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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之念随笔散文

时间:2021-04-07 11:33:15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记忆之念随笔散文

  记忆是不是隽永深刻的,我想谁也不能给出绝对的答案。或许这一刻你还觉得刻骨铭心,又或者,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终究会淹没在生活的长河中。然而,你不可否认的是,当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特定情景下,那些沉睡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会舒然冒出,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过去的故事。

记忆之念随笔散文

  早春三月,本该是百花竟艳的季节,然而今年的三月却格外死寂,天总是阴沉沉的冷着。好不容易探出了半天日头,隔日便被乌云挡了回去,这还不够,前几日又窸窸窣窣下起了雨,至今未停。大学的下课铃,在同学们的睡梦中或对手机的沉迷中敲响,还未等老师下完课,后排同学早已不见了踪影。

  路上的行人似乎也厌恶了这阴雨连绵的鬼天气,步履匆匆,丝毫不愿在路上做片刻停留。我与室友们走过校园大草坪旁的时候,感叹着这个春天过得如同冬天,冻得大草坪的草怎么也绿不起来,花也懒得开放。看着枯黄得毫无生气的草皮,铺在校庆时被许多填土堆成的此起彼伏的有着美丽弧度的土丘上,我忽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暖春,于是跟室友们悖悖的聊起来。

  暖春讲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和收养她的爷爷的故事。女孩在一次煤矿洞坍塌事件中,失去了父亲,母亲知道后也难产而死,只剩女孩和瞎眼的奶奶相依为命。而后儿子的死讯传到老人耳朵,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过度,不久之后也撒手人寰,小花从此便是孤身一人。村长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小会,问村民们谁愿意收养小花。小花家里的亲戚也因为贫穷,不敢让自家凭白多添一双筷子而默不作声,何况跟小花没关系的村民们。最后是年近古稀的宝柱爹从人群中挤出来,将饿得骨瘦如柴的小花背回家。村民们都知道宝柱爹过的是什么日子,可这个善良的'老人还是收养了小花,接下来便是一系列催人泪下的小花与爷爷与爷爷的儿子儿媳之间的故事。

  跟室友聊着聊着,忽然想起自己的爷爷来。爷爷离开我们已经十二年了,可是忽然想起的时候,过去的一点一滴的记忆,仿佛就在昨天。

  在我们一家人围着小火炉看暖春的时候,爷爷已经不在了。每每看到小花的爷爷拿着一把锄头自己下地干活,锄头抡起来和放下时,脸上和手上的青筋有节奏地冒气和消失,就好像是爷爷在眼前晃动一样,想到爷爷生前,心里不禁有些酸楚。

  小时候的我们家,情况跟暖春里大多数人家一样,生活并不宽裕,只靠着那一亩三分地养活一大家子人。爷爷生前和妈妈的关系处得不好,俩人经常吵架。妈妈说爷爷一天只知道从东家窜到西家,从南村晃到北村,一天无所事事,我们还在襁褓中他也从不背或者抱一下我们。农忙时节,妈妈只能一个人背着我们下地干活,累了一天回家,也没个热菜热饭等,因此爸妈都不喜欢爷爷,只是因为爷爷是爸爸的爸爸,所以老爸也不会多说爷爷什么而已。

  在我能记事的时候,爷爷就开始一个人住了。最初的记忆是爷爷自己用大木槌一下一下地捶着用黏土堆砌起来的墙,有几根砍下来的笔直的树木打入地下作为房屋的骨架。土墙砌到一米多高后就用玉米杆像围篱笆一样把四周围起来,最后在屋顶铺上稻草,于是便有了陪伴我整个童年的爷爷的茅屋。所有关于爷爷的记忆就在这间茅屋里外蔓延了。

  爸妈不喜欢爷爷,可我却极其喜欢粘着爷爷。爷爷的茅屋前有一棵他自己种的樱桃树,每当樱桃快要成熟的时候,我总是要闹着爷爷给我摘几颗来吃。围着樱桃树一米开外被爷爷用竹子围起来作为爷爷的小菜地,离家最近的一块地,爸妈也留给爷爷让他自己种庄稼。爷爷会在地的一头种一些红薯,番茄,剩下的种玉米,玉米地里还有南瓜。我喜欢吃番茄,老是偷偷跑到爷爷的地里摘几个番茄来吃,被爷爷发现后他就嘴里絮絮叨叨地骂我,骂完了又弯腰摘一个最大最红的递给我。我也总爱去爷爷的小茅屋里蹭吃蹭喝,每次爷爷嘴上都会骂咧叫我别老去吃他的,可我脸皮就是这么厚,总能分享到爷爷做的美味。我们家四姐妹,就我在爷爷的茅屋里吃东西最多,而爷爷虽然嘴上不乐意,却总是给我最大个的红薯,最大块的南瓜,最香甜的玉米。

