意味着要成长为合格的游说之士,需经过长时间专业的学习和培养。幸好战国时期的一大特色是思想文化方面出现空前繁荣的局面,“礼崩乐坏”之后,春秋时期主要由王室控制的文化局面也发生了变化,“旧法世传”分解为私门之学,“道术将为天下裂”,出现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思想大解放运动。各家各派讲学兴盛,纷纷著书立说、议论政治、阐述哲理,各家之间也相互批判辩论,形成良好的学术氛围。这种氛围也成为了谋臣策士进行游说的一大助力。他们可能是这样锻炼自己:一是锻炼实用主义思维,通过借鉴兵家思想等诸子百家对战争的态度准确分析当下复杂的列国形势,寻求最佳的游说方式,养成尚奇通变的逻辑思维;二是培养游说技巧和谋略,当时私人讲学和授徒之风盛行,游说之士可能通过研读揣摩某些谋略典籍和拜师学艺来学习论辩方法、技巧谋略。《战国策》的原稿或者说原始资料很可能就是这些游说的个人或团体使用的教材或讲稿,内容就是如何在特定的条件下,甚至在对象顽固坚持己见的情况下,说服他们接受自己的意见。

  编撰

  《战国策》的最初版本已无法考证,只能推断为部分人基于各种目的将体现游说策士的政治主张、斗争策略的论辩及游说辞令记载收集起来,让纵横家们复杂的思想内容和敷张扬厉的说辞流传于世。这一过程中最早的编者可能基于当时的一些重要史实和游说谈资为基础,有意无意甚至可能很随意的改窜增删,并夹杂了不少拟作。这降低了原书的史学价值,却提升了文学价值。

  到汉朝时,诸子百家的典籍折损很大,特别是经历了战国时的真伪纷争、秦时的几近灭顶,已经混乱驳杂、真伪难辨,于是“汉兴,改秦之败,大收篇籍,广开献书之路”,汉孝武帝时,则“建藏书之策,置写书之官,下及诸子传说,皆充秘府”。而到汉成帝时,“使谒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在这般背景下,书籍的创作、流传和整理工作便会难度加大,伪作频出,更兼有其它乱象,需要仔细辨别。到汉成帝时,各种书籍的藏本数量大增,便需要有声望的饱学之士承担整理工作。刘向属宗室,又是当时公认的名家大儒,便顺理成章地承担了典籍的整理工作。《战国策》便是在古书典籍大规模整合的境况下出世,刘向在每一部书校对完成,便会梳理内容大意和篇目上奏,后称《刘向别录》,其中《战国策叙》记录了《战国策》整理成书的过程“所校中战国策书,中书余卷,错乱相糅莒。又有国别者八篇,少不足。臣向因国别者,略以时次之,分别不以序者,以相补除复重,得三十三篇。”换言之,成书之前的《战国策》是大量内容错乱、互相重复甚至冲突的档案资料,而且原始资料书号不一,编纂的方式也不相同。刘向做了细致复杂的编纂工作后,编成《战国策》一书的最初版本。

  主要思想

  “尚士”

  春秋战国时代诸侯争霸,招贤纳士、礼贤下士成为这个时代的突出现象。在《战国策》里,这种现象侧重表现为尚“士”。有长于图谋划策、运筹帷幄的“谋士”,有善于奔走游说、应对辩难的“辩士”,有不惜舍命而报主的“勇士”,也有为人排忧解难、高行义节的“义士”。士”虽然包含人格,但指主要靠智慧、学识、才能谋生的知识分子,所谓“学以居位曰士”(班固)。《战国策》集中叙写的战国时代“士”的活动,塑造了“士”的形象,甚至有“一言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雄师”的评价。

