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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最后一课》有感

时间:2021-04-15 10:05:24 观后感 我要投稿

观《最后一课》有感

  国庆大日子放假时,竟要补课。每次上课前我总跟自己说,值不值得上了才知道,虽然这回我咒骂,课!最后一课!让它上完就死吧!

  国庆,举国喜庆,可以这样理解吗?其实无需什么理解,词典清清楚楚,只要看那上面最有理的解就行。标明的了,它根本就是以这个意思做出的词。喜庆还标出了一个字的拼音:悻,喜庆反。在我这对自己国家的语言“五窍不通”,要气得老师“二窍流血(泪)”的人看来,这个标注很妙,解释都写出了——喜庆反过来,差不多就是悻然吧。

  词典真是位严肃的老师。虽然他在课上给我们讲所有的词,讲得规范认真,绝无疏漏,可是词典老师自己的词典里好像漏了轻松之类的词,从不言笑(虽然也不骂人)。

  他说国庆是举国喜庆。国庆放假,欢腾的同时又放松,当然喜庆。然而我要上课,苦闷、沉重的上课。这时,令人敬而远之的大部头词典于我是如此亲近了。

  我拿瘦长的手指胡乱地翻弄着,胡乱看着,看到了上面胡乱写着的这些东西。

  然而兴奋了,举国,里面还包括一个我呢,我可和他一样,不见得喜庆吧;却又懊恼,因为我这个反派有损他的严肃形象;又兴奋,因为他“损”得一个轻松之物;又夹进些奇怪,激动而颤动了:莫不是他设了个局,以致我如此,好圆他“举国喜庆”之说?不过,这又印证他的严谨了,还是懊恼,又……于是又胡乱想着。趁还没疯,我最终知道原来我算个“喜庆反”

  的,他一开始就没错。到底本性严肃啊。懊恼,又……

  我突然发觉自己能坚持上课不是因为要看值不值得;这样的上课,根本毫无难度,和钟表的滴答声一样不知不觉就逝去了吧。那,仍是最后一课吗?接着的死,会在永远的下一刻吗?

  “嗯,那下面就是《最后一课》……”这不是在讲思想品德的自立自主,说话的并非我,也就一惊,问左右人,干嘛了?

  答:看电影。

  我不禁尖叫,引得一班人哄堂大笑。老师也微笑,“你们也拍电影啊,表演猿猴高歌长啸?还记得什么意思吗?”他便独自走了,人们各自笑着。再问旁人,快上去呀,怎么还楞着?不能走上去看吗?他们依旧笑着。“走哈(好)!哈哈!哈哈!哈……借你的砖头用用。”拿过我的词典,枕着它睡了。

  我要看电影——学校里很难看,也就不管他怎样称呼我那可怖的看得人头大的大头词典,而且要用它睡那么一个不舒服的觉了。可是走上去,每个人都死守这里最舒服的椅子,我屁股没有一个东西可坐,这时才惦念起大部头和那群拿走我书却藏住自己的书的人。但,电影!看电影!这绝对是学校生活的电影令人最心平气和最热血沸腾的一幕了。热血涌进脑袋,像进行冲洗;脑袋里便想:直接坐地上吧。不过是尘,又不会沉,顶多冲洗一下。

  电影开始,别的也就都停止。我还没最终决定坐下。

  “为什么不能站呢?”这也是后来才想到。

  “为什么啊?”有歌声了,是比猿猴的尖锐好听,却不那么清脆,使人感到莫名的纠结,像几圈东西绕住心头。可是,弹唱它或许有特殊的风格,总不会摄制也有特殊的眼力,饰演有奇异的演员吧!居然都模糊不清,难以辨别的。

  我承认自己学识浅陋,不知哑剧怎么个哑法,更未闻摄像机拍的“盲剧”之名。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种不明天地的高深领域当不涉足。

  那歌声也哑得差不多了,愈发低沉;紧紧伴随的是奇异的声音显现。风呼呼,浪哗哗。我便自己想象了,伴随的是浅“露”的个人感情:龙卷在要命,涡流在拼命,好一个“风水‘轮’流转”。它们被控制在一个圈内,然而如风中盛红发出的香气、水上落红激起的涟漪,自然地会传播开来。我看着天间一片雾的灰蒙,只往地面去了。

  主人公是某偏僻地方的一群小孩,心中自己是圣地的小孩,它忠实的追随者。

  某天来了个大国的大人,他的忠实无从确定,也并非追随此地而至,他只追随自己。然而他显示出比忠实更强的感情,他热烈地,追求着它,眼中竟烧起烈焰,唇边漫起火浆。我们所认为的脚下,是火浆的天;他既不知道火浆有这么个天,也不知道脚下是那么块地。他所知道的,

  圣地一点不是神圣的地,却是神、圣的地,是胜者的地;如今作了他的地盘,你若以他为神、圣,那他肯定不介意——倘使它真是圣地,他来做这圣地的“大人”了。

  大圣人下了圣旨,学校只能教他讲的语言。又不论语言,只拿刀枪说事。

  我也想。

  怎么总跟学校脱不了干系呢?我极恼火了一阵,坐到地面,自我安慰:看别人上课,我不用,也该庆幸、知足了。

  恰巧电影里的人是上最后一堂国语课。老师悲哀地打放学的手势和学生们告别,说不出话来。他疾呼,人民牢记他们的语言,就如同紧握着打开枷锁的钥匙。希望他们把它大声有力地说出。“万岁!”他费尽全力写道。