  爷爷养有一只猫,这只猫只跟爷爷亲近,除了爷爷,这只猫谁也不让抱,而我总是趁爷爷包住它的时候,把它抢到怀里,然后就是猫拼命挣扎,用它锋利的爪子攻击我之后迅速逃走。后来爷爷生病,这只猫就一直是我们养着,也让我们抱它了,爷爷去世之后也一直养着,一直到前年,这只猫也离开了。

  前些日子还在家的时候,一家人坐着聊天,姐姐说起小时候我们四姐妹中,爷爷就只喜欢我,吃饭也只叫我一个人去吃。可她们却不知道,每次村里办酒席的时候,我总会悄悄打包最大块的肉回家孝敬爷爷,有人给我一颗糖,我会先留着回家问爷爷要不要吃,我会陪爷爷去山上找药材卖换钱,换来的钱我会买好吃的给爷爷……

  我喜欢逗爷爷笑,然后跟他一起笑得前仰后合,喜欢听爷爷讲着古老的传说故事,可是后来,爷爷再也不能给我讲故事了。某天我刚刚放学回家,村里的大叔突然跟我说爷爷估计要不行了,已经不能讲话了,噩耗如此毫无预兆,我不信,可心里却在打着鼓。

  回到家里,村子里的人都围在我家堂屋里,心一下揪起来,冲到家里去,只看到爷爷昏睡在床上,等爷爷醒来的时候,我叫他,他看着我,只是他再也叫不出我的名字了。

  爷爷一病就是几年,爷爷的茅屋不再有人住了,屋前的樱桃树结的樱桃也不那么饱满了。那只猫也不跑了,整天守在爷爷身边。渐渐的,茅屋上的稻草被风一点一点卷走,老鼠在上面得意地宣誓主权。幺叔在他家旁边搭了一间小砖瓦房,我家跟幺叔家挨在一起。爷爷被搬到里面去,就在这间小房子里,爷爷留下了人生最后一缕气息。

  爷爷走的前一个星期天,坐在院子的一角,黄昏的阳光斜斜地洒在爷爷鬓角,我用不纯熟的手艺,帮爷爷剪下最后一丝银白。都说三千烦恼丝,我想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能为爷爷做的事了,帮爷爷剪头发的时候,心里总觉得一旦爷爷的这头银发剪短了,或许爷爷就要离开了。

  帮爷爷把细碎的头发清理干净以后,我就收拾东西回学校了,那时我上初中,因为住校,每周只回家一次。在学校上了一周的课,周五再次回家,妈妈说爷爷已经两

  顿没吃饭了,喂给他吃他也吞不下。我煮了一点清粥端到爷爷床前,没想到他居然喝完了,我以为可能会有所好转,可心里还是觉得不安。大姑买了点心来看望爷爷,然而半块小蛋糕还没吃完,爷爷就永远的离开我们了,这天还是星期天。似乎是因为心里早有预感,爷爷闭眼时,我就静静地站在爷爷旁边,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我想,或许爷爷这次是解脱了吧。

  出殡那天,爷爷的棺材放在堂屋里,我和妹妹躺在爷爷生前躺的床上,侧面开了一道门通向堂屋,刚好可以看到棺材。我总在想,爷爷那天眼睛闭得如此安详,脸上还留着笑容,一点都不像去世了的样子,会不会只是睡着了,或许爆竹声大一点爷爷就会醒来了,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黑乎乎的地方会不会生气?或者他在里面敲敲木板,大家听到了就把棺材打开,看到爷爷其实还好好的,甚至还能说话了,叫我快把他扶起来,又重新弄好他的小茅屋,我又可以去蹭吃蹭喝了……可是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见堂屋里有一点动静,我才知道,都是自己胡思乱想,爷爷真的走了,再不会回来了。

  爷爷走后的一个月里,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他,要么是在跟我说话,要么是自己在那干活,还有责怪我为什么要把他埋到土里等等。我把这个情况跟幺公说后,幺公说可能是我太想念爷爷,爷爷也很想我,所以才会每天托梦给我,幺公叫我不要老挂念着。最后,我梦到爷爷去找已经去世多年的奶奶了,此后爷爷就再也没出现到我梦里过。

  奶奶是在我三年级时在小姑家去世的,比爷爷早几年,爷爷去世后,墓就跟奶奶的挨着,我想或许爷爷和奶奶现在在那个世界过得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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