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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的全诗赏析

时间:2021-04-20 19:48:02 古诗三百首 我要投稿

《关雎》的全诗赏析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关雎》的全诗赏析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关雎》是《风》之始也,也是《诗经》第一篇。古人把它冠于三百篇之首,说明对它评价很高。《史记·外戚世家》曾经记述说:《易》基乾坤,《诗》始《关雎》,《书》美厘降夫妇之际,人道之大伦也。又《汉书·匡衡传》记载匡衡疏云:匹配之际,生民之始,万福之原。婚姻之礼正,然后品物遂而天命全。孔子论《诗》,一般都是以《关雎》为始。此纲纪之首,王教之端也。他们的着眼点是迂腐的,但对诗的本义的概括却基本正确。问题在于它所表现的是什么样的婚姻。这关系到我们对《风》的理解。朱熹《诗集传》序说:凡诗之所谓风者,多出于里巷歌谣之作,所谓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者也。又郑樵《通志·乐略·正声序论》说:《诗》在于声,不在于义,犹今都邑有新声,巷陌竞歌之,岂为其辞义之美哉?直为其声新耳。朱熹是从诗义方面论述的,郑樵则从声调方面进行解释。我们把二者结合起来,可以认为《风》是一种用地方声调歌唱的表达男女爱情的歌谣。尽管朱熹对《关雎》主题的解释并不如此,但从《关雎》的具体表现看,它确是男女言情之作,是写一个男子对女子爱情的追求。其声、情、文、义俱佳,足以为《风》之始,三百篇之冠。孔子说:《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论语·八佾》)此后,人们评《关雎》,皆折中于夫子(《史记·孔子世家》)。但《关雎》究竟如何呢?

  这首诗原是三章:一章四句,二章八句,三章八句。郑玄从文义上将后二章又各分为两章,共五章,每章四句。现在用郑玄的分法。第一章雎鸠和鸣于河之洲上,其兴淑女配偶不乱,是君子的好匹配。这一章的佳处,在于舒缓平正之音,并以音调领起全篇,形成全诗的基调。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统摄全诗。第二章的参差荇菜承关关雎鸠而来,也是以洲上生长之物即景生情。流,《毛传》训为求,不确。因为下文寤寐求之已有求字,此处不当再有求义,应作流动讲。这是以荇菜流动从而比喻淑女的难求。求字是全篇的中心,通首诗都在表现男子对女子的追求过程,即从深切的思慕到实现结婚的愿望。第三章抒发求之而不得的忧思。这是一篇的关键,最能体现全诗精神。姚际恒《诗经通论》评云:前后四章,章四句,辞义悉协。今夹此四句于寤寐求之之下,友之、乐之二章之上,承上递下,通篇精神全在此处。盖必著此四句,方使下友、乐二义快足满意。若无此,则上之云求,下之云友、乐,气势弱而不振矣。此古人文章争扼要法,其调亦迫促,与前后平缓之音别。姚氏对本章在全诗中的重要性分析最为精当。应当补充者,此章不但以繁弦促管振文气,而且写出了生动逼真的形象,即王士祯《渔洋诗话》所谓《诗》三百篇真如画工之肖物。林义光《诗经通解》说:寐始觉而辗转反侧,则身犹在床。这种对思念情人的心思的描写,可谓哀而不伤者也。第四、五章写求而得之的喜悦。琴瑟友之、钟鼓乐之,都是既得之后的情景。曰友,曰乐,用字自有轻重、深浅不同。极写快兴满意而又不涉于侈靡,所谓乐而不淫。通篇诗是写一个男子对女子的思念和追求过程,写求之而不得的焦虑和求而得之的喜悦。

  这诗的'主要表现手法是兴寄,《毛传》云:兴也。什么是兴?孔颖达的解释最得要领,他在《毛诗正义》中说:兴者,起也。取譬引类,起发己心,《诗》文诸举草木鸟兽以见意者,皆兴辞也。所谓兴,即先从别的景物引起所咏之物,以为寄托。这是一种委婉含蓄的表现手法。如此诗以雎鸠之挚而有别,兴淑女应配君子;以荇菜流动无方,兴淑女之难求;又以荇菜既得而采之、芼之,兴淑女既得而友之、乐之等。这种手法的优点在于寄托深远,能产生文已尽而意有余的效果。

  这首诗还采用了一些双声叠韵的连绵字,以增强诗歌音调的和谐美和描写人物的生动性。如窈窕是叠韵;参差是双声;辗转既是双声又是叠韵。用这类词儿修饰动作,如辗转反侧;摹拟形象,如窈窕淑女;描写景物,如参差荇菜,无不活泼逼真,声情并茂。刘师培《论文杂记》云:上古之时,谣谚之音,多循天籁之自然,其所以能谐音律者,一由句各叶韵,二由语句之间多用叠韵双声之字。此诗虽非句各叶韵,但对双声叠韵连绵字的运用,却保持了古代诗歌淳朴自然的风格。

  用韵方面,这诗采取偶句入韵的方式。这种偶韵式支配着两千多年来我国古典诗歌谐韵的形式。而且全篇三次换韵,又有虚字脚之字不入韵,而以虚字的前一字为韵。这种在用韵方面的参差变化,极大地增强了诗歌的节奏感和音乐美。

  对《关雎》,我们应当从诗义和音乐两方面去理解。就诗义而言,它是民俗歌谣,所写的男女爱情是作为民俗反映出来的。相传古人在仲春之月有会合男女的习俗。《周礼·地官·媒氏》云:媒氏(即媒官)掌万民之判(配合)。中春(二月)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不禁止奔);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司男女之无夫家者而会之。《关雎》所咏未必就是这段史事的记实,但这段史实却有助于我们了解古代男女相会、互相爱慕并希望成婚的心理状态和风俗习尚。文学作品描写的对象是社会生活,对社会风俗习尚的描写能更真实地再现社会生活,使社会生活融汇于社会风习的画面中,从而就更有真实感。《关雎》就是把古代男女恋情作为社会风俗习尚描写出来的。就乐调而言,全诗重章叠句都是为了合乐而形成的。郑樵《通志·乐略·正声序论》云:凡律其辞,则谓之诗,声其诗,则谓之歌,作诗未有不歌者也。郑樵特别强调声律的重要性。凡古代活的有生气的诗歌,往往都可以歌唱,并且重视声调的和谐。《关雎》重章叠句的运用,说明它是可歌的,是活在人们口中的诗歌。当然,《关雎》是把表达诗义和疾徐声调结合起来,以声调传达诗义。郑玄《诗谱序》云:《虞书》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然则诗之道,放于此乎?