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子·夜雨》是元代曲作家徐再思所作的一首散曲。这是一首悲秋感怀之作,不但写伤秋的情怀,也包含了羁旅的哀怨,更有对父母的挂念。
水仙子·夜雨
徐再思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 三更归梦三更后。
落灯花,棋未收, 叹新丰孤馆人留。
枕上十年事,江南二老忧,都到心头。
凄凄长夜,凄凄秋雨;
寂寂旅馆,寂寂旅人。
秋风卷起黄叶片片,秋雨敲打芭蕉滴滴。
窗外秋声难禁,惹人愁思百转、愁丝百结。耳畔传来闷闷的更鼓声,已是三更天了。唉!好梦就这样被恼人的秋雨惊醒。
方才的梦是多么的温暖!梦里是熟悉的风景,熟悉的脸庞。醒后眼前却只有凄冷的夜雨、黯淡的孤灯与我为伴。夜阑静,灯花落尽,雨声滴滴敲击着梧桐叶,敲击着绿芭蕉,也敲击着我的心里头。睡前下的那一盘残棋还未收拾,盯着盘中的棋子,人生不正如棋局一样变幻莫测吗?当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扬眉剑出鞘的少年何在?可叹啊,在和人生博弈中我竟输得这么惨!亡宋遗民,南北飘零,家乡啊!好多年未曾靠近你了,您失意的孩子而今孤单地留滞在新丰的旅馆里,潦倒困窘、落魄不堪,那个鲜衣怒马的华服少年,那个兼济天下的理想,就像我那亡去的祖国一样,在风中飘散消逝……
夜更深,人难寐。靠在木枕边,没有吕翁给卢生的青瓷枕,自难拥有温馨的黄粱好梦。盯着房顶飘曳的蛛丝,十年往事历历上心头——寒窗苦读换得嘉兴小吏,山河易主变作亡国之奴,江湖漂泊、天涯飘零徒增满头寒霜满心落寞……
千里之遥的江南呀,那是我那美丽的故乡。白发苍苍的二老啊,是不孝孩儿让你们在清晨满心期盼望穿秋水;是不孝孩儿让你们在日暮看够斜晖脉脉,看尽流水悠悠。
乡愁,真是欲语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