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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的记忆散文

时间:2021-01-06 20:39:30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有关鸡的记忆散文

  小时候,家里总是养着一大群鸡,这些鸡们,整天自由自在地在院子里或门前的果园里觅食、散步、追逐、嬉戏,多年来,这群优哉游哉的鸡,已成了我们这个农家院落不可或缺的一道风景。

有关鸡的记忆散文

  每天清晨,母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鸡圈,在院内撒一把糜子或麦子,那些鸡儿们就像放学的孩子一样雀跃着奔出来,一边欢快地咕咕叫着,一边飞快地啄食。领头的大公鸡最为忙碌,拍打着翅膀赶来,喉咙里咯咯叫着,反复地把一颗粮食啄起又放下,以这种方式呼唤母鸡们赶快来进食,直到看着母鸡们都在认真吃了,它才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很有绅士风度的样子。吃着吃着,公鸡好像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职责,迅速跳到台阶上,拍拍翅膀,伸长脖子引吭高歌几声。于是,寂静的村庄瞬间被唤醒了,古朴简陋的农家院也顿时生动起来了。

  每年春天,家里最令孩子们兴奋的事莫过于孵小鸡了。母亲平时就把准备孵小鸡的蛋攒起来,等到哪只母鸡开始抱窝了——当母鸡下蛋一段时间后,就有几天显得懒懒的,不爱吃不爱动,也不下蛋,总喜欢趴在窝里休息,这就叫抱窝——这时候,母亲就把准备好的蛋放到那只母鸡的肚子底下,让它孵着。有些年轻的母鸡会很不配合,不断用爪子扒着那些蛋,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有时还会把蛋扒拉着掉到窝外面。害得母亲要花费很大功夫安抚它,后来就渐渐安静地了。当然,如果是老母鸡,会省事得多,不但不闹腾,还会主动把鸡蛋扒拉平稳。因此,大多选用老母鸡来孵蛋。

  母鸡开始孵蛋以后,我们性急的小孩子每天都要去看看,总急不可耐地念叨:小鸡怎么还不出来啊!母亲笑着说,还早哩,二十一天才出来。二十一天,多么漫长啊,我们就天天掰着指头数,终于,到第二十一天的早上,我早早跑到鸡窝跟前,听到叽叽、叽叽的叫声,真是无比的惊喜。赶快喊来母亲,抱起母鸡,看到窝里齐刷刷探出了十几个毛茸茸的脑袋,圆睁着黑豆一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张着嫩黄的小嘴叫得正欢,真是可爱极了!有些已经完全脱出了蛋壳,摇摇摆摆地试着走动,有的半截身子还在蛋壳里,挣扎着想爬出来,我想帮忙把它拉出来,母亲连忙阻止,说那样拉出来的小鸡长不健壮,等会儿它自己会慢慢出来。等所有的小鸡都孵出来以后,如果还有一两个蛋没动静,母亲就拿起那个蛋对着亮光看一看,判断哪个里面没小鸡(即没有受精的蛋),哪个里面有小鸡。然后,小心翼翼地敲开那些有小鸡的蛋,轻轻剥除一部分蛋壳,让小鸡的头部露出来,这小鸡如果还活着,后来也就慢慢出来了,只是比其他的要弱小些。如果发现小鸡已经死了,就把它连同那些坏了的蛋一起丢弃,只精心照顾出壳来的那些小鸡。

  等小鸡长到能出窝走动时,母亲会拿一面大筛子,把所有的小鸡放到里面,在地下生一堆火,端起筛子在火上摇晃一会儿,这叫熏鸡娃儿。这对我们孩子们来说,这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啊,看着那一个个鲜活的小生命,随着大筛子的旋转在里面东倒西歪地扑腾着、叽叽喳喳地吵成一团,是那么的滑稽可爱,每当此刻,我们一群小孩就在一旁兴奋地拍手大笑,如同看到精彩的节目。而今,每忆及那种欢乐而神圣的场景,总让人忍不住久久回想。母亲说,这样熏一熏,小鸡就不会生病了。熏过小鸡之后,这次的孵小鸡工程算是正式完工。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喂养那一群跟在母鸡身后活蹦乱跳的小鸡了。