  首先是“士”的地位问题。“士”属于臣民的一部分,最早的“士”可能指的是“农夫”,商周时期则是归于低层次的贵族阶级(农工商士“四民”之中最低级者),在君王面前属于被统治者。但在战国时期,即使统治者也认识到君王高高在上的地位最终又是由臣民的拥戴和效力决定的。比如战国末期代赵孝成王执政的赵威后明确提出“民本君末”的命题“苟无岁,何以有民;苟无民,何以有君”。既然“民为本君为末”,那么“士”作为“民”中的精英阶层,辅佐君王治理国家进而称霸天下,地位之高自然不必多说。齐国颜斶就提出“士贵耳,王者不贵”。

  《战国策》中的“士”与《论语》中所说的学识渊博且品德高尚之人有所不同,是所谓的“策士”,首次出现于《史记》中,虽然这个词大量出现于历史典籍中是在宋代以后。含义多指“纵横家”,学界笼统的把战国纵横家作为战国时期活动的士阶层,这个界定包括范围争议均很大,除苏秦、张仪这种在列国中翻云覆雨的(此二人在今本497章版本中,苏秦及兄弟出现60章,张仪出现51章,若去掉重复,则涉及苏秦、张仪的策文约有百余章,而且这些策文较为均衡地散见于各策之中,犹如《战国策》一书的骨架),还包括能够在君主身后运筹帷幄,为君主出谋划策的“谋士”,如司马错,有人认为还应该包括具有侠义精神,视死如归的勇士如荆轲、聂政、豫让等;和像鲁仲连、王斗这样崇尚道义,形象光辉高大的义士。

  战国时期,外交斡旋激烈,战争频繁残酷,国际间的联盟很不牢固,各国都在探索各自有效的应对和发展模式。在此形势下,为了解决危机、制定政策、指导国家活动,策士的作用显得越来越大,于是,各诸侯、卿大夫争先恐后地养士,做好发展的智力储备工作,如《秦一·苏秦始将连横说秦惠王》所说“夫贤人在而天下服,一人用而天下从”。其在国家政治决策中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由于众多策士的理论观点经常不一致,为了辨明是非等用意,各国政要所养之士通常都动辄数十上百,多者如战国四公子和吕不韦号称“门下三千客”。

  《鬼谷子集校注·内揵》曾经指出“内者,进说辞;揵者,揵所谋也。”进说辞就是策士的游说手段,是进行游说的基础,士们凭借精巧的论辩技术,多变的游说策略,奔走游说各国诸侯。不过士虽然以建言献策为业,但“尽忠直言”是个高风险的活动,在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君主面前,进言也必须讲究机智和技巧,否则可能有杀身之祸。齐国草民狐咺、贵族陈举对国事直言不讳,都被闵王处死。所以在《战国策》中,经常可以看到士人以三寸之舌鼓动君王的机智,有时候甚至会带点诡辩论的色彩,像《楚策》“有献不死之药于荆王者”就是“客献不死之药,臣食之而王杀臣,是死药也。王杀无罪之臣,而明人之欺王”。

  思想更迭

  战国时期是前所未有的思想道德变化的时期,传统观念被彻底改变和颠覆。《战国策·刘向书录》将周代思想史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西周,这是一个道德礼义占主导地位的时代:“周室自文、武始兴,崇道德,隆礼义……叙人伦,正夫妇……仁义之道,满乎天下。”“下及康、昭之后,虽有衰德,其纲纪尚明。”第二个阶段是东周的春秋时代,这是道德礼义走向解体的过渡阶段。西周的道德礼义“余业遗烈,流而未灭”。“时君虽无德,人臣辅其君者,若郑之子产,晋之叔向,齐之晏婴,挟君辅政,以并立于中国,犹以义相支持……天子之命,犹有所行……小国得有所依,百姓得有所息。”第三个阶段是战国时代,这是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这个时期,周天子名存实亡,国与国之间以势力相争,以智谋相夺。那些活跃在政治舞台上的策士,以自己的才智纵横捭阖,迎合不同的国君,换取功名利禄,朝秦暮楚已司空见惯。“由此给思想界带来的结果是:“道德大废,上下失序。”“父子不相亲,兄弟不相安,夫妇离散,莫保其命,湣然道德绝矣。”“虽有道德,不得施谋。”《战国策》反映的就是这个阶段“高才秀士度时君之所能行,出奇策异智,转危为安、运亡为存”的奇事异闻。因此,《战国策》是一部反映战国乱世策士为诸侯国君兼并他国效力服务的“乱世之书”。