  我记起另一位老师,敌人持着刀枪要跟他“握手合作”,他大声说:“开枪吧!我给孩子们上最后一课!”然后他和孩子们一同死于大屠杀。相比之下这个口口声声国家民族的家伙真叫人齿冷心寒。

  再把稍稍违背礼仪和他的不情不义比较,也实在没什么。我便大大地冷笑,几个人一唱一和地怪笑着看向我,接下的估计是嘲笑我们了。

  电影的`内容主要就是上课的过程。上得非常好,教室里像此时的我们那么安静,最重要地学生们都听懂了。师生都自责、不舍,怪自己没教好、没学好,而就此结束。祖国的语言啊!如果有一天军队来收回这里,语言不通,他们竟难以帮上忙,甚至反而添堵,可能再也无法回去了!

  我是回到了现实中,若有所思,其实愣着,不知怎么站了起来。语言嘛,我要是碰着古人,也只能愣着听他讲文言。当然我们是现代人,有这情况顶多是历史研究,没搞懂不会添堵亡土。

  这些都使我想起搞新文化的鲁迅。他算比较特别的,自己跑到了日本,学日语学得颇为吃力。当时留学不主流,有个范爱农跟他道合志不同,打过一场口水官司,争的就是师生和战争的事。范爱农的老师其时在国内,也是上最后一课(毕业典礼),趁机搞了场刺杀,还带学生抢占了敌人那什么刀枪,结局很惨烈。但是他拍了张照片,证明他是含笑走的。可惜我不在场,不然笑得更灿烂,亮瞎那昏天黑地。

  尖利的笑声像横空一刀,又往那寂静劈去。正是我自横刀向天笑。

  这回有人先问我正不正常——问这个很正常,但他们不正常地依旧笑了。

  去归留学两昆仑。两人回去后,鲁迅以笔为匕首投枪,范爱农“零落栖迟一杯酒”,沉入湖底。并不因为他身陷学海,死读书——他是游泳好手,但平时一对白眼像死鱼一样。

  可爱的是雨来,同样的浮水好手。鬼子要杀他,怒火中烧,偏遭雨来有水中能力,潜进水里;鬼子被火上浇油,奈何不得水。

  我那时以他为偶像,常常模仿他躺在水面,头向着天,成功时不免暗笑。真希望自己也那样报国保人、智勇双全。到现在头还是向天笑,别的就到头,连故事则也离开脑海了。

  我重新回忆,这回忆仅声音而已。当时我连书本的概念都没有。老师读,我就当听故事,约摸十年了。彼时也和现在看电影一样,无守礼守序可言。想笑不会忍,不笑时还蹦来跳去,手舞足蹈。如此,使我疑心它并非“自杀”,而根本没产生(听清)过。它“也许要哄骗我一生”,但最后一课已经完了。我即忽而由书本想起,雨来的第一课,在夜校里,拿一本红旗般的布包住的识字书,与老师同学齐声读上面的字:我们是中国人,我们爱自己的祖国。他十二岁,除了这些,才认得自己的名字。

  对了,十二岁。那么调皮,我一直以为他很小。

  跟我并论,确实很小,但又很高,很大。

  于是像鬼子那样,当头雨来,迎面火烧。嘴唇烤干了。我想象那模样,造了一个词:“齿热”;不令人热心,只令人齿冷。非常妙,非常好笑,可是嘴唇干涩不动了。鼻子一呼,更有叹息的意味。

  有人的口,却能在谈笑间烧了敌军,灰飞烟灭。鲁迅逝前一年,钱学森出国留学,回来时已极受欢迎;还闹得两个泱泱大国交涉了不短,据说有个什么长称他顶五个师,大动干戈把这五个师困住了。最后因为周*来总理的工作,凭一封书信作证据,外加几句话,终于班师回朝。

  同为十二岁,从中华之外国殖民地回来,周*来说“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可谓知识就是力量,能攻营拔寨,也能扶大厦于将倾。

  下课铃响,许多东西一致弹起,原来别人在桌上睡觉,“闻鸡起舞”。学了某篇课文后他们经常说,锻炼身体,抖擞精神,精神才有精力上课啊。

  “一唱雄鸡天下白”,天下白很壮丽,不需要天下满白痴。“零落栖迟一杯酒”甚至得躲开,“雄鸡一声天下白”时,“孩儿立志出乡关”,“少年心事当拏云”。

  我不知不觉站住了,身后被拍了一下,方回过神来。“干嘛呢?下课啦!”我仍恍惚着,没有作答,也没有听到问题了。然后环顾几秒,像个惊醒的人,飞地走回座位,拿起壶,鱼重新得水似的猛灌一通。

  下课了,电影里的人也放学了。

  刚开始才对吧。《最后一课》,是我的第一课,是那“一课”;今后的课已不多,自然有限,但这却是永远的一课。认真地擦了擦词典,我把它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