  刚出窝的小鸡真可爱啊,毛绒绒的,像一团团绒线球在地上滚动,叽叽叽的叫声孩子般清脆娇嫩。儿时,每天看着院子里那一群可爱的小鸡走来走去啄食米粒,真是无比快乐的事。记得有一次,大人们都下地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母亲嘱咐我好好照看小鸡,我一开始蛮有兴致地围着那一群小鸡转,一会儿抓起这只摸摸,一会儿又抓起那只看看,可玩了一阵子终于兴味索然了,就从缸里舀出一盆水放在院子里,拿一块肥皂在水里搅着玩泡泡。玩了一会儿又呆不住了,就出去和邻家小孩玩。我在院子里给小鸡撒上许多米粒,把大门从外面锁上,想这样小鸡既不会饿着又不会跑出去,应该万无一失的。谁知,等我玩够了回来时,发现有一只小鸡淹死在水盆里了。这下可闯了大祸了,我吓得要死,不知母亲回来会怎样教训我。幸好母亲回来没有打我,只是责怪了我几句,嘱咐我今后做事再不能这样马虎。

  小鸡渐渐长大了,褪过绒毛,新长上的羽毛开始显出不同的颜色,再长大一些,就能分辨出公母了。那时的鸡种类繁多,毛色也华丽多彩,有黄红相间的,有灰黑相间的,也有纯白或纯黑色的。不论什么颜色的羽毛,都显得油光水滑、鲜亮夺目。尤其是公鸡,那一身羽毛真是漂亮极了,花纹密集整齐,像花缎子一样流光溢彩,尾巴上黑色的长羽毛高高翘起,在阳光下闪着碧绿的光芒。这一身华丽的羽毛,再配上那神气的大红冠子,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的,简直就是一个耀武扬威的将军。小学时曾学过一篇题为《美丽的公鸡》的`文章,其中有几句至今还记忆犹新:“公鸡公鸡真美丽,大红冠子花外衣,油亮脖子金黄脚,要比漂亮我第一。”可见那时的公鸡真的是非常漂亮的。

  那个年代,卖鸡蛋的收入是家里柴米油盐的主要经济来源,因此,母鸡的数量和好坏对一个家庭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记得那时我家有一只肥大的黑母鸡,下蛋特勤,很少间断,而且下的蛋又大又好,可以说是我家的功臣。为此,我们都很偏爱它,喂食时总多给它一些。它也渐渐被惯得非常蛮横,吃食时总独霸一方,若有别的鸡来跟它争食,总会遭到它恶狠狠地攻击。一次,它争食时把一只半大的黄母鸡啄得满头流血,三哥在一边看见了,就想打抱不平,一气之下一把抓起它狠狠地摔在地上,谁知不小心用力过猛,竟把它摔个半死,在地上扑腾着垂死挣扎,母亲赶快抱起它设法解救,但已无力回天,它的头很快耷拉下来了,只好忍痛把它杀了。等剖开腹腔之后,我们惊讶地发现,那只鸡的肚子里,竟然有那么多未成形的鸡蛋,气球一样软乎乎的,最大的比正常鸡蛋小一点点,最小的只有米粒那么大,由大到小密密麻麻依次排列着,如同一串粉红色的葡萄。母亲一边轻轻地剥下那些蛋一边连连叹息:“唉,作孽呀,真是作孽!这么好的鸡,太可惜了!”,三哥见此情景也后悔不迭,以后喂鸡时比以前有耐心多了。

  那些年我家养的鸡,形态各异,各有特点,个个都是有名字的。有的按颜色起名,如芦花鸡,黑脖子鸡,花背子鸡等;有的按形状起名,有个尾巴很长的就叫长尾巴鸡,有个头顶有一撮毛就叫帽帽鸡,有个腿上生着厚厚的一层绒毛的就叫裤裤鸡……我们一家人谈论起每一只鸡,都亲切地唤着它们的名字,就像说起自家小孩一样。

  而现在,不管在那里见到的鸡,都是一身铁锈红色的羽毛,斑驳灰暗毫无光泽,而且好像所有的鸡都长得差不多,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大小、形状、颜色,都几乎一个样,就像现在的钢筋水泥筑成的楼房一般整齐划一、单调呆板。孵小鸡的过程也变成了机械化的批量生产,虽然工序比那时简单了许多,效率也大大提高了,但却失去了以往的那种让人期待和惊喜的趣味。每当看到那些批量生产的、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鸡,我总会不由地想,这种变化,对于鸡这个物种来说,到底这是进化还是退化?对人类自身利益来说,到底是得到还是失去?也许,以前那些各式各样的漂亮的鸡,就如同那些渐渐灭绝的物种一样,只会存在于历史的陈迹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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