  《战国策》一书从成书开始起,用一般的观点来形容就是“腹黑”,一般认为是“及邪人为之,则上诈谖而弃其信”,主张对他们吸收技巧而排斥其思想,换言之,认为《战国策》不可“放而绝之”,认为其赫赫文采足以让人忘记辞令之下隐藏的不堪之事。“吾有以转《国策》,而不为《国策》所转 ,安在《国策》之不可读,而读之可不必注哉”。

  不过,也有人认为所载游士计谋论说虽有“机变之巧”,然其“机变”之中仍贯穿着不变的道德礼义,这是其论说的道义制高点,只不过这些道义在战国时代未必被广泛践行而已。诚如刘向所说“虽有道德,不得施谋。”

  战国时代思想和文化高度融合,多元思想有了培育的土壤,诸多哲学门派著书立说传道授业,使得策士们大多有着自觉认识世界的意识,这种哲学意识散落在《战国策》的寓言中,通俗易懂,简明畅达。《秦三·应侯谓昭王》就体现了朴素的唯物主义观点,万事万物皆是相对的。

  不过,战国时期虽然礼崩乐坏,周代原有的道德礼义不能得到有效贯彻,但并不是说这个时期就没有道德,或不崇尚道德。相反,在《战国策》中,可以看到不同阶层的人都在宣扬和守护传统道德,不过这种道德在现实中常常遭到挑战,“不得施谋”,只能借助某个特定的场合或机会才能提出或施展。比如精通音律的魏文侯有一次在饮酒时听出钟声有瑕疵,谋士田子方就批评“今君审于音,臣恐其聋于官也”。

  家庭中的伦理关系是传统中国一切伦理关系的起点,《战国策》很注意突出友悌之道,兄弟之伦。如《韩二·韩傀相韩》,韩国大夫严遂礼贤侠客聂政,而聂政初始为“臣有老母,家贫,不敢当仲子之赐”谢绝,这是宣扬了孝;聂政在母亲死后,觉得“乃市井之人,而严仲子乃诸侯卿相也,……,老母今以天年终,政将为知已者用”,决心报答严仲子的恩情刺杀韩傀,这是宣扬了聂政之义。行刺过程中刺杀韩国国相,误伤韩国国君韩烈侯。这样的大罪即使是出嫁了的姐姐也必然遭受牵连,在自度无法脱身的情况下,“自皮面抉眼,自屠出肠”,毁坏自己的身体以免被认出牵连家人,这不仅是宣扬了侠义精神,也暗含了孝悌之道。而聂嫈听说弟弟死后,不顾自身安危,毅然决然地前去韩国辨认聂政的尸首,是为了显扬弟弟的名声,“弟至贤,不可爱妾之躯,灭吾弟之名”,进一步衬托了这种精神。

  《战国策》所处时代与后世不同,君权思想并不重,当暴君出现时,臣民就有权利顺应天意民心推翻他,即天命的变革。比如齐闵王,“天、地、人皆以告矣,而王不知戒焉,何得无诛乎”。

  民本思想是《战国策》中非常可贵的部分,在战争频发,百姓朝不保夕的年代,若是能稍加维护平民的利益,统治阶级便会尤为受欢迎。如《宋卫·卫嗣君时胥靡逃之魏》所言“治无小,乱无大。教化喻于民,三百之城,足以为治;民无廉耻,虽有十左氏,将何以用之”。如果为政者有法不依、有令不行,即使是在小事上,也会丧失信用,带坏社会风气。只有为政的遵守法治、赏罚有信,这个国家的社会风气才会凸现秩序和正义,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还有被金圣叹誉为“奇绝之文”的《齐四·齐王使使者问赵威后》,“岁亦无恙耶?民亦无恙耶?王亦无恙耶?”赵威后以一组长偶、三个问句暗寓治国理政须“以民为本”